“殿下可算回来了,之前皇上派人捎了话来,叫您用过了午膳,休息一会儿,往乾清宫去一趟。”塔娜温声细语地说道,又羞红着脸,望着胤礽的模样欲言又止。
胤礽进了惇本殿,将周围一应的奴才婢子都打走,又叫了侍卫在宫殿外守着,待八阿哥进来了,就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母子俩先聊了些家常话,随后惠妃挥退了侍奉的宫女太监,这才将乾清宫里的事与胤褆说了出来。
惠妃听了,微一挑眉道:“那ว好好的人怎么เ会在乾清宫受了伤,若是责罚,皇上又为ฦ何因此赏了太子那么多东西?你这孩子既ຂ然还想争一争,就给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宫里面,任何一点小事都是变风向的前兆。”
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胤礽都忍不住在心里想。
胤礽ื心里起了性,将她打横抱起,往暖阁走去……
没了吃食,胤礽立时塌了脸,谄笑着凑过去拽着胤褆的胳膊,“好哥哥,再给我吃几块,我这可是真饿着了,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成不?咱们兄弟俩有什么不好说的。”不敢再去乱想皇玛法的事,胤礽干脆和胤褆笑闹一阵,分散了注意力。两个小孩儿玩了一会儿,便到了就寝的时候。
第二日,两个阿哥起了个大清早,跟着太皇太后和康熙,往菩萨顶ะ上诸多寺庙挨个拜去。康熙ກ身为天子,不能跪拜,便叫胤礽ื替他行礼。胤礽平素不太在乎ๆ这些,只是这一遭,见着诸多佛像,宝相庄严,凝眉望着他,只觉得心里打突,难得的恭敬了几分,心里祈祷着,行了大礼。
胤礽坐在一旁,见康熙许久不说话,心里倒是有些闹不清对方此时的反应。先帝爷当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情事,他上辈子稍大一点,便从那些个嘴碎的宫人那里听说了,也因此对先帝ຓ爷有些不以为ฦ然。
坐了一会儿,康熙仍是不说话,胤礽呆得烦了,大着胆子抬起来头来,直瞪向他的父皇,却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珠子在底下乱晃个ฐ不停,显示着他此刻心里的烦乱。
这个太子,生来就是个活靶子,搞得好像他乐意当时的。越想越气,胤礽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梦里,咸安宫一片静寂,胤礽侧卧在榻上,李佳氏蹲在他身边,轻柔地给他捶着脚,咸安宫一片静谧,看守的侍卫见胤礽失了势,在外面大声聊天,讥笑近日来听到เ的趣事。
胤礽微一恍惚,随后才明白过来,这哈图竟与他的额娘是本家,他此刻๑上前的意思不言而喻。
胤礽回忆起方才那少年细致的眉眼,灵动又恭谨地神情,以及包裹在马褂里修长结实的身材,轻轻笑了起来,倒是他以前会喜欢的类型。
何柱儿激灵地将方แ才胤礽练箭的情况说了出来。
随后父子二人一同进了屋,待胤礽换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๘,再出来时,便见康熙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今日练过的大字。
女太监急忙将胤礽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那么เ副生嫩的模样,偏偏想要装作小大人儿似的,胤礽心里一乐,却不好笑出声来,只得含含糊糊地道:“谢谢大哥。”
胤礽想想,这般干等着,倒也无趣,点头应了。
听到李德全离开的脚步声,胤礽这才抬起头来,从康熙ກ的座位上起来,满脸羞愧地行礼,“儿臣方才给皇阿玛丢人了。”
“哼,你知道就好,不就是说你几句吗?怎地委屈成这样。朕也不是让你滴酒不沾,只是大白日的,你和胤褆两人皆是喝得醉醺醺的,这传出去了,那些个博名声的言官又要晋言了。到เ时候一封奏折递上来,还要朕来给你们善后。你们两个,平素里都是好的,怎地今日这么糊涂。”
胤礽笑了笑,没再说话。
“罢了,不就是喝酒吗?你本也到了年纪,来,今日朕陪你和,说来,咱们父子俩还未曾这样喝过一回酒,倒不如今日小酌一次,如何?”
“那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胤礽ื笑道。
“你若不从,那是抗旨ຈ不尊!”康熙哼了一声,将坛中酒倒入酒壶之ใ中,又给胤礽满满地斟了一杯,这才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也不愿告诉朕了,便算了,朕也不问你今日到เ底是怎了。只是胤礽,你需记得,酒可浅酌,但不可贪杯。所谓一醉解千愁乃是大大的谬误。几杯酒下肚,可以让人酣然一觉,然醒来时,世界万物皆不改,又有何用?借酒浇愁,是大忌。”说着,康熙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斟满。
这样的时刻,难得康熙仍想着指点自己,胤礽听了,心情倒是有了些微的缓和,将杯中酒饮尽,又替自己斟满,这才点头道,“儿臣记得了。”
“朕年轻时也曾有想不通的时候,如今看来,倒反而有几分释怀。这世事啊,哪能回回顺ิ了自己的意,朕是天子,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了。”
胤礽ื听了这话,浅笑起来,“怎地,如皇阿玛这般也有憾ย事?”
“自然是有的。”康熙点点头,“憾ย你额娘去的早,憾ย西北战事未平,憾朝中有用之人,却不得启用。年轻时,总想着要事事尽如人意,奈何后来才现,这事事如意才是稀奇了。朕贵为天子,却只能见着亲近之人一个个ฐ走了,这可比什么เ都来得磨人。胤礽ื,站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能ม慌,无论出了什么เ事,你都得一步步走下去,否则,最先垮掉的就是你自己。”不知想起了什么,康熙的嘴角竟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里露出些许怅惘的回忆,又饮尽了一杯酒。
胤礽亦是喝得半醉,听他这样说,心里想的话立时脱口而出,“皇阿玛憾ย的是纳兰容若才情绝代却郁郁而终,还是周培公军功赫赫却解任回乡?”
因为忌惮明珠的势力过大,明珠家的长子,那个ฐ满人里才学品德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却被康熙从进士及第的名单里挑出来,不予官职。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明珠在朝中的势力渐渐衰落的时候,再将这枚棋子搬上他的棋盘。可是,还未待他开始行动,那ว个明明和自己同岁的男子却先去了。
周培公,那个帮康熙打下半个三藩之乱,鞠躬尽瘁的贤臣却在最后在康熙的默许下,被抢了功勋。再后来,投笔从戎的书生再未带过兵,赋闲在家,一晃又是好多年了。
寡人寡人,要当好这天下的主人,或许便注定了要做个薄情寡义的人吧。他年轻时,曾是不信的,如今却认了这个理。
康熙微微一晒,自嘲地笑起来,“你这孩子,越没大没小了。”他转头见胤礽酒至微醺,双颊๐微红,唇边沾着一抹残酒,眼神微微眯着,竟像极了当年的赫舍里皇后,一时竟有些呆了。
“看来儿臣是猜中了。”胤礽ื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儿臣便敬皇阿玛一杯。”
回过神来,看着儿子言笑晏晏的模样,康熙也笑了起来,“罢了,今日朕陪你,喝个痛快。”
一杯一杯的灌进去,到了后来,胤礽也不记得到เ底出了什么事,只是这眼前,总是一阵阵的花,看不清人的样子。
“皇阿玛……”胤礽ื抱着康熙的袖子,一声声唤着,也不知自己到เ底在唤哪一个。是那个恨不得要他千刀万剐的那个,又或者是这个肯陪他醉酒的这个?
或许哪个都一样,哪个都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他的皇阿玛。
“皇阿玛,这一回,可不能再那样。”胤礽嘟็囔着,轻轻把头靠在康熙的肩膀上,一边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怎么已经坐在床上了。
“那样是哪样?”有人在耳边轻声问他。
“不许再说我克母,儿臣也不想没有额娘,儿臣宁愿不当太子了,也想换个ฐ额娘……”胤礽小声嘟哝着,又往康熙身上蹭了蹭。“有了额娘,儿臣惹皇阿玛生气的时候,总还有个人真心帮儿臣求求情……”
旁边的人已๐经没声了,胤礽觉得奇怪,挣扎着抬头看那人的脸,眼前却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胃里却一阵阵地翻腾,酒气上涌,他张开嘴,吐地一塌糊涂ิ。
“李德全!给朕进来!”下一刻,康熙的怒吼声响起。
胤礽被推回到床上,歪了歪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