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阴禄跺脚。
惨了!惨了!果然好奇心害死人!这回还不知道阴识会怎样罚我,他……他不会打我吧?那……惨了,要不然我赶紧装体力不支,直接昏倒?
“姐姐!”他弯了弯腰,算是行礼。
阴就……阴家的第三子,“我”和阴兴的同母弟弟。
我眨巴眼,慢慢咧大了嘴笑,忽然脸颊上一凉,竟是兜头溅了一脸的水珠。这天气虽冷,却是万里晴空,没有半片云彩,自然不可能是突降细雨。
古人在名字和称呼上非常奇怪,就像我那个ฐ名义上的大哥一样,“次伯”并非是他的真正名字,他本名为ฦ一个“识”字,次伯乃是他的字。
至少落在阴家,完全不用为ฦ吃穿愁,不用为温饱担忧。
真是可怜啊,在现代苦苦奋斗了十数年,虽然说不上学富五车,好歹也算熬到了大学毕业。可是偏偏沦落到这里……
“不会是俞润又把我的床头灯给拆走了吧?”我纳闷的掀被下床。
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脑แ袋里空空如野,就好像电脑刚刚死机重启般,什么都想不起来。
“吃不撑你!”眼看着一只汉堡在半分钟็内被那只原还信誓旦旦ຆ,拒绝嗟来之食的红眼猫咪风卷残云般吞下肚,我强忍下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吃饭啊。”她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说想吃火锅么?”
“可你……毕竟……不是他!”我艰涩的说,“你不是他,所以他能做到的,你不能!你能做到เ的,他不能!”
然而……刘秀他,深深吸引着我的,不正是这个ฐ优点么?
“我累了,想歇会儿。胭脂ฦ,你和琥珀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胭脂和琥珀一脸心悸的走了出去,等她们带上门,我飞快的换装,衣裳๙照旧ງ换成男服,然而男子的髻却是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盘不起来的,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得顶了一头披肩长,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这还真得感谢阴识,大概是原来怜惜妹妹体弱多病之躯,所以将寝室安排在了一楼ä。这若是搁个二楼ä、三楼什么的,我哪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见窗就跳?
脚刚踩到实地,忽听跟前有人沉声道:“姑娘,请回!”
我倒退一大步,只见阴禄站在窗底下,躬身向我一揖到底。
有那么เ一瞬间,我万念俱灰,没想到阴识那么狠,居然连一丝退路也不留给我。我的拗脾气顿ู时上来了,回去乖乖๔听从他的话学琴,只怕也难逃被他耻笑的下场。
“姑娘,请回!”阴禄姿势不变,把话又重复了遍。
我一不做二不休,不等他站直腰,抬手一记横劈,掌缘凌厉的劈在他后颈。阴禄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头朝地的栽下,直接趴到เ地上不动了。
我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自打考上黑带,实战时和师兄师弟们没少喂招,甚至还练习过掌劈木板,我向来都是全力施ๅ为,绝不留情。这会儿虽然刻意收了几分力道,但是毕竟心里没底。
我小心翼翼的弯腰,伸手试探他的鼻息:“喂,你一个ฐ大男ç人,可别ี虚有其表,那么不经打啊。”
几秒钟后,我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呼吸:“阴管家,对不住了!地上凉,你躺会儿就起吧。”我吐了吐舌,驾轻就熟的往后院摸去。
七百顷田地到底有多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徒步步行了一个上午,原以为自己้必然已๐经走出新า野了,可是到田里向耕作的农夫一打听,却现原来自己้还在阴家的地盘上打转。
土财主!阴家果然有钱,据闻阴丽华的父亲阴陆在其七岁时便已过世,可以想象一个ฐ如此庞大的家业从此压在长子阴识肩上,他需要有多大的胆识和气魄来一肩担起这个重担。
一方แ面怀着对阴识的点点愧疚之意,一方面又不甘心被他禁锢在狭小的房间里,乖๔乖的做大家闺秀,我内心交战不已。
到得晌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出门时逃得太过匆忙,身上竟是连一件值钱的东西也没带。路旁荒僻,除了庄稼竟是连个歇脚的馆舍也不得见。
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两千年前的落后,不禁更加怀念起在阴家的锦衣玉食来。阴识虽然要求甚严,但至少他对我这个ฐ“妹妹”还是挺够意思的。
好容易过了庄稼地,在穿过一片树林后,我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迷路了,在林子里绕了半天跟鬼打墙似的,愣是没能走出去。
绿荫华盖,鸟鸣虫啾,好一派早春气息。
我腿软无力的扶住一棵树,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就算阴识让我琴棋书画无一不学,我都不敢再这么任性了。
“哞——哞——”
我耳朵猛地竖了起来,侧耳再听,果然没错,是牛叫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从左边树丛后传了出来。踉踉跄跄的奔了过去,拨开一人高灌木丛,我的眼前不禁一亮,一辆牛车赫然停在树丛后的空地上。
“天不绝我!”我兴奋得手舞足蹈。
“什么人?!”还没靠近牛车,猛听身后爆出一声厉喝,“好呀,居然还有人敢偷我们哥仨的牛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刚要回头解释,突然眼前一花,一团白晃晃的迎面袭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沉腰扎马。
当地声,那ว团白芒落在车辕上,砸出点点火星。我凝神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一柄长剑直直的劈入木辕三分,剑身颤巍巍的嗡嗡作响。
握剑之人,是个年纪在二十来岁的青年,一字眉,眼睛瞪得跟狼一样。在他的注视下,我心脏一阵痉挛,那种不受控制的剧ຕ跳感觉再次出现。
其实他长相原本不恶,只是为了突显自己的霸气,有点刻意装酷,硬是摆出一副了强悍的架势。不管他是空摆架子,还是真有本事,至少他手上有剑,而他……刚才那一剑,货真价实的向我劈了下来。
心跳在数秒钟后恢复正常,这个时候后有凶徒,前有恶霸,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เ办才能化解此刻๑的危机。
“子张,剑下留แ情!”斜ฒ刺里有个清爽的声音忽道。
我脖子僵硬,连头也不敢回,只是死死的盯住了那ว个叫子张的手中长剑,我怕他趁我分心的时候再一剑劈来。
看样子,我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雷!还不只是一颗,这一踩便是三颗。
边上那个说话的人靠了过来,伸手去拦子张的手,小声道:“别ี紧张,只是个小女子。”
身后一开始鬼叫吓人的男ç人也走近,我能清楚的听到他脚๐踩在草地上出的沙沙声响:“即使是个ฐ女子,可她想偷我们的牛车,我们不能轻饶了她!”
“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们的牛车了?”我一时火起,猛地拧身,却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孔。
那ว个人个子长得很高挑,身材极瘦,长脸,倒挂眉,鹰钩鼻。这种种加起来都不算得什么เ,关键是他的脸色,面无血丝,活脱脱的跟个ฐ白无常似的。
我的气焰被他的样子吓得熄了一大半,见他眉毛一挑,露出十分不悦的表情,忙笑着打哈哈:“我真没要偷你们的牛车,我只是迷路了,见有车停在这里,想过来找个人问问路。”
白无常将信将疑的瞥了我一眼:“这女子虽然穿得不伦不类,可是衣裳๙料子不错,不像是穷苦人家出生。”
持剑的子张从车辕上跳了起来,收剑归鞘:“这里是新野地界,南阳郡新า野乡除了姓阴的,便是姓邓的最有钱,问问她是姓阴还是姓邓,咱们顺ิ手做了这票买卖再去绿林山亦不迟。”
边上那个讲话最温和,看起来也是最好说话的年轻人犹豫道:“我们赶路要紧,这几日官府缉拿得紧,还是勿多生事端的好。”
子张嗤笑道:“成丹,你也忒胆小怕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