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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钢琴老师原来是请的江城文工团的卞副团长。卞是古月的父亲古团长当年一手提拨起来的，他还没忘记古老团长的恩情。谈到学费，卞老师无论如何不肯收。当时卞老师在家也带着几个弹琴的小朋友，标准是每课时40元。古月说那我就少给点，30่元总要交吧。不料卞团长急了，说你要是再说钱的话我就不教了。古月只好缄口。这就是小亮拜师的过程。
“这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啊──呶，你看这张，这张是我婶和她的合影，她们是表姐妹嘛，你看她们俩长的像不像？她们小时候漂亮不漂亮？”丰ถ云自己欣赏了半天，又说：“告诉你啊，昨天晚上你走了以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婶才翻出来给我看的──你看她们小时候漂亮不漂亮？──你说呀！”丰云用手肘轻轻捅了我一下。
丰云的眼睛一直盯着相册，很有兴趣地看着，又拿出自己的照片来和它比较，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要是你仔细看，拿我的照片和她们的对照起来看，还是能ม看出来的，还是有区别的──你说，哪个ฐ更漂亮啊，你说啊！……你等会儿啊，我再去找几张我的照ั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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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闪婚？……这可是如今的“八十后”喜欢玩的花样！但结合孔亮的实际情况看，似不太可能。一来太仓促了，二来他没这么เ大的胆。就算他的胆有这么เ大，小芳也不一定有。
唉，这些孩子，怎么都一样的消极呢？我劝他说：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努力争取申ã请绿卡，有了绿卡，到เ国内身份也不同了，就成了“引进人才”，概ฐ念不一样了。而且，一旦有机会，你们随时可以出国谋求展。
阿昊说：“申ã请绿卡，蛮难的，卡得蛮紧的。像我们这样的，满四年能ม申请到的很少。有的人五、六年了，还没有申ã请到เ。”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说：新加坡有个飞禽公园蛮好玩的，离这儿不远，叫小亮带你去玩玩。“我们三个ฐ人，数你儿子最节省了。他很少出去玩。三年了，他没买过一件衣服。”
阿昊还说：“阿姨，今天下班回来，一进门，我们都惊呆了，还以为ฦ走错门了。你是怎么打扫的？不可思议。太辛苦阿姨了。”
阿昊这几句“感恩”的话，说得我心里很舒服。我问他，你现在有什么感觉？阿昊笑着说：“有妈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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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๒廉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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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样，儿子一大早天不亮就走了，上班去了。临ภ走前，他特别ี关照ั我说，电脑里下载了很多好看的电影，没事可以看看。他让我下午自己坐巴士去文礼，与他会合，一起逛逛街。
上午我闲着没事，在小区里转了转。
这个小区年代很久了，房子也旧，据说前不久政府出资把外墙粉刷็一新า，外观看起来简单却非常干净。小区设计也很人性化：有一个ฐ多功能儿童游乐场，很多孩子在里面玩儿尤其是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还有一个简单的运动场，有单杠、双杠等设施，可以打羽毛球，有两个小亭子，内有石桌石凳。小区里绿树成荫，花红草绿，非常干净——我特别留心了一下，这么些天来，居然没有现一个ฐ苍蝇、蚊子，真是不可思议！
小区内住的大部ຖ分是黑人，还有留แ学生及像我儿子那样的外来打工ื者。因为是政府廉租房，所以房租还算比较合理。大部分房子里面没有空调有空调的房租要贵一倍以上。一间十平米带空调的房间，月租金约650新า币约合32๐00元人民币。
小区内每天有专人清理生活垃圾，打扫道路并用水冲洗，每个角落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一点污渍。
小区外围就是马路，车很多，车也很快。
回到出租屋后，我在电å脑แ上看了一部美国电影《温情橄榄ฒ球》，这是根据一个真实的励志故事改编的，很感人。比国内流行的励志电视片《奋斗ç》强多了。我想，美国文化里充满了积极向上、又不乏温情的人生价值观，为什么เ影响不了中国的8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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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坐1้74๒路巴士，去了文礼。
不一会儿，我就在约定地点等到了儿子，同时也见到了他的三个女同事。她们叽叽喳喳的很活泼，其中一个中文说的比较好，她说：“小亮，你妈妈又年轻又漂亮，像你的姐姐哦？”
儿子告诉我，她英文名字叫“依文”，是新加坡人。她们几个ฐ是小姐妹，在一起喜欢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蛮好玩的。她们经常要求小亮教她们说江城方แ言，比如此刻๑依文就用上了一句：“小气鬼，喝凉水。”她嘱咐小亮：“带妈妈吃好的，玩好的。”
我很感谢她们关心小亮，并给他带来快乐。我们一起合了影。我一定会好好珍藏她们的这份友谊。
接着，儿子带我去逛了市，买了很多好吃的水果，还给他爸爸买了两瓶美国原装ณ的深海鱼油等。
我们在外面吃了汉堡、薯条、可乐่。
我和儿子手拉手，在街上逛得很开心。
在新า加坡，只要进入室内，空调的温度都是18度。进进出出，一冷一热的，令我很不习惯。
……
晚上回到出租屋，阿雄、阿昊告诉我，他们带去的饭菜很好吃，全部吃完了，很久ื没有吃这么เ饱了。
“谢谢阿姨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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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存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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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好像下过雨了，路上湿汲汲的。早晨在小区里散步，身边的树呀，草啊，都特别鲜ຒ亮，没有一丝灰尘。
客厅隔间里的那对吉林小夫妇，自从他们搬进来后，还没正式见过面，他们都是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
今天我碰见那个ฐ吉林男人了，看见他正在吃早饭，我随便和他聊了几句。
他的早饭是一大碗白米饭，用开水泡泡，搭一个咸鸭蛋。
他告诉我，他姓胡，35๓岁，在这里的一个企业做电焊工ื，天天加班，每天干12๐小时活，吉林老家有一个ฐ8岁的儿子，交给老人带了。
他说：“我们出来打工，村里人羡慕死了，以为我们挣大钱来了。可是到这里一看，完全不是中介说的那个样子。没办法，合同签的是两年。现在熬了一年了，再坚持一年吧。”
他说：“我们夫妻俩的中介费一共是十万人民币，我们来这里干了一年活，拼命加班，拼命节省，才把十万元的债还掉了。再苦一年吧，多少带点钱回去，否则无颜见父母。”
“不能说苦，老人不放心。不能说不挣钱，被村里人笑话。”
他还说：“阿姨ถ，你把屋里整的这么เ干净，真是谢谢啦。”然后他就匆匆走了。他告诉我他骑单车上班，就为了省下几元坐巴士的钱。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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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商场、市买东西，语言上没什么障碍，收银的大都是华人。坐车出门则ท不行——广播里说的都是英语，我一句听不懂ฦ。人人都刷็卡，很少有投币的。车厢非常干净，也出奇的安静，连手机声都没有据说人人都自觉地调成了振动。每个座位旁้都有个按钮，你需要下车，就提前按一下。我注意到车内设有残障座位，并有温馨的提示：“请稍等，巴๒士车长将协助您下车。”
由á于语言不通，今天我坐车差点坐过了站。回来的时候，我数着巴士停车的次数，可忽略了有些站无人上下车、巴士是不停的。坐着坐着，我突然现窗外的楼房很眼熟，赶紧按钮、下车——要不然，不知坐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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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点，我到车站去接儿子。
看见儿子风尘仆仆从巴๒士上下来，我忍不住上前拥抱了一下他。
沿路，见地上有很多鸟，我问儿子，这些是什么鸟？儿子答道：“菜鸟。”
“为何叫菜鸟？”
“呆呗，傻呗，不怕人呗。”
儿子告诉我，在新า加坡没人敢伤害鸟，否则，遭人举ะ报，罚款加鞭刑，打你没商量。
儿子介绍说，新加坡规矩很多，如果两个人在大街上吵架，警察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抓走关起来，不管你有理还是没理。罪名就是“扰乱ກ公共秩序罪”。
儿子还告诉我，前两ä天厂里解雇了两名工人，其中ณ一个是孟加拉人，是他手下的工人，平时关系还不错，就因为ฦ两个ฐ人下班后生口角进而打架，第二天就双双被开除了。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
话音里，儿子蛮为ฦ那个ฐ孟加拉朋友惋惜的，因为他家比较穷，这份还不错的工ื作转眼没了；更主要的是觉得失去了一个朋友吧——这里的朋友原本就少，所以就显得特别ี珍贵，他被开走了，就意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而且没有告别，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儿子心地善良，不太适应在这样近乎残酷的环境中生存。儿子和我说这些事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心里很难过。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是静静听他说。
明天星期六，儿子说上午要去厂里加半天班，可以带我一起去厂里看看。我的心情顿时又兴奋起来。
……
晚上，我照例和儿子挤在一张床上。熄灯后，我开始和他谈心。主要是谈“绿卡”的事。好比你上大学，总要拿个ฐ文凭回来，对自己、对家人有个ฐ交待吧？……
我说着说着，就听到他轻轻的呼噜声。也不知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句？
第五回狮城卧底陪儿子上班
书香屋更新时间:201้1-7-ๅ19๗14๒:3๑5:26本章字数:7๕407
晚上，我打电话给老公汇报“工作”，他关心的问我，有没有见到เ船厂的老板？有没有找老板谈谈儿子的事业、前途问题？儿子为什么不安心在新加坡当白领ๆ、办绿卡，闹着想回来？什么原因？……
我将老公的问题转交给儿子，儿子却很不耐烦地说：“你们搞搞清楚，这里是资本主义国家，私营企业股份制，不是你们社ุ会主ว义那一套，我说起来是一个企业的项ำ目工ื程师，说穿了，就一外来打工的，人家凭什么เ把你当股东培养、分人家财产啊？找人家谈什么？人家以为你有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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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陪儿子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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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雄、阿昊今天休息，在家睡觉。我和儿子一早就起床了，坐巴๒士到เ文礼ึ，然后赶厂里的班车。
在文礼，儿子排队买了早餐：米粉。这是新加坡最常见的早餐。街上很多人手里都拎着早点。这是一个ฐ快餐式的国家。
厂车是一辆大巴，很漂亮，也很舒适。儿子一上车就闭上眼睛，说还没有睡醒呢。我却一直好奇地盯着窗外。半小时的路程，沿途大都是工ื厂区的景象，不过看上去很整洁，一点没有国内常见的脏ู乱差的印象。
一进厂门，我就看见了船。我说，我可以上船吗？儿子说不行，你没有安全资质。
依文姑娘今天也加班，我听见她叫小亮“草包”。我问儿子，“草包”不是骂人的吗？儿子说不是，你问她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去问了依文，她笑着说，“草包”就是松松的，软软的，傻傻的，可爱的意思。
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可算长了知识了。
儿子所在的这个ฐ船厂不太大，除了一幢办公楼，所有车间都在室外。厂区整洁，绿化得很不错。儿子的办公室在二楼ä，是一个敞开式的办公区，隔了若干的小隔断ษ，每个人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办公区的顶ะ头有间咖啡屋，休息时可以自己้煮咖啡，还有饼干、面包、小点心什么的，都是免费。
——这里的工作待遇真好啊，非常人性化，我想，如果放在我们国内，恐怕县长以上的官员才能ม享受这样的待遇吧？
隔壁是一缅甸同事，他看到我，和我打招呼，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中文他只会说“你嚎你好”。儿子告诉我，他叫koko。
隔壁另一间是一黑人同事，孟加拉人。儿子告诉我，他32๐岁，刚刚ธ当了爸爸。此人棕色的皮肤，雪白的牙齿，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我问他叫什么เ名字？他写给我：labຘal。他也会说“你嚎你好”。
儿子现在的职务是船厂的项目工ื程师，他办公桌上有台电å脑，有只电话机，一桌子的图文资料é“堆积如山”，有点乱。趁他帮我煮咖啡的时间，我把他桌上的东西一一归类、摆放整齐了。
我对儿子说：整齐，整洁，是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儿子说，老妈你有点烦。
儿子煮ุ了一杯咖啡给我，又把路上买的一盒炒米粉拿出来，上面有一块炸鸡脯，还有豇豆、包菜，然后浇上一勺子调料é，吃起来味道怪怪的。
我说，我这次来的主ว要任务，是要找你们领导谈谈，咨询咨询，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儿子笑道，拜托啦，人家听不懂中ณ国话，再说今天加班，大领ๆ导不来。koko是部门领导，你去找他谈谈？可惜他的话你一句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