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回忆，可宿醉后的故事情节就像电影被掐了片子，一段段完全不连贯。
难道，昨晚那个限制ๆ级的镜头，不是梦？
沐沐却提不起什么兴致，端着酒杯，一会看看手表，一会儿瞄瞄小希恬静地依着谷雨，耳鬓厮磨，一会儿又无奈地看着白露和夏至拼酒，白露的酒量虽不错，可她哪是夏至的对手，还不到一个小时神态就开始恍惚了。
沐沐也没劝她，因为她能体会白露的痛苦，爱上自己朋友的男ç朋友，所有苦都得咽下去。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不想看的，想不愿意想的。
那种滋味很美好，热水冲刷着他们密不可分的身体，如火如焚。
他吻她的锁骨，火热的感觉更强烈。
卓超越将半支烟在烟灰缸里碾了又碾，等到烟身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瞥了一眼沐沐，脸上露出罕见的阳光般的笑容：“漫漫长夜，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เ，不用考虑我”
“吓到เ你了？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卓超然揽着沐沐的肩膀走向楼ä梯，解释说：“他今天心情不好。”
沐沐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脚步不自觉慢了，她与他的距离又远了好多。
自从一身军装的卓超然再次出现，她发现他变了太多。一夜的露水情缘，他不记得她可以理解，可是他的性格为什么改变了那么多。沐沐也曾经怀疑过，卓超然可能不是他，是她认错了人。但这个ฐ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都喜欢同一个品牌的手表？都喜欢白色的越野车？都会用手绢折玫瑰花？
她不会想到，看到这个问题的卓超然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问题卓超越也曾经问过他，语气和语调透露着对他的同情和惋惜，好像他的生活是个ฐ悲剧。
那晚，沐沐和卓超然聊了很多，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到เ沐沐接到谷雨催命一样的短信，才恋恋不舍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时间让他的个性变了好多，但他的睡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เ安静……
那一夜，他们□的身体相拥着，他亦是如此安静地睡在她身边……
沐沐拼命摇头，为了不让白露胡乱猜测，她拿起手机，使劲儿攥了攥疼得麻痹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打字：“我找到他了，那ว个我一直在找的人。”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她的手指僵了僵，继续打字。“白露姐，你说男人的记性真的那么差ๆ吗？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看着眼前稚嫩青涩的娇躯，他不得不怀疑ທ这个女孩儿连十六岁都没有，不得不怀疑自己正在猥~亵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他不再迟疑，解开腰间缠绕的浴袍，双手曲起她的腿，托在臂弯里。
“你……”他被她气得哑口无言。
她摇头，把他搂得更紧，如果可以开口讲话，她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她想告诉他：“我害怕，怕冰冷的手铐，怕刑é警队黑暗的审讯室，怕被铁门铁ກ窗囚禁一辈子……我才十七岁，我没做错事，我不想进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我更害怕以后见不到你，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还没和你约会，看电å影，去游乐่场玩……”
他坐在沐沐身边，慢慢在膝盖上折着白手绢，没多久ื，一朵洁净无瑕的白玫瑰在他手中出现。
沐沐傻傻看着他手心中ณ的白玫瑰，四年她尝试过无数次，就是想折成这个样子。现在，他亲手又为她折了一枝，她该高兴，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早知道重逢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没有找到他，这样她还能守着希望继续等下去。
他的眼神还是一潭静水，没有一点点波澜或是涟漪
她一直在想，如果能在见到他，如果他再说一次“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演出？”
“好像他们的钢琴配乐่临ภ时有事，不能演出。文工团的人认识白露，请她帮忙介绍个会弹钢๐琴的，白露推荐我去。”
半小时后，卓超越终于凭借其精湛的车技，顺利ำ到เ达了陆军总院。他刚下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了上来，沐沐见过他，是上次给她检查过的林医生。
林医生看了一眼沐沐，有些惊讶，接着似乎略有所悟，礼节性对她点点头。
“我大哥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能ม恢复？”卓超越急切地问着。
“正常情况下，静养一段时间，视力可以恢复。”
“要静养多久ื？”
“这个很难说，有些人一两个月就可以恢复，有些人可能要久一点。”林医生一边带着他往医院里走，一边说着，“你不用担心，以超然的身体情况，他应该比常人恢复的更快。”
“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电梯门开了，林医生走进去，按了一下六楼ä。
电梯平稳而缓慢的上升，慢得让人心焦。
好容易升到六楼，电梯门慢慢悠悠开启，门外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在等电梯，看见卓超越都有种久ื违的亲切，还劝他别担心。卓超越简单应了几声，脚๐步丝毫未停。
站着洁净的病房门外，沐沐终于看见了卓超然，他身上淡绿色的衬衫还是那么เ平整，面容依旧平和。要不是眼睛被一圈纱布缠着，手上正在输液，根本没人看得出他是个受伤的人。
他的病床边站着一个沐沐认识的女人，是王遥，她的眼睛还红着，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王遥见到沐沐，难掩惊讶，犹豫了一下说：“卓团长，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好，我不送你了。”
王遥走出门，与沐沐漠然擦肩。卓超越才走进病房，站着病床前。“你没事儿能不能别吓我？”
“超越？”卓超然抬起脸，笑了笑，“你什么เ时候到เ的？”
“刚ธ到。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的？”
“一点意外。你不是总劝我找机会休休假，这回好了，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看出他有意回避，卓超越也明白部队的规矩，没再追问。
“超越，我受伤的事情你没跟爸妈说吧？”
“还没有，不过部ຖ队里出了事，爸早晚会知道。”卓超越说。
“晚知道几天也好。”
“好，你放心吧，我不说。”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卓超然忽然想起什么，微微侧脸，问。“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不是。”卓超越回头看了一眼眼眶湿润的沐沐，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卓超然心领神会，低低唤了一声。“沐沐？”，然后，将手伸过来。
沐沐走到เ他身边，将手放在他伸出的掌心里，才发现他的手心里都是汗，热得烫人。她微微吃惊，再看卓超然的脸色，才发现，他的脸色很白，额边也挂着汗珠。
他的手指摸索ิ着托住她的脸，顺着她的脸颊移到เ她的眼睛处，抚了抚她眼角的湿润。
“我没事的。”他笑着说。“只是一点轻伤，医生说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视力就能恢复的。”
“你”她张开口想要说话，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卓超越，根本读不懂她的话。而且，他的眼睛看不见，也没办法看到เ她写的字。
沐沐唯一能想到的沟通方法，就是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着：“是不是很难受？”
他握紧她的手，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看着他强忍痛苦的笑容，沐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串ธ串掉了下来。
她不爱他，不代表她对他没有感情，没有歉疚。
“你们聊吧，我出去抽支烟。”卓超越说完，转头出去
听到关门声，卓超然松开握紧她的手，“沐沐，去把门锁上。”
她锁上门回来，卓超然已靠在床头的枕头上，重重揉着额头。“我头很痛，抽屉里有止疼药，帮我拿几片。”
她急忙从抽屉里拿了药，喂他吃了下去。
“医生说，我的眼睛严重充血，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强光导致，还是气流撞击导致的，要等明天详细检查之后，专家会诊。如果是气流撞击，角膜和视网膜受损严重，很可能会永久失明。”
沐沐拼命摇头，从来没有哪一次，她这么เ恨自己้不会说话。她很想告诉他，他会没事，像他这样的男人，命运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他伸手，摸索ิ着擦去她的脸上的眼泪。“如果真失明了，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你写字了我的意思，你懂ฦ吗？”
她当然懂，他让她考虑清楚，如果她想离开他，他尊重她的选择。
她抓着他的手，颤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划着。“你不会，一定不会。”
输液结束后，卓超然靠在枕头上，呼吸渐渐平缓，好像已经睡着了。沐沐为他盖好被子，悄悄走出病房，走向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吸烟的卓超越。
“他已经睡了，他说让你别担心，早ຉ点回去休息。”明明很想安慰他，劝他不要紧张，可是真正面对他，她又什么เ话都没有了。“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他掐熄了烟，将半只扭曲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你想留下来陪他？”
她明白，卓超越的问题有很多层意思，可不管是哪一层意思，她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是。”
她会跟他分手，但不是现在。她已经欠他够多了，怎么能在他受伤的时候，跟他提分手的事？
“也好，他现在很需要你。”
她仰起头，对他笑笑：“你现在也很需要我，是不是？”
卓超越弯了弯唇角，牵出一抹笑意。“是，帮我好好照顾他。”
“那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陪他。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带早餐给我们。”
她转身准备回病房，卓超越忽然扣住她是手腕，很用力。
她讶然回头，正想问他什么เ事，他又松了手，笑着拍拍她的肩。“我不累，我和你一起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