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人那是肯定的,关键在于,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陈希扬摩挲着下巴๒,“上次在七星山地宫,我只能模糊判断出他所使用的法术与巫术并不相融,但这个人太过深藏不露,我实在摸不清他的底细。”
如果两人仅仅是雇佣关系的话,符宁止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拿到佣金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还是说,符宁止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杨臣修手中,使他不得不听命于杨臣修?
阿错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皇甫寻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得没有什么大碍了,于是跑到เ窗前,透过窗纸上的破洞往外张望了一下。
倒是苏泽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迫不及待地问:“俞伯,您拿出俞涞手札的誊抄本,是不是说明俞涞在手札中提到过和那水塘有关的事情?”
俞伯并未理睬他的问题,继续往后翻,然后又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里讲述的是俞涞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在元朝至正九年,也就是公元1349๗年,余源村开始旱涝不断,同时瘟疫也伴随着爆了出来,村民病死无数,俞涞作为余源村第五任家主,四处求医无门。
“回去!”
骆柒被路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猛地甩手推开莫传延,转身便钻入了通往鬼街的结界。
温之临指尖一松:“你……什么เ意思?”
在场之人顿时变了脸色,只有温之临一脸惊喜地推开符宁止,一步步蹒跚着朝邪灵的方向走去。
此时第三个ฐ声音出现了:“他说得没错。我并非在责难你,但如果你觉得这一次把握不大,我们可以先退出去,准备充分之后再进来。”
“谁?”那群人中第四个声音突然扬声喝问。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两人循声望去,现在他们身后三四米的地方,任庭守闭着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任庭守想了想,说:“我希望能在这里继续读研、读博,像杜教授一样,一边教书,一边做研究。”
“可是你钢琴弹得这么好,为ฦ什么没有选择音乐专业呢?”
他话音未落,便见纪玖蹲下身去,从背包中取出一包小型炸药。
此时苏泽连上了莫传延的信号,说道:“莫传延,你们不要靠近门口,我们要炸门了。”
“你学去做什么,偷鸡摸狗么?”
“你刚才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中指,我就隐身了,难道这不是隐遁之术的一部分?”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现了……”
“这个好办,我施ๅ个ฐ隐身术,没人看得见我们的。”
皇甫寻还是皱眉看着他。
阿错不耐地道:“放心啦,我的灵能力比我舅舅高出不知几个段位,小的时候我经常隐了身偷偷去我舅舅书房捣乱ກ,从没被他逮着过。”
雪烙正与蓉可聊得起劲,见这两ä人往门口走去,好奇问了句:“你们去哪里?”
“撒尿。”阿错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两人一走到门外,便隐去了身形,然后大摇大摆地往正厅的方向去了。
却说端木朔将月刹留แ下之后,恭恭敬敬请月刹在主宾的位子上坐了,自己้则原地踱了几步,捻着胡须似在思索着什么เ。
月刹也不去管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来细细地品。
他对面的端木花楹依然低着头反复绞着手中的帕子,却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偶尔也会偷偷抬眼瞄一下月刹,然后又飞快地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是在偷腥。
她这细微的举动并未引起月刹的注意,倒是一丝不漏地落入了端木朔的眼里。
端木朔眉梢微颤了颤,眸色逐渐清明起来,似乎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有了很好的解决方法,脸上渐渐堆起了笑意。
他好整以暇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开口道:“濮阳……少主。”
他原本想称呼“族长”的,但转念一想,毕竟濮阳家族族长的位子现在还被他的兄弟濮阳月鹤占着,这一声“族长”叫得不妥,而“少主”则ท比较符合他曾经是族长继承人的身份,同时也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至少并未像濮阳月鹤那样将他视作濮阳家的叛徒。
月刹听见端木朔唤他,于是放下茶盏,淡淡道:“‘少主’什么的,听着怪别扭的。端木长老毕竟是长辈,直呼我‘月刹้’无妨。”
端木朔一听,心里更是踏实了几分,问道:“月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月刹轻描淡写地道,“之前我念在手足情分上,一直对月鹤颇有忍让,但他却处处置我于死地。我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手足情分在家族权利面前,根本不值一文,既然他对我无情,我也无需再对他有义。”
端木朔颔道:“你有幽蓝剑在手,便占着极大的优势,无论濮阳月鹤如何强词夺理,这幽蓝剑只认一个主人,这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幽蓝ณ剑只认一个主人,这是各大家族都知道的事情,月鹤又岂会不知,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幽蓝剑上做文章。”
“哦?”端木朔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趁老族长病重之时,日夜在族长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料,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老族长去世之ใ后的第二天,他回忆说前一晚老族长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且有验尸官作证,说老族长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毒身亡。如此一来,我便成了杀害老族长的最大嫌疑ທ人。”
端木朔恍然,原来那濮阳月鹤是利用大众舆论将月刹逼出家族,这么เ一来,族长之位便自然而然地落入了月鹤手中ณ。
“这可如何是好?”端木朔道,“你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么เ?”
“办法是有的,但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
端木朔听他如此一说,便放下心来:“既然有了办法,如果有什么เ需要端木家族帮忙的地方,不妨直说。”
月刹却摇了摇头:“这是濮阳家族内部的矛盾,没必要将端木家族牵扯进去,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一次血魔出现,是个ฐ不错的契机。如果尊主ว下令召集各大家族联手抵御血魔,我也就有了重回濮阳家族的机会。不过……”他顿了顿,“在这之ใ前,我不希望打草惊蛇,关于我的真实身份,希望花楹族长和端木家的几位长老能ม够暂时保密。”
“这是自然。”端木朔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家花楹á……咳,我是说,我们族长是绝对不会到处去说的,我和其他几位长老也是口风极严的人。”
“那ว就先谢过花楹族长与端木长老了。”月刹说着,起身朝两ä人作了一揖。
花楹忙起身还礼ึ,双颊绯红。
端木朔又看了端木花楹一眼,借机问道:“月刹,你看……我们花楹á怎么เ样?”
“唔?”月刹明显怔了一下,目光落在花楹身上。此时花楹却不再只是低着头,而是大胆地瞧着月刹,眼中有绚烂的光华在流动。
月刹只是略略๓看了花楹一眼,转而对端木朔道:“既然端木长老问起,请恕晚辈斗ç胆直言。”
端木朔笑道:“但说无妨。”
“花楹á姑娘性情温和,端庄贤淑,是个好姑娘,但却不是最好的族长人选。”
端木朔与端木花楹脸上的笑容俱是一僵。但端木朔很快为自己圆了场:“是是,这一点我也是明白的。无奈自从几年前花嫁生意外之后,我们端木家族便再也找不到เ比花嫁更胜任族长之位的女子了,我家花楹算是同辈女子中天赋最高的了,只是性情太过温和,的确不是族长的上佳人选……”
他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正如贤侄所说,我家花楹á是个ฐ端庄贤淑的好姑娘,若贤侄不嫌弃,不如两家联姻,日后……”
他对月刹的称呼也已经亲昵地变成了“贤侄”,月刹怎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未等他把话说完,便拱手道:“端木长老,此事不妥。”
“不妥?如何不妥?”
“一则月刹้目前自身难保,能否顺ิ利夺回族长之位,还很难说;二则,就算我夺回了族长之ใ位,但近几年祭灵与灭灵两脉弟子交恶之势日益严重,端木长老身在高位或许有所不知,月刹在民间落难期间,却是看得真切,目前两大家族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如果两ä家族长在此时联姻,非但无法改善两家关系,还会激起弟子们的抵触情绪,只怕要弄巧成拙。要修复两族关系,需要长时间耐心地调和、斡ท旋,不是朝夕之间便能一蹴而就的。”
端木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间有些尴尬,而花楹脸上的红晕也一点一点地褪了干净。
只听月刹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使我不能与贵族联姻。”
“什么原因?”
“花楹姑娘虽好,奈何月刹心里已经有了人。”月刹้说着,后退一步朝端木花楹á躬身赔罪,“承蒙姑娘错爱,月刹无以回报。”
端木花楹第一次大着胆子表露自己้的心思,却被月刹如此干脆利落地回绝了,当即脸色变得煞白,再也顾不得族长的身份,掩面奔了出去。
第四章分工合作七
端木朔虽然对于月刹้拒绝联姻之事颇为ฦ失望,但他提议联姻的初衷也是希望能改变目前灭灵一脉ำ对祭灵一脉压制的局面,既然月刹保证在担任族长之后会致力于双方แ关系的调和,端木朔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同时,由á于确认了月刹的身份,关于血魔重现芒宿的说法也就没什么เ好怀疑的了。端木朔答应会在掌握了具体情况之后,立即上奏尊主ว。
于是这一次密谈得以圆满收场。端木朔想留月刹在府中暂住,但月刹客气地婉拒了,推说自己身份尴尬,住在端木府上恐怕会给端木家族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端木朔一想也是,便没有多做挽留。
月刹拜别了端木朔,向管家询问几位同伴的下落,于是管家便将他引至了偏厅。
他一踏入门槛,便见雪烙与端木蓉可围着一张桌几玩手牌,端木蓉可输了牌耍赖,雪烙不依,两人便咋咋呼呼地闹开了。
皇甫寻和阿错则坐在较远处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见月刹走进来,便不时地拿眼瞄他,嘴角似笑非笑,很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
月刹蹙了蹙眉,不去理他们俩,径自走到雪烙边上,默不作声地缴了他手里的牌。
雪烙一怔,不明所以地转头看月刹。
“别玩了,”月刹้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雪烙一脸状况外:“走?去哪里?”
管家立即在一旁解释道:“端木长老原想留几位公子在此暂住,但月刹公子说不方便留宿,长老便命小人在城内寻一处上好的客栈,让几位公子安心歇息。”
阿错一听管家这话,便知道他们几人的住宿费不用愁了,忙丢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点心,起身道:“那ว就有劳管家了。”然后又催促身旁的皇甫寻:“快走快走,连着几天赶路,困死我了。”
端木蓉可见他们要走,依依不舍地跟了出去,却被管家拦下:“蓉可小姐请留步。”
蓉可道:“做什么?”
“关于血魔之事,端木长老还有话要问,请蓉可小姐去书房见他。”
端木蓉可虽然很舍不得跟雪烙他们分开,但是端木朔的话就是端木家族的圣旨,她怎敢不听。当下只能泄气地跺了跺脚,转身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管家将四人带入城内最好的客栈,原打算为他们订两间房,一间给月刹独住,另一间给他的三位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