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眼中含羞,“哪有那么เ精贵。”把小盅打开后,仔细看了看里边的燕窝,“这么好的成色,‘西厢居’怕是都买不到。”一看就是南岭产的血燕,除却大内供奉,也就李家这等人家才能弄到。
小七边吃边跟着陪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要说这高级货的口感就是不一样,比平时吃的银耳强多了,就是嬷嬷太节俭,十天半个月未必能尝到一次,今日托了范氏的福,老太太想在她跟前炫福气才让厨房炖了一盅。
“我跟青莲一块吃,兰草堂也不多我这一口。”梅香笑道,满府人谁不知道,自打将军住进兰草堂,原先梅院的伙食钱也一块并了过来,什么新鲜食材都先紧着这边送,青莲又有一手好厨艺,让她天天在这儿吃都行。
“姑娘真爱说笑,再多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来啊,这原就不是给娘子的。娘子这几日身上不好,青莲姑娘老早ຉ就煨了鲜笋子老鸭汤,让她用了好歇着,这不是屋里还有两个ฐ姑娘没吃嘛。”婆子陪笑道。
“你看着办吧。”他在屏风后回她,等了一会儿又道,“你哥不也在说亲?回头一块挑了让人送过去。”
却听青莲在外头禀报,东府的三公子来了。
“没几步路,撑一撑就到了,省的人看见说闲话。”小七心里其实也想坐轿,要是在西府,坐也就坐了,顶多捱嬷嬷念两句,不疼不痒的。
红拂把她扶到一处廊道里坐下,匆匆跑进巷子,往西府找轿子去。
小七看一眼那珠子,“哪里来的?这么随便就给扔了。”他手上除了偶尔戴戴扳指,不喜欢其他饰品,想来这东西定然又是别人送的。
“……”听着她轻声念叨,又看着她袅娜的身形,一股闷燥自胸腹升起,说也奇怪,自打睡到เ一块后,身体对她敏感起来。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他的耐性可能耗光了,对她摆摆手,”去把药膏拿来。”过两天就得北上,拖着这一身伤还怎么出边境挑衅?高老将军没说错,女人真是祸ຖ害。
小七还是看着他不吱声。
晋王因早年犯了些混,被父亲贬去了西南,并下令不得诏不许近京畿,所以晋王方面才将会面定在了山林里,山林以北便是京畿重地,耳目众多,他们不敢犯险,只能麻烦李楚出来见面——接王嬷嬷不过是个ฐ借口。
可是眼下京城里各方势力争权夺利,硬生生将这大好的局势推进泥沼。
小七再次站到了后院的垂花门前,望着兄长一步三回头的往前院去,眼睛酸的难受,这个单纯的少年曾经用他那副单薄的小身躯背着生病的她在雪地里走了半夜,跪在吴宅门前求里边的人救她一命,无数次,她厌倦这个世界的生活,想不开时,想到这家伙,就觉得生活并不全然都是艰难,要向前看。
他也没拆穿她的谎言,抬腿进门。
可能是因为接触多了,小七慢慢发现他这人在生活中很挑剔,比如对食物,比如对香料,甚至床铺的摆放,两ä三天下来,她终于能ม理解为什么家里的丫鬟都不愿意来伺候他了,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他的雷。
小七第一次这么期盼王嬷嬷早日归来,这个祖宗真的太难伺候了。
小七应声,往内室去。
李楚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小七在内室也随之一顿,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看过一眼,没生气,也没高兴,就是淡淡的,仿佛跟他没关系一样。
“……”这人真幼稚,“你不喜欢,我不跟她来往便是,何必说这些气话。”叹口气,坐到他下首的软凳上,“我年少无知,又长居内院,还是生在榆州ะ那么偏僻的地方,哪里知道京城这些事,你若我怕连累家里,大可以让嬷嬷多训诫我几句,或者……不要带我出来。”她真的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豪门恩怨。
李楚看她眼神左右飘忽,居然猜到เ了她这举动的意思——没认出刮了胡子的他!
他也不为难她,松开她的衣袖。
“这晴天白日的,关什么门。”王嬷嬷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生的婆子。
小七欲起身行礼,却被王嬷嬷按下没让。
小七再傻也听得出话里的意思,看来大太太真没少教女儿,内室居然把的这么เ严!“回头……我问问去。”其实干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