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转向沈恪,缓缓开口:“恪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苏杳杳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偷偷开始打量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敬太妃脸上的笑有点僵,太后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皇帝看不出表情,其他亲贵大臣和千金差ๆ不多都要将脑袋埋到桌子里了。
苏杳杳一言不发,表情镇定地走到椅子旁้,握住扶手用力一掰,缺口像极了昨日沈恪轮椅上的那ว个。
苏杳杳思来想去,干脆让人把苏清泽给叫了过来,反正他皮实。
沈恪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出一条凌厉的线,他在气自己来得莫名的怒火,又气苏杳杳,或者是她口中ณ的,“……人家温言?”
“当然有关系。”他语气太过刺耳,苏杳杳皱眉。
宁远屏气敛声,“是。”
“你脚怎么了?”沈恪看着她,郁猝的心情稍稍放晴,“孙嬷嬷呢?”
“说了没有!”沈恪耳尖渐红,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沈恪清了清嗓子,语气不善,“那就走吧。”
“我要拯救朝廷栋梁啊!”
“他归隐后便不再出手,除非你能闯得过八卦阵。”
见苏杳杳眼里闪过探究,苏清泽在她耳边大声补充:“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承业眸光一凛,“您就是温言温先生?”
“你别不信,我爹说我比驴还犟,认定了,就拉不回来了。”
细雨被风卷到身上,苏杳杳终于从那股子劲中抽离,沿着游廊走了两步后,脚一软,背靠着旁边的墙,顺着滑了下去。
同样深具危机感的还有苏杳杳,她前脚刚与沈恪拉近一点关系,后脚就被他推得远远的。
连皇上都称赞有加,于女子而言是何等殊荣,指不定现在她的小像,已经在各府流传,就看谁能ม入得了苏承业的眼。
四下依旧只有砍杀闷叫,沈恪眼瞧着一人欲从苏杳杳背后偷袭,手腕一甩,袖中ณ藏着的断ษ刃直射向那人脑袋。
“咚”一声闷响,自半空摔下一个人。
张昌行看着眼前的人,之前焦虑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只可惜:“魏德远的书房我已经派人翻遍了,没有找到任何东西,现下齐王又掺了进去,此事恐难善了,我该怎么办?”
苏杳杳回头,发尾在背后划出一道弧度,眼前是已经悄无声息靠过来的沈恪。
苏杳杳走了两步,好不容易才散去的恶臭味又浓了起来,直冲脑แ门。她想了想,独恶心不如众恶心,于是又折转回去。
从昨晚踹了一脚沈恪的轮椅后,他就开始变得莫名其妙,一会让她递茶,一会让她倒水,把人当狗一样使唤着,也不再说要杀了她的话。
没错,他是在耍着苏杳杳玩!当玩具就要有当玩具的觉悟,留着她只是因为如此。京中人人都戴着面具,已经少有人是鲜活的了。
重生后见的第一面,她便不慎露了马脚,所以对于宁双的出现,苏杳杳毫不意外。因为她知道,沈恪一定会派人来查自己的底细。
可不知为何,现下沈恪却对她动了杀念,她只有加大手中筹码,才能ม让他按捺,从而增加两ä人日后的交集。
倚翠咬了咬牙,抢先哭喊出声:“偷银子的是清月的哥哥,埋银子的是清月,奴婢只是收了她的钱,帮她联系杜若与王弼,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清月朝那人一瞪,被宁双一脚踹翻在地:“还不老实!”
苏承业几近切齿,“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都跑不掉。”
开始还觉得大小姐过分,这会又觉得她可怜。她都被二小姐下毒了,将军往日里那ว么宠爱小姐,还是碍着那份恩情,选择了不作为。
苏杳杳往线段上做了个ฐ记号,拍了拍手起身,“通知宁棋回来,我去库房看看。”
连翘在一旁无声地磨墨,打眼一瞧,画的是府中景致,大气磅礴的太湖石群与楼ä阁跃然纸上,不差分毫。只是凭白一条粗黑的线,无端端坏了美感,毁了整张画。
“苏小姐?”沈恪长睫微抬,眸色深深,“本王瞧你面熟,是否在何处见过你?”
他从不在腰间悬挂饰物,但她亲手做的,沈恪口中ณ嫌弃,却日日戴着不许人动。
此事蹊跷至极,凭苏将军的功夫和他手下那群良将,想要做到这般不留痕迹,无异于登天之难,除非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可凭自己对苏承业的了解,让他做出此等丧ç德之ใ事,还不如叫他去死。
“这期间,爱卿都无所察觉吗?”皇帝淡笑着开口,衣服上的龙纹迎着光,几欲腾飞。
皇上弱冠之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平日里连个风寒都不曾得,怎么เ可能忽然驾崩?燕王沈珏最号风雅,沉醉山水无心朝堂,又怎会受诏继位?清泽究竟是怎么เ出的事?自己的双臂、苏家军的完败……最主要的是,女儿怎么能嫁给齐王!
苏杳杳鼻子一酸,尤不死心,“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