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何,我喜欢你。”
女孩的声音闷闷的,笑音里带了十足的落寞:“可是你和温时两情相悦啊,我不能再喜欢你了。不能了……”
覆在左手那种清凉绵软的触感消เ失不见,白晨安有些心烦意乱ກ。
“我的手,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看看?”白晨安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是别开的。
就在颜采对这个毫无人情味的颜家失望透顶的时候,隐隐有轮椅移动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晨安!
根本不可能。太奇怪了。
从思绪中抽离,颜采有太多话不知道该怎么问,有太多事不知道该怎么เ说。而在白晨安的世界ศ之中,没及时答复就等同于拒绝。
沈衡电话里说了医药箱的位置,给白晨安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她坐在白晨安旁边,问他大晚上的怎么เ会伤成这样。
不露馅才怪。
上大学那会儿,沈梦婷和卢琳是最爱玩的,颜采和黎紫玉次之ใ。别看沈梦婷最小,却是最爱通宵的。
那时候谁也没看出沈衡醉翁之ใ意不在酒,根本不是完全因为ฦ担心自家亲妹安全才次次陪同。直到黎紫玉一块小嫩肉,被盯死、叼走,她们几个才后知后觉发现沈衡的狼子野心。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颜文辉夫妇却独宠大女儿颜茹。甚至与颜家有多年商业往来的各家家主,都极少能ม见到颜家二女儿颜采。
白晨安嫌无聊,便走了出去。溜溜哒哒,就来到了颜家的花园。
“不知道你去看过极光了没有,你要是想看,我一定陪你去看。”
那些一直想说却没来得及说,没敢说的话,在清寂的雨夜被尽数吐露。
况且,别看慕涵那臭小子话痨,实则他心高气傲。对脾气的怎么都行,不对脾气怎么都不行。
可惜,他已๐经不能ม说话了。心里堵堵的,她的眼睛忽然蒙上水光:“想说话却不能说,你怎么这么เ可怜……”
“好嘞!”慕涵往床上一倒,把伤脚挪到床上。眼罩一拉,很快睡着了。
偌大的客厅,就他们两ä个人。身边没有纸笔,颜采和一个哑巴没法好好交流,可他就在她旁边,还不好不交流。
颜采当初ม答应卢琳向她的求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卢琳开出的最后一样条件。
对于颜采的问话,十四岁的青稚少年面有难色:“颜采姐,这段时间我们能不能住在白家……”
“慕涵,实不相瞒,我现在灭了你的心都有。”在陌生人家一待就是两个小时,又蹭饭又蹭电,颜采对着笑眯眯的管家爷爷,面皮都快笑僵了。
“右脚很疼,不过我左脚没事,凑合下勉强能动。李桥哥已经帮我处理过了,颜采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不然我又得被我家老爷子召回本家一顿说教。”
不忍直视。惨不忍睹。
许多年未见慕涵,他在她印象里还是那个瘦弱儒雅的小小孩童。颜采侧头去看窗外景色变换,想着人都会变的,什么事情还是等到见了面再说吧。
颜采顺着白晨安指出的方向看去,河对岸一处由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延伸至河水当中。
“看到了。”
白晨安忆起儿时趣事嘴角挂了笑:“以前我家就住这附近。有一天我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从水面漂来一只溺死的老鼠。”
颜采从小就怕老鼠,推轮椅的手一顿,两人停在一颗垂杨柳下:“那你当时吓坏了吧。”
白晨安回眸:“没有。我那时年龄虽小,但胆子很大。只觉得好玩,就拎了老鼠尾巴๒,颠颠地跑回家了。”
颜采“啊”了一声:“那ว后来呢?”
“后来啊……”白晨安转过头去,重新看向河对岸的台阶,“我到家的时候,我爸不在,我两个哥哥都上学去了。只有我妈,在厨房烧菜。我那个ฐ时候一心想找个人分享我的快乐,我的发现,根本没发现我带只死老鼠进厨房有什么不妥。”
“是挺不妥的。”阳光直直晒在脸上,脸有些发烫。颜采走到白晨安的身侧,躲进稀疏的树影。
见缝插针,将颜采软绵的手握在掌心,成功地见证了他的女孩一张小脸瞬间红透的过程。白晨安见颜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ะ把说到一半的事情撂下。他莞尔:“很热吗?”
颜采只是方才脸被晒得不太舒服,于是她答:“没有。”
白晨安故意逗她:“小采,你的脸很红。”
果然,颜采的脸更红了。想要抽出手,脱离窘境,白晨安不让。
“你的事情还没说完。”左手被用力握紧,属于男ç人的粗砺带来酥麻的触感。颜采一边害羞,一边暗恼自己้昨日在海ร边不经思考把一切交给天气的决定。
此时的颜采突然意识到เ她像是无意中开了一个代价巨大,她一不小心就会赔上一切的赌局。退出已经来不及,与她对赌,陪她豪赌的人早ຉ就安稳坐在场中,容不得她单方แ面反悔。
“你……”颜采知道以他们现在的恋爱关系,牵牵小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声放弃抗拒,颜采侧头看向对岸台阶。
白晨安知她窘迫,他方才只是情不自禁,而不是想逼她。同样无声无息地松开手,白晨安微微低头垂下眼睫。
狭窄的视野中ณ,地上的青石板爬过忙碌的蚂蚁。夹缝中ณ偶有草芽,不高不绿。
刚ธ刚牵了颜采的手的白晨安盯着地面,心底失落大于欣喜。
他想,此刻如果沈衡在,他一定会和沈衡说这样一番话。
你看,人和蚂蚁都是一样的,该有几条腿就有几条腿,该有几只眼睛就有几只眼睛。说来说去,人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一双眼睛一张嘴,本质上没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