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派人去给姐夫噶尔图送信,解释了今天的情况,让他必要时派人来协助。
一举两得。
胤禩从小懂事,额娘出身不高,他便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半点小错也不肯犯,结果第一趟出远门,离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是出了这种意外。
眼前景物还是有些模糊不清,但他却已是慢慢习惯了。
“备马,进宫。”胤禛随手将饭碗搁下,话都没多说一句,苏培盛早已机灵地跑出去准备。
胤禛点点头,抬脚便走。
“阁下所求何事?”
胤禩笑道:“尊驾如此自信,不妨先算了再说。”
“八阿哥?”马齐见他没有赶上来,不由回头询问。
“八爷吉祥,怎的这么早,快请进来,小的这就去禀报爷!”
“你这孩子,跟我弄这么เ多虚礼做什么เ,快过来,让我瞧瞧清减了没有!”宜妃嗔道,朝少女招手。
“好你个小妮子,胆子不小,竟敢打趣起我来了!”宜妃手指一戳她脑门,笑骂了声,两ä人笑作一团,过了一会儿方才进入正题。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看之下,顿时哭笑不得。
“看看再说。”
她这一下来,车夫也跟着下来,诚惶诚恐:“格格,这两个人……”
小姑娘张牙舞爪又想扑上去揍人,胤禩连忙将她拉住,沉下脸对胤俄道:“还不回去,堂堂一个皇阿哥,在这里欺负小姑娘,成何体统!”
小姑娘满身狼狈也不见畏惧,看了他一会,点点头道:“我叫宝音,既然你替他道歉,那就算了,改日我还要跟他比试一番๘。”
看他笑容满面,神色轻松,想来皇阿玛的心情也不错,两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了底。
“两位阿哥吉祥。”
隆科多想了想。“你就是那个被八阿哥救下的两姐弟之一?”
“是。”
胤禩看起来似乎有点羞赧。“四哥来看我,我们都在担心皇阿玛的病情,那会跟四哥一起想出来的,四哥说大哥跟随皇阿玛已久,对于西学最是了解,不如来问问大哥。”
“多亏了你。”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以后有什么难处,短了什么เ用度,只管到这里来说,大哥怎么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胤禛听他说得如此慎重,点头道:“你放心,除非我死,此事不会传第三人耳。”
任是胤禛修养功夫再好,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少年,听罢脸上已是一片苍白,震惊万分,说不出话,半晌,才慢慢冷静下来。
胤禛胤禩等人年纪尚幼,分到เ的是果酒,是酒都有三分后劲,这么เ几杯下来,加上前面喝的,胤禩只觉得体内渐渐暖和得有些炙热了,眼前晃晃悠悠,像有个ฐ人抓着他的臂膀轻轻地摇来摇去。
太子心中有点不悦,桃花眼微微挑起,眼角瞥及胤禩小脸潮红的模样,目光流转一番,笑了一下。
看来四哥真的对那位格格上了心,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吧。胤禩也误会了。
前半生忙着夺嫡抢位,筹谋规划ฐ,哪里有时间去玩什么风花雪月,就连八福晋毓秀,也只不过先是知道她的出身,便直接去求了康熙的恩典。
就在僵持之际,外面有人禀报:“四阿哥晋见。”
“让他进来吧。”
年方十五的少年,身穿白色便服,行走间隐隐带了康熙ກ的影子,加之继承自赫舍里皇后的美貌,端的是风度翩翩,龙章凤姿ู。
“回太子殿下,已经叫过了,太医开了方子,说要多休息。”高明忙回道。
“明珠被革职,说明皇上心里还是很看重殿下的,对于那ว些觊觎储君之位的人,不遗余力加以打击,这对殿下来说确实是好消息。”索额图捋着须,徐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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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五月,天渐渐热了起来,窗外开始有了虫鸣声,夏天的味道在皇宫四处弥漫着。
她点点头:“快请四阿哥进来。”
那小手的手心温暖得几乎ๆ要攥出汗来,胤禩愣了一下,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果然,德妃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胤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马上淡了下来。
既然自己二世为人,这种错误自然不会再犯。
高明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敢打扰,便悄悄退下。
说话一快,喉咙便忍不住发痒,又是引来一阵剧ຕ咳,咳得冷白的脸色都泛起淡淡晕红。
“王爷……”
他只觉得怀中少年躯体略略僵了一下,双手撑着床坐直起来,方道:“四哥,能否劳烦你帮我把外袍拿来?”
胤禛一愣,道:“你等等。”
起身下榻,自己先披上外衣,又拿起胤禩的衣服,帮他穿上。
胤禩道:“算算时辰,惠善也该出发了,四哥若不想让他去,得趁早说才是。”
他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情,胤禛端详了他的神情,也未见一丝波澜。
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左右不是滋味,胤禛将失落压入了最深处,整整情绪,点头道:“我去喊人。”
其实也无须如何喊人,高明就整夜宿在门外,以防两位爷有事可以有人伺候,胤禛交代了他几句,转身折返房中,一眼就看到เ胤禩坐在床头,脸上露出微微茫然的神色。
心在刹那间莫名就软了下来。
“小八。”他轻轻喊了一声,走过去。
在他眼里,胤禩还是一个ฐ需要他保护的弟弟,任他如何稳重老成,碰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依旧跟寻常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两样,自己้刚才带给他的刺激终究是大了一些,他一时不能ม接受,也是正常。
胤禛按着他的肩头,柔声道:“不要怕羞,这是人伦大事,天经地义,再说四哥又不是外人,这些事情你以后慢慢就懂了,娶媳妇之前,皇阿玛想必还会给你指个宫女的。”
说到最后时,别扭了一下,又按捺下去。
胤禩的想法,毕竟与他还是有些差别的。
他是尴尬,却并不全是因为胤禛对他做了这种事情。
要知道两人除了这十几年的手足情深之外,还多了另外的四十多年。
尽管后者,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日复一日,那ว段记忆已经渐渐地被胤禩尘封在脑海深处,也许有时会不经意翻出来,在自己有可能得意忘形的时候,提醒着他要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不要重蹈覆辙,不要重复那段错误的路。
他可以接受两人的关系逐渐改善,甚至完全迥异于前世,因为那ว对自己也不无好处,毕竟将来如果这位四哥依旧荣登大宝,他就算不沾点风光,起码也能免于被抄家灭门。
但是今天晚上,似乎超越了作为ฦ兄弟的界限?
这天底下有哪位哥哥亲手教导教弟弟自渎的。
他上辈子与老九老十他们感情深厚,也可也没到这地步啊。
还有那个梦……究竟是怎么เ回事?
胤禩心乱如麻,只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凡事成竹在胸ถ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难以掌控的局面。
胤禛看他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脸上又慢慢地浮起一团可疑ທ的红晕,心跳也忍不住快了一些,忙转了话题道:“好了,不逗你了,有了徐泰和其他平阳富商捐的粮食,灾情定可缓解一些,这两天等调粮的旨意下来,我们就回京吧,你的眼睛……”
之前王辅递上去的那封调粮奏折,算算时间,此时也差ๆ不多该有回音了。
此次他们联手逼徐泰捐粮,算是间接得罪了后面的太子,这次回去,须得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才是。胤禛望着胤禩被厚厚纱布缠住的双眼,微有些歉疚,只觉得胤禩是被自己连累了。
“四哥?”胤禩听他话说一半就停了,不由出声询问。
胤禛抚上他的眼睛,没有马上说话,过了片刻๑,才淡淡道:“回去之ใ后,皇阿玛若问起这次的事情,你别说话,都由á我来答。”
胤禩明白,他这是想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虽然筹到粮,可要是有心人将煽๓动饥民这顶大帽子压下来,也难以预料到后果。
是好是坏,全掌握在那ว位皇阿玛手里。
“四哥不必担心,皇阿玛英明果断,不会因为此事怪责我们的。”胤禩微微笑道。他说这句话的依据来自于他知道噶尔图在这次事件中会被罢官,既然如此,一心筹粮办差的众人,自然也就不会受到申饬。
他们那位皇阿玛,虽然晚年捧着仁君二字,放纵贪官横行,但是早年却也不是那么เ心慈手软的主ว儿。
翌日一早ຉ,调粮的旨意便下来了,王辅喜不自禁,捧着圣旨连呼万岁,噶尔图那边接到圣旨ຈ,自然也不敢怠慢,当天就开仓放粮,平阳诸县的灾情自此得到เ解决,马齐三人完成差ๆ事,也可准备启程回京了。
来时骑的是马,但归程因胤禩的眼伤不能ม骑马,只能为他准备马车,王辅真心感激三人,尽管平阳现在并不咋样,还是尽其所能,准备了一辆结实的马车,又在里面铺上厚厚一层被褥以减少颠簸。
“这个ฐ王辅实心办事,一心为民,可堪大用,我回去定向皇阿玛举荐。”胤禛陪着胤禩坐在马车里,面带赞赏道。
胤禩含笑不语,靠着软枕养神,帘外阳光斜斜照ั在他脸上,落下斑驳阴影,更衬得面色如玉,只是目不能视,添了几分遗憾。
车轮辘辘,在官道上一路留下疾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