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伤又烦躁了。
既是最后一晚,他索性再大发慈悲一次,“伙计,两间上房。”他在柜台前说。
百里无伤当然听到เ了她的肚饿声,可他什么都没说。
百里无伤觉得自己้很善良。
“我没说不杀你啊。”百里无伤和煦地望着她,柔声道,“我只是不喜欢杀太难看的人。”
怎么能ม有人,把这样残忍的谬论,也说得如此温柔和煦,理直气壮?
“你真的很美。”她轻轻地喟叹。
“这样美的容貌,但凡是男人,只怕都难以拒绝吧。”“疯婆子”赞叹地伸出手,她的手依旧很脏,但手指的形状很好看,小指还会翘着微微的兰花指。非常优雅,她摸着安盈,从她的眉毛,一直抚到她尖而润的下巴๒,“你不该遮住它。”
其实,如果此时有人摸一摸她的手,就会发现,安盈也早已经吓得手足冰凉了。
除了安盈,这里只有一个人和安盈一样镇静。
安盈抱着被子,低头走了进去。
百里无伤将门重新合上,将那些好奇的、惊惧的、艳羡的目光全部挡在门外,再转身时,安盈已๐经将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也叠好了放在床头,此时正束手站在一边,等着他的吩咐。
不知为何,他竟有刹那不忍心。
其实,这个丫头也没怎么给他添麻烦,很好养活,一天两馒头,睡睡地板啊走廊啊,也没什么怨言——不过,他早就过了养宠物的年龄。
不然,就当养了一只小可怜宠物,也蛮好玩的。
“这是五百两银票。”想了想,百里无伤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房子中间的桌面上,望着她道,“你不能总跟着我,把这银票当成嫁妆,随便找个好男人嫁了,我们后会无期。”
安盈交握着双手,看了看百里无伤,又看了看桌上的银票,她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百里无伤奇怪地问。
“我不能要你的钱,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安盈转身,望着他道,“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谢谢你在牢里没丢下我。”
说起来,百里无伤对她还算不错,带她出了地牢,迁就着她的速度,给了她两个ฐ馒头,还把被子让给她睡。
他们本来就无亲无故的。
百里无伤又是一哂,却没有叫住她。
她肯主ว动离开,也省了他的事,这便不算他失约了。
安盈慢慢地走到房门口,脚刚ธ踏出去,身形突然一滞,她捂着肚子,微微地弯下腰来。
“怎么了?”百里无伤在里面淡淡然地问。
——可千万别是什么เ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样的话,这个小宠物可就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