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是疑惑地瞥了陆战侨一眼,不明白他这副阴阳怪气是要做给谁看。
这说明一个问题,她的晚餐没有着落。
“你就打算在这树荫底下跟朋友聊天?小是,我上次已经说过,我不是为了退而求其次地跟你做朋友。”左锐衍的语气里有故作的轻松,俯首卷着衬衣袖子没有抬头。
反正,如果她有条件也不会拿在郊区买一套特级豪华公寓的钱来买市区的一个ฐ鸟笼窝,实在忒不合理了。
“可不是嘛!你不会是做了俩月助理还不知道他叫啥?”
黎是颇为激动,音量不自觉地拉高,再延续下去指不定要狮吼了。她大幅度地做着深呼吸,压着情绪继续道,“咱们社里居然还有娱乐่八卦狗仔的好苗子,怎么不去改行啊?对了,你说的‘还有’呢?都还有什么!”
“咱俩关系铁ກ到穿一件衣服长大,你见过我夹着尾巴逃跑吗?等着瞧好了,虽然试用期月薪低到等同于没有,买资料还不给报销,但签合同那天我会一定赢得漂亮!”黎是宣誓的拳头垂在陆战侨的胸ถ口,用炙热的目光诠释她的胸有成竹,自信地展颜一笑露出她的小虎牙来。
陆战侨收回偏离的思绪,故作戏谑地扯开嘴角掩饰自己้的落寞。
“割到了?”
黎是答非所问,直接忽略陆战侨的嘲讽,她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若真的对抗上,她也未必能赢。
男人间的暗自较量不同于女人,没有把握隐藏的东西通常会大方展示,就例如他对左锐衍的厌恶。
黎是说到เ此处,僵硬的脸色有了些松动,勉强带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掩饰那ว份不自在。
陆战侨忽地窜起,一双眸子已满含怒意,焦躁地对着黎是呵斥ม:“你真是活该挨揍!老杨同志对你都慈爱过头了!这叫什么?整个一慈母多败女!你一门禁九点的丫头居然要跟男人同居?黎是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彻底就没脑子?你看清那ว姓左的是个什么เ东西了吗?你就这么犯贱地要送上门给人糟践?我看你——”
她的身体都已经挨了打,心灵又受了伤,他居然还要冷嘲热讽奚落教训她!她爸都没说过一句重话有他什么เ事?
他熟悉她的脾ຆ气,她也了解他的习惯。
陆战侨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这大少爷也就给她下厨煮过东西,可三年未联系说明他也是三年未开伙,能ม把青菜肉丝粥煮得像模像样就不错了,他又不是开粥铺的!
见到这家伙真好,心情似乎已经不像昨晚那么沮丧ç失落了。
叹气,再忍让,是这些年里他习惯了的对待方แ式。
黎是瞪了一眼愤怒的陆战侨,心下觉得他的脾ຆ气来得莫名其妙,不过仍是不甘不愿地报备,“这几年我过得可痛快了,B市哪个ฐ酒吧我没混过?k歌、猜拳、玩骰子一定不输你,至于烟么,我其实挺反感的,就是觉得抽烟给人的感觉挺酷挺迷人。”
她在陆战侨面前一共只两回想抽烟,上回是心里烦闷,这回,就是被烟雾缭绕的他给迷住了。
说真的,陆战侨抽烟时常常是一种集忧郁、神秘、颓废和深沉为一体的模糊形象,忒有慑人魂魄的魅力。黎是心想,要不是从五岁开始就天天对着,愣是将他这张英俊迫人的容颜看得跟大米、馒头似的熟络,这回她极有可能都招架不住,误会自己动心了。
“既然觉得痛快何必又来找我?”
陆战侨的嗓音低沉,微垂的眼皮让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透过白色烟雾看去,那ว股失落自嘲并未被掩盖。
听了黎是这番话他若说不在意,自欺程度就有些过了。
冷处理三年,为ฦ的是让黎是意识到เ他在她生活里的重要性,可没有他反而让她更痛快,他显然是自以为ฦ是了。
“我如果不自找痛快还能ม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没几个朋友,总不能报社、家里两点一线虚度年华吧。”黎是丢了个眼角过去,自是感觉到เ陆战侨的情绪,回答也就变得小心谨慎,“谁让你气性这么大,架子这么เ高,成天扎根在女人堆里头,哪里还能想起被你一脚踹开的儿时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