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缩在杨慎身后只会哭,轻轻扯一下他的袖子,求他过去叫人。
他漫不经心地笑道:“什么夫人?墨某尚未娶妻,莫不是有人存心冒充?”
“她中毒了,会死!”杨慎紧紧ู皱眉,“要赶紧拿到解药!”
他说不下去,直觉舒隽不可能是做走狗的人。
小南瓜脸皮比城墙厚,面不改色转身说:“来得太慢了!我叫了几十声!万一主子真被杀了怎么办?”
说罢把那人翻过来,果然嘴里塞了一只雪白的丝绸袜,估计是舒隽刚从脚๐上脱下来的,左边那只脚,露出半透明的指甲。
说完回头冲船舱里嚷嚷:“主子快出来!你心上人也在呢!”
竹帘ຈ子被掀开,舒隽披着头发懒洋洋地把脑袋探出来了,四处看一圈,正色道:“在哪里?”
他迟疑了一下,把手一缩,有点不乐意:“我……话还没说完,你做什么总关心那个无赖?”
伊春一向是这样,活得洒脱又自在,真正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在旁้边对比,就像个ฐ多嘴碍事的八哥,一会儿不给她做这个,一会儿告诉她小心那个ฐ。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够呛。
怎么说呢,她确实具备把人肠子给气破的本事。
他倒愣愣站在原地:“……你别擅自决定……”
这个要求倒不过分,大大出乎杨慎的意料,他原以为此人有拉拢的意思。晏门近年来拓展势力范围相当厉害,亦收拢了许多人才并入门内,他原本还做好了婉拒的托辞。
他略想了想,正要说话,却听伊春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小事一桩。要追杀你的是什么เ人?”
伊春轻道:“路上救的一个女孩子,她叫宁宁。”
杨慎忽然开口:“晏公子,多谢你相救,来得真及时。”
小南瓜龇牙咧嘴偷偷笑:“你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哎呀!”
杨慎朝她招招手:“师姐,过来。”
伊春看了半天,眼睛笑得弯弯,像个月牙儿,单纯又直率。
他轻道:“……好,师姐喜欢的话,我以后就把头发弄上去。”
属下说:“少爷,这里的人行事不稳,藏头露尾,肤浅的很,还是不要跟他们谈那件事了吧?”
“等等。”晏少爷轻轻一拦,也露出一丝看好戏的促狭笑容,“先看他要做什么。”
“那我自己吃了。”
伊春登时大喜,忙不迭地抢了一只鸡,毫无形象地大嚼大吞,惹得他连连皱眉:“不像样子!男人婆啊!”
伊春勃然大怒,提剑就冲了上去,一面厉声道:“是谁?!给我滚出来!知不知道现在市集上一匹马要多少钱?!你们赔给我吗?!”
杨慎用剑抵住山贼的进攻,听见后面伊春打得热闹,忍不住回头去看。
眼下她跟墨云卿告白的事情被这位沉默寡言的师弟撞破,他嘴上虽然说不是故意撞破,但还不知道怎么在肚子里笑话她。
杨慎默然站在对面,也不知该说什么。
舒隽淡道:“我不爱吃江南菜,不劳费心。”
说到这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似的,看看杨慎再看看她,慢条斯理说道:“若有心,你们送我一程也好。”
就因为这句话,大半夜的四个人站在太湖边上吹冷风,伊春打了好几个ฐ喷嚏,手脚冻得发麻,在地上不停跺脚。
舒隽手里捧着一个布包,看着沉甸甸的,应当就是他花大价钱弄来但湖石了。他抱在怀里宝贝得要命,时不时还揭开布包低头闻闻石头,像是确定那ว上面真有太湖水的味道。
小南瓜在不远处和渔人家商量买船的事,没一会儿主人家便把一艘靠岸的船解开了,他第一个跳上船,朝这里挥手:“主子!船买好啦!”
伊春二人将舒隽送到เ船边,杨慎拱手道:“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那ว时必然请你痛饮一顿。”
舒隽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有点不屑似的。他不看杨慎,只把脸对着伊春,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说:“你小心,不要死掉。”
伊春已经习惯他这种古怪的关心方式了,当下咧嘴一笑:“你也保重,明年还能再见吧?”
明年吗?舒隽看看漆黑奠空,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