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斗笠的部下低声道:“少爷,这人有点像舒隽。”
传闻,他专门调戏良家少女,玩够了就拍手飘然离去,砸碎一地芳心,每天都有人为他上吊自杀。
“没门。”他拒绝的十分干脆。
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下山了,一线墨蓝ณ在天际缓缓铺开,杨慎把马拴在树上,道:“今天也只能露宿,我去捡树枝,你把毯子铺好。”
又行了半里路,眼看着天色要黑了,两人却在林中迷了路,左转右转出不去。
话音刚落,却见她飞快跳下马,一把抽出了佩剑,他大吃一惊,几乎是本能地,再次把手按在了自己剑上。
这位师弟简直黯淡的没有一点光芒,伊春连名字都忘了。
养肾两个ฐ字响亮地回旋在半空,周围不明所以的烧火大婶搬柴大叔都好奇地望过来。
她应当还在开满茶花的一寸金台上练武,和杨慎拆了几招,他输掉一个馒头,似笑非笑赖账。
隐隐约约,听见拨弦声,跳脱悠闲,像漫不经心一阵风。
杨慎将伊春送上楼,自己去药堂买了金创药,回去的时候,忽见街对面有几个褐衣男子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郴州巨夏帮的人!他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时间街上喧嚣的声音都变得无比安静,只有血液轰隆隆流窜的鸣声,像是要冲破耳膜。
出于本能,他立即摸向佩剑,可手却摸了个ฐ空,这才想起自己的衣物武器早已在逍遥门被丢â了个干净。
他在那个瞬间忽然感到一种刻骨的耻辱,全然由于自身无力引发的耻辱。
脑แ海中回旋起女公子的声音。
他被下药之后有一个ฐ时辰完全不能动,瘫软在地上,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于是她便笑了,手指像冰冷的水藻,划过他的脸颊,声音是虚幻迷离的:“不用怕,你长得这样好看,我绝不会伤你。咦?你还佩剑?是练武吗?他们这么轻易就将你带来我身边,想来你的武艺也不出众。不过别担心,既然你跟了我,必教你欢喜。明天我便去求爹爹将你收入门内,传授你上等功夫。”
他原本只有愤怒,可那种愤怒在她漫不经心的话语下突然变成了无上的耻辱。
无数个夜晚,无数个白昼,他像是不要命般的修行,得到เ师父的青睐,与天才的师姐分庭抗礼,自觉已有小成。
但原来他什么也不是。
连自己的佩剑也保不住,和着衣裳一起被当做垃圾丢â出去,他的尊严仿佛也成了被践踏的垃圾。
她用漂亮的衣裳打扮他,用温柔惮度面对他,将他当作玩偶一般。
他这样白衣飘飘走在街上,多少女孩子偷偷在看,红了双颊。可那有什么เ用?只会让他感到愤怒而且迷惘。他没命的修行练武,到头来还是给一个女人做花瓶,全然不能ม反抗,甚至害得伊春险些丧命。
非但不能报仇,新的耻辱还一遍一遍凌迟着他。
他还太弱。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们谈笑风生地擦肩而过,风擦在他脸上,像刀刮ุ过去。
杨慎不由闭上眼,感到疼痛。
回到客栈推开房门,就见伊春正努力把脑袋朝后伸,试图看清伤口长什么样。
她好像还没发现,衣服顺着胳膊落下来了,她大半个后背就这么□裸地呈现出来。她的脸和手都是黑黝黝的,因为长期在太阳地下练武,晒成了小黑炭,可背上的肌肤却很白,骨骼极纤细,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杨慎先是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夺门而出,忽又见到เ她肩上那个伤口,狰狞无比,还在流血。
他不由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