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睿从善如流,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俯身便吻上应采媚的唇瓣。
对上应采媚疑惑的眼神,皇帝ຓ从容一笑:“爱妃的伤势尚未痊愈,再继续的话,朕怕是要按耐不住的。”
眼看应昭仪蹙起眉,略๓显疑惑,青梅识趣地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主ว子,这是庆王爷。”
好在庆王爷也不是蠢人,与皇帝ຓ的关系表面上还尚可。
感觉到手心下柔软的身躯一点点绷紧,更是往他的膛贴近了几分,霍景睿的嘴角扬起一丝愉悦的笑容。
只是看见她忧心忡忡,秀眉微蹙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而且,他心底那一丁点的疑虑也被打消了。
“青梅,这怡春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为了皇后侄女能争宠,太后连这点手段都使出来了?
“不必理会珍美人,她刻๑意隐瞒的,自不会是什么好事。”皇后恍惚地笑笑,如今的珍美人一如刚入的她一样,一颗芳心沉醉在皇帝身上,只望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
后便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得就是各人的本事了。
应采媚瑟缩了一下,伸手推了推身上的皇帝ຓ,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皇上,妾病了,皇后已经免了妾的侍寝。今夜已经宣召珍美人,莫让妹妹久等了。”
“皇上,珍妹妹定是等得心急了……”应采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景睿俯身攫取了唇,尽数吞了回去。
白梅脸色微变,神色后怕地低下了头。
应采媚好笑,听闻皇后是皇太后的侄女,她这个ฐ皇后也是皇太后极力推荐,塞给皇帝的。
白梅不屑地瞥了她们一眼,转身回房。
白梅低下头,小声嘟็嚷:“还不是那些奴才,以前怎么叫都叫不动,现在赶着上前献殷勤。”
微风习习,花瓣随风而下,落英缤纷,幽香阵阵,沁人心脾,倒是让心底那股烦闷迎风而散。
“哦?”应美人是谁,中ณ美人太多,他自是没有印象。
应采媚点了点头:“叶美人也喜欢这海棠?”
“我更喜欢池塘的睡莲,可惜如今尚未盛开。”叶美人幽幽答了,面露几分遗憾。
肖想着这个时节不可能出现的玩意儿吗?
应采媚只觉有趣,后的嫔妃总是一个比一个有趣,让她觉得到里来一趟,倒是不枉此生。
叶美人忽然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应采媚顺手扶住她,习惯地握在了腕上脉搏处。不过短短一瞬,倒是让她诧异了。
这叶美人,然是极的体质。
若是师傅在,她把叶美人献上,怕是要高兴坏了。
“没事吧?”应采媚想到她的师傅,声线里不知不觉地流露出几分柔软。
“不碍事的,老毛病而已。”叶美人白着脸,袅袅行礼后,在婢的搀扶下慢慢走远了。
白梅嘟嚷:“这叶美人,连贞妃的体弱都学了三四分,也不知道能ม不能糊弄人……”
“行了,她是真的不舒服,不是装出来的。”这病是真是假,应采媚倒是一眼能看出来。
皇帝还真奇怪,最喜欢的不是康健的嫔妃,好诞下子嗣,而是喜欢这些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女子。
果然,皇帝的嗜好与常人不一样?
突然被皇后宣召,应采媚给白梅急急伺候着穿衣,青梅也是蹙起眉头。
毕竟这之前毫无征兆,皇后忽然宣召,究竟是为ฦ了何事?
“别多想了,我们便知道。”
应采媚整装ณ待发,只带上青梅,琢磨着最近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皇后郑重地派人来宣召,肯定不会是话家常那ว么简单。
或许,又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青梅对自家主子一派从容淡定十分佩服,心底的担忧很快平静下来。
待应采媚踏入仁明殿,瞥见前殿两排娇滴滴的嫔妃,连皇帝也坐在上首,便有些奇怪了。除了中宴会,她还真没见过几乎所有的嫔妃都齐聚一首的。
“妾拜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帝的面容还算和颜悦色,身边的皇后却是板着脸,似是十分不高兴。
可喜的是,皇后的不痛快似乎不是针对自己的。
应采媚乖觉地谢恩,便听见皇后问她:“前几天,应昭仪可是去御花园了?”
御花园?
她点头应答:“是,回娘娘,妾时常在御花园走走赏花。”
对应昭仪的识趣,皇后十分满意,又问:“可曾遇见过珍昭仪了?”
应采媚这才用眼角扫了一圈,在座的嫔妃里少了几个人。一是贞妃,二是珍昭仪,三是叶美人,便乖乖答了:“回娘娘,妾确实遇见过珍昭仪。”
“在何处遇见的?可是有旁人在一起?”
皇后急急地追问,让应采媚明白了。她还想着皇后什么时候才开始发难,然等着珍昭仪风光了一阵,才想着打压。
这一招够狠的,先是捧上天,然后狠狠扯下来。如此,珍昭仪想翻身都难了。
“这……”应采媚面露几分迟疑,悄悄瞥了皇帝一眼,眸里满是无助。
“大胆地说吧,朕听着。”皇帝金口一开,已๐是一锤定音。
应采媚心里同情了一下珍昭仪,不但皇后出手,竟然连皇帝ຓ都打算踩一脚:“妾看见珍昭仪,与庆王爷在御花园的凉亭中。”
“庆王爷?”皇后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皇帝ຓ一眼,见霍景睿双眼黑沉,似是积累着浓重的怒气,不由皱眉。
御花园都是后嫔妃游玩的地方,庆王爷懒โ散惯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知晓,愣是跑进去胡闹了?
“让叶美人过来。”
应采媚明白自己的任务结束了,瞧见其他妃嫔似笑非笑又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悄悄躲到角落的座椅上,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果然,叶美人柔弱行礼后,说出了和应采媚一模一样的话。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倒是让人信服。
如此,珍昭仪的罪状怕是要定下来了。
“冤枉,皇上——妾是冤枉的,妾对皇上倾心一片,又怎么会……”珍昭仪被两ä个强壮的婆子押上来时,哭得声嘶力歇,满脸泪水,眼神希翼地望着皇帝。
皇帝微微垂下眼,只问:“你与庆王爷在御花园见面,却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你还有什么话咬说?”
珍昭仪只看到叶美人刚刚起身,便知道亲眼看见的人是她,满是恨意的眼神狠狠瞪了叶美人一眼:“皇上,妾只是在御花园偶遇庆王爷,简单行礼后便离开了,妾没有背叛皇上!”
皇后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也奇怪:“庆王爷怎么เ会忽然去御花园里,却只碰上了珍昭仪?”
言下之意,庆王爷不是被珍昭仪偷偷叫去的吧?
珍昭仪气红了脸,恨不得撕破皇后伪善的脸:“皇上,妾的确是临时起意到เ御花园赏花,怎知道庆王爷也在!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男子悄悄见面!”
瞥见皇后唇边的冷笑,珍昭仪顾不得其他,一手捂着肚子,慢慢跪着爬到皇帝脚边哭诉:“皇上,妾还怀着龙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皇后冷哼一声,只说:“珍昭仪这胎,也不过一月而已。”
不足一月,恰好在见过庆王爷之后,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皇帝显然听进去了,一脚踹开珍昭仪,满面怒容:“来人,把珍昭仪拖出去。看在你伺候朕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霍景睿转过头,似是有些不忍心,淡淡地说:“皇后,珍昭仪就交给你处置了。”
“是,”皇后低声答了,却又问:“皇上,珍昭仪腹中的孩儿该如何处置?”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摆?”皇帝ຓ说完,看也没再看珍昭仪一眼,大步离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让总管宣召庆王爷进面圣。
应采媚眯起眼,珍昭仪交给皇后,就算能保住小命,也要被完全厌弃了。至于皇帝,把珍昭仪发落了,就准备找庆王爷的麻烦吗?
皇家无兄弟,果真如此。
太后偏宠庆王爷已久,皇帝一直忍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若是其它事便罢了,沾染皇帝后嫔妃的大罪压在庆王爷的头上,连太后都无法找理由开脱。
这一招够狠的,应采媚低下头,唇角微扬。
或许,这才是皇帝在背后真正的意图?
应采媚瞥见珍昭仪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上,双眼恍惚空洞,眼看皇帝甩袖离去,估计珍昭仪就明白自己凶多吉少了。
皇帝直接把珍昭仪推给皇后处置,算是不管她的死活了。
依照皇后的子,与珍昭仪积怨颇深,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把珍昭仪往死里折磨,却让她继续活着。
这世上,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痛苦?
珍昭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面色狰狞,飞快地爬起来,躲过婆子,一头撞向前殿的柱子!
忽然小腿一痛,珍昭仪摔在地上,被身后追上的婆子死命压住,不由使劲挣扎。她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连死都变得奢侈了。
应采媚甩去指尖的水珠,若无其事地端着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珍昭仪若是就这样一头撞死了,皇帝去拿什么来对付庆王爷?
反正她被珍昭仪欺负得久了,便帮皇帝和皇后一把,也算是给自己出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