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一松,这才感觉到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细汗。
不管如何,这人果真像太后所说的,倒是听话,要拿捏起来比珍美人容易得多了。
青梅拽了拽白梅,示意她去打一盆热水来,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剪开应昭仪的裤腿。血迹斑斑的膝盖渐渐映入目中,饶是一向沉静的青梅也不由白了脸。
应采媚嗤笑,贞妃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主子,此次太后突然宣召,只怕是祸不是福。”
应采媚倒没有青梅的担忧,张开双臂任由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只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妹妹拜见贞姐姐,”珍美人勉强笑笑,面上浓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
“姐姐言重了,伺候皇上是妹妹们的本分。”珍美人垂下眼帘,中规中矩地回答,倒是出乎贞妃意料é之外。
白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小声说:“云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稀罕了,中ณ满打满算也只得十匹不到啊。”
敢情皇后是想培养一个ฐ心腹敌人,好去恶心贞妃,让这对远方表姐妹互相厮打,她好从中ณ得渔人之利?
“主子……”白梅还想再劝,应采媚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
发现应采媚的不悦,青梅拽着白梅跪了下来:“主子,是奴婢们逾越了。”
登基五年,朝廷局势趋稳,能ม让他感兴趣的已经太少了。
既不谄媚,也不惺惺作态。小女儿般的神态,满足了霍景睿身为一个普通男人的心意。
“主子,皇后娘娘的寿辰便是下个ฐ月,可惜库房里能拿出手的东西却……”白梅咬着唇,怯生生地来禀。
都怪珍昭仪连续晋位,让应昭仪的库房挖出不少好东西作为贺礼送去,如今没剩下多少贵重的,这可怎么办?
“放心,我自会送一份大礼ึ给皇后的,如今不用急。”应采媚扫了眼白梅递上的清淡,原本的应美人库房里有不少极品,都是应将军未免独生女在里难做,几乎把应家值钱的家当都送进来了。
只可惜应美人不懂ฦ得做人,在里的赏赐少之又少,库房只出不进,便越来越空,连维持体面的东西也没多少,混的真够差ๆ劲的。
白梅担忧,她是应家的家生子,自然知道应美人当初入,已๐经是掏空了应家。如今族里剩下的几位主子,也不过区区芝麻小官,不可能接济应昭仪。
她家主ว子,到底去哪里寻一份大礼送给皇后?
青梅也有些不解,只是看着应昭仪一副有成竹的样子,便向白梅使了个眼色。主子自是有主子的计量,她们这些奴才听命行事便是了。
白梅眉头紧皱,心里暗恨珍昭仪,却也惋惜:“可惜了那些好东西,都便宜了珍昭仪。”
应采媚失笑,捏了捏白梅气鼓鼓的脸颊๐,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那些好东西,却不是任何人都能消受得了的。”
青梅一怔,主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应采媚一手托着腮,心里盘算着。按照日子,应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主子,珍昭仪病了。”白梅高高兴兴地跑来禀报,珍昭仪一病,自家主子的伤势也渐渐恢复,定能ม很快取代珍昭仪伺候皇上,怎能不高兴?
应采媚捧着卷,原本青梅让她动动针线,缝制一些香包腰带给皇上,即便不见面,也能表明心意,莫让皇帝ຓ忘记自己。
她不屑一顾,这些玩意儿就算真缝制出来,也不一定能送到皇帝面前。就算真的送上了,皇帝也不一定会戴上,何必费这心神?
再说了,任何东西哪怕是小小的针线落在应采媚手里,也不过沦为一种杀人凶器罢了。
眼见青梅让白梅到เ门外盯着,担忧地跪下低问:“主ว子,皇后娘娘派了太医去诊治珍昭仪,若是被看出送的东西里动了手脚……”
她是不知道应昭仪究竟动了什么手脚,却明白皇后不是那么容易含混过去的。
应采媚垂眸一笑,这侍婢倒是忠心。可惜原先的应美人最不喜欢的便是青梅,只因为忠言逆耳,也活该她死得早了……
“别ี怕,”她拍了拍青梅的肩膀,示意这个大女起来:“我本没有在东西里加料,即便是太医也不会看出什么เ来。”
师门里最有名的是采阳补的神功,再就是善药了,应采媚作为掌门的入室弟子,更是炉火纯青。
这点小动作,世间上除了她的师傅,再不可能有人看得出来。
青梅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由á好奇:“主子是要珍昭仪不能侍寝,才让她……”
“不,”应采媚摇头,忽然狡黠一笑:“我只是中和了避子汤的药效,让珍昭仪怀孕罢了。”
说完,她饶有兴致地看见身边这位一向稳重的大女,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愣愣地坐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什么เ!喜脉?”皇后听到太医派药童里悄悄回禀,惊得拍案而起:“怎么可能ม?每次侍寝都有记录,避子汤也是女看着喝下的,珍昭仪是怎么怀上的?”
“主子,”嬷嬷扶着失魂落魄的皇后坐下,奉上香茗:“避子汤的效用不可能出错,看看如今后的嫔妃,五年来哪个有喜了?”
“对,”皇后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心底却愈发痛恨起珍昭仪来。入不过一年,连晋两次分位,如今竟然怀上了龙嗣,真让人嫉妒。
按照皇帝的宠爱,只怕这珍昭仪母凭子贵,很快又要晋分位了。到时候,那个子嗣到เ底会由谁来养,却不是皇后说的算了。
加上美艳的堂妹即将要入,皇后只觉心底一阵烦躁。她这个ฐ皇后当得够窝囊的,头上有太后姑妈压着,后面却有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妃嫔追着,简直是腹背受敌,每日每夜都无法安稳入眠。
“主子莫要焦急,太医也说并不确定,还得等一些日子。”嬷嬷挑眉,这后里,要让一个还没显怀的子嗣消เ失,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后也明白,在皇帝尚未知道前,斩ล草除是必要的。
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五年来难得出现的子嗣却被她抹杀后,会如何震怒?
但是皇后不敢赌,皇帝ຓ对珍昭仪的宠爱越来越厉害了,若是有了子嗣,很可能ม威胁到她的地位。
一个入五年没有嫡子的皇后,又怎能坐稳中之ใ位?
这时候,她也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皇后一个眼神,嬷嬷便明白了。幸好她的主子并没有妇人之仁,放过了珍昭仪这个毒瘤!
珍昭仪昏昏沉沉的,这几天越发嗜睡。原本还以为是着凉了,只是在身边的贴身大女悄声提醒自己的小日子已经许久没来了,这才惊觉,脸上路出不可置信地狂喜。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瞪大了双眼,难道真的……怀上了皇上的骨?
皇后入五年都做不到的事,自己不到一年便达成了?
只要生下皇子,她的分位必定还要再升,或许很快就能ม跟皇后平起平坐了?
珍昭仪简直要喜极而泣,入后顺风顺水的,如今上天还送给自己这般莫大的惊喜,真是太眷顾ุ她了。
冷不丁的,却听到身边的大女忧心地提醒:“主子刚刚晕倒了,皇后娘娘派了太医过来,不知道是否让娘娘知道了?”
珍昭仪一惊,若是皇后知道她怀上了皇子,只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覆上小腹的手握成拳,紧紧抿着唇,自己绝不能让皇后得逞!
“皇上在哪里?”
大女一愣,欲言又止:“主子,探问皇上的去向是大罪……”
后不能参政,按规矩本不能ม过问皇上的事。
珍昭仪抓起手边的茶盏便扔了过来,满脸怒容:“罗嗦什么เ,让你去便去,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这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还说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