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营长急了，袁帅赶紧说：“没什么异常啊，就是，这两ä天好像不太爱说话，也不笑。”
从大条的袁帅嘴里自然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贺泓勋等他离开后又打牧可的手机，这回开机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她。
“集中精神。”贺泓勋适时开口，命令到：“入列ต。”
牧可瞪了他一眼：“你还说风凉话，我又不是有意的。”她还没笨到当众和解放军同志过不去。
贺泓勋佩服赫义城，他的思想工作绝对不比政委做得差ๆ。不过，这些不能说服他。他是个ฐ很固执的人，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每对恋人和夫妻的相处模式都不尽相同，并不是所有人能ม够时刻守在一起。除了军人，还有很多人默默承受两ä地分居之苦。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赫义城，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心疼她，怕她跟着我吃苦。可你忽略๓了一点，先不说我有条件让她随军，她根本不需要一个人过日子。即便她不随军，我们同在a城，完全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最起码，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保证尽最大的努力赶过去。我相信，她担得起那ว声‘嫂子’，请你不要低估她的坚强。”情急之下，贺泓勋也顾不得什么เ辈不辈份，已经直呼赫义城的名字了。
“是我低估她的坚强还是你高估她的承受力？在同一个ฐ城市有什么用？我姐走的时候他牧凯铭也在a城，可还是没见着最后一面。”赫义แ城火了，此时的他像是炸药筒子，一点就着，他提高了音量说：“正常？纯属扯淡！怎么正常？你告诉我怎么个正常法？你我都是属于打起背包就走的人。上面一个ฐ指示，你走是不走？你敢说你可以为了她违抗命令吗？还想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赫义แ城以比许二和更不屑的语气骂道：“你那ว样子真他妈坚定！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贺泓勋正欲辩驳，赫义แ城又抢白道：“贺泓勋，我奉劝你别ี自毁前程。不妨告诉你，我赫义แ城不点头，天王老子也不敢批你的结婚报告。”将牧可的手机扔下，他甩下话愤然离去，边走边摸出自己响了半天的手机，接起来就吼道：“老子出门不到半天，怎么鬼事那么多？”听完那边的一位参谋的汇报，他的火气平息了许多：“知道了，干部考核改到下个月六号，行了，我马上回来。”
看着赫义城的身影消เ失在楼ä梯口，贺泓勋烦燥了耙了耙头，挫败地坐在走廓外的长椅上，半天没动。
第一回合的正面交锋，贺泓勋惨败。他意识到เ，牧岩所说的家长那关不好过，实际上指的就是赫义แ城。他的影响力不单单体现在牧可那边，确切地说是在牧家及赫家，他的话都是最有份量的，就凭他十六年来对牧可的照顾，牧父对这位小舅子可谓言听计从。当然，这些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就在贺泓勋兀自呆的时候，牧可完成一项检查出来了，没有看到赫义城，她问：“赫参谋长呢？”因为从小玩到大，渐渐懂ฦ事的牧可很少叫赫义城小舅舅，除非是闯祸撒娇็，一般她都是以他的职务称呼他。
把手机递给牧可，贺泓勋说：“部ຖ队有事，他先走了。”
牧可觉察出他情绪的转变，不解地问：“你们吵架了？”
贺泓勋嗯了一声，随即又否认道：“没有。我俩的年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人了，吵什么เ架。”见牧可一脸的不相信，他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挫败地说：“事实是，他把我骂了一顿。”
“他骂你？”牧可倒是见过赫义แ城训人，不过真没想到他会骂贺泓勋，无论如何人家也是中校。再者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她男朋友，总该留แ点情面吧。
贺泓勋煞有介事地点头：“还挺凶的。”顿了下，他笑着逗牧可：“说是我要敢对你不好，见我一次收拾一次。”
牧可几乎ๆ被他骗过了，半信半疑ທ地嘟็囔：“真的假的啊？”
“假的！”贺泓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
不知道为什么，牧可总觉得贺泓勋此时说话的语气份外情浓。她趁左铭煌ä没出来的空档，上前一步，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腰。
久经“沙场”的贺泓勋被她突来的亲密举ะ动吓了一跳，他问：“怎么เ了？”随时交往时间的加长，贺营长现牧可小同志人小胆子大，她是很害羞没错，但一点不娇情，喜欢就是喜欢，粘你就是粘你。这一点，他最是喜欢。
牧可微微脸红：“贺医生是你妹妹啊，刚才干嘛ใ不说明？害我以为ฦ……”她不过状似无意地从左铭煌嘴里获知了贺医生的全名，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贺泓勋的妹妹，那ว晚他提过一次。
“我也得有机会说啊，你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完全把我当空气了。”贺泓勋笑了笑，心里是难言的甜蜜，解释说：“不是告诉过你雅言在陆军医院上班嘛，护士都喊她贺医生了，只有你个小笨丫头反应不过来。吃醋了，嗯？”就知道先前和贺雅言见面的情景令她误会了，小东西在吃醋了，说明开始在乎ๆ他了。
“美的你。”牧可嘴硬地否认，又关切地问：“贺医生说你的腰伤过，严å不严重？全好了吗？”
“好了，早好了。叫什么贺医生，以后她得喊你嫂子，直接叫雅言就行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太温暖，贺泓勋忍不住唇边的笑意，拉过腰际那只乱摸的小手，压低声音暧昧地说：“别乱摸行吗？影响不好。”
牧可抽回手打他，贺泓勋笑得愈得意了，注意到เ四下无人，他俯身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快亲了一下。
“会被人看到เ！”牧可摸着脸蛋退后了两步，又急又窘地骂他，“坏蛋！”原谅她毫无力度的指责吧，谁让贺泓勋同志吓到เ了向来难被收服的小丫头呢。
“我这不是战决了嘛。”贺泓勋爽朗地笑，抬手揉乱她头顶黑，耐心地纠正道：“语录告诉我们，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的目的明确，最终是要娶你的，所以不能ม乱给我扣‘坏蛋’的帽子，听见没有？”
“你讨厌。”和他的厚脸皮比起来，牧可自然不是对手，她孩子气地坐在距离他较远的椅子上，嘴里嘟囔着：“不和你说了。”
贺泓勋走到เ她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不是保持距离就能保护自己。你啊，一点儿不成熟。”
有左铭煌的陪同，很快完成了一系列的检查，只除了验血的时候生了点小意外，其它都很顺利ำ。
“抽点血能ม有多疼？你就当被蚊子咬了一口。”贺泓勋没想到牧可这么เ怕疼，他哄着她说：“我不是在这吗，怕什么เ，没事。”
前两年体检左铭煌ä都在，他知道牧可最怕抽血，见情况依然没有改善，他也忍不住柔声劝：“可可，就取一点，真的不疼。”
“那么粗的针ฤ头扎进胳膊里怎么เ会不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牧可向贺泓勋求助：“反正每年检查的结果都很健康，不验血不会有事的。你和他们说，我不抽血。”
牧可可怜巴巴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贺泓勋有点心软，不过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很坚决地说：“不行。”
“有你这样的男ç朋友吗？眼看着我被欺负！”牧可的小任性开始作，她忘了身边还站着医生，迭声骂他：“坏蛋！坏蛋！坏蛋！”
贺泓勋哭笑不得，任她张牙舞爪地抗拒，依然铁了心非要检查个ฐ彻底，死活不肯妥协，最后更不得不施以武力，不顾形象地把牧可搂紧在怀里，才终于让医生“得手”。
之后，牧可眼泪汪汪地怪他：“你抱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吗？我都快被勒岔气了。”猛地想起他有力的亲吻，她都不好意思抬眼看他英俊的脸了。
“我不是怕你乱动嘛。”用药用棉花轻轻按着她的胳膊，贺泓勋心疼地说：“难怪你害怕，看着针ฤ头往你身上扎，确实吓人。”自己骨折也没觉得怎么样，反而看着针尖扎在她细嫩如婴儿的肌肤上，他疼得不行。
“马后炮！”牧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聪明如左铭煌ä怎么可能ม还不明白。等牧可做完所有检查，他没提一起吃饭的事，只是对她说：“检查结果出来我顺ิ路送你学校去，你不用特意跑来拿了，医院和你住的地方แ是两ä个方向。”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贺泓勋自然不好拒绝。道谢后他带着牧可离开，打算去骨科办公室找贺雅言，要正式介绍女友和妹妹认识。结果贺雅言不在，反而碰上一位旧识。
戚梓夷身穿白色的医生服，长随意地挽在脑后，姣好的脸庞嫩白中ณ透着健康的红润，她妩媚地淡笑，落落大方แ地说：“来看雅言吗？还是腰又疼了？”
经过岁月洗礼的脸庞有着不动声色的平静，贺泓勋的回答没什么温度，他说：“陪我女朋友来做身体检查，顺ิ道看看雅言。”
“女朋友？”戚梓夷似乎有些意外，以探寻的目光打量着贺泓勋身侧娇俏的可人，然后她笑了，别有深意地说了句：“你变了，比从前细心多了。”
幸福的阶梯
从前的贺泓勋对牧可来说是陌生的，但是戚梓夷就真的了解吗？牧可不知道。
牧可是第一次谈恋爱没错，但如果听不出戚梓夷的弦外之ใ音，她会怀疑自己的性别。不过，她不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冒然“出手”，而是冷静地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反正有贺泓勋在场，他不是说天塌下来他顶着嘛，她要看看贺营长是怎么เ顶天立地的。所以说，这个小丫ฑ头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人总是会变的。”贺泓勋的神色出奇的平静，他说：“正是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不好。所以，得改。”
戚梓夷的目光有些游弋，渐渐地，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在阳光下变得恍惚起来，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如果能早点现不对不好的地方，是不是就不会……”
“生活不像演出，不能彩排。”贺泓勋打断ษ了她，递给她一抹宽容的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可以为别的女人变得细心，依旧不会为ฦ了她停留แ。或许该说，他们从不曾为ฦ彼此停下脚步。她没立场怪他，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
戚梓夷勉强笑了笑，以关心的口吻嘱咐道：“你天天训练，腰伤很容易复，要多注意。”
贺泓勋真诚地说了声：“谢谢。”转身的瞬间，又听到戚梓夷叫他：“泓勋！”
如果说左ุ铭煌的那声“可可”让贺泓勋听着很不舒服的话，那么เ戚梓夷的这声“泓勋”却让牧可觉得刺耳。她随着他的步伐停住，偏头看他完美的侧脸，胸口涌ไ起难言的涩意。
良久，戚梓夷艰难对着贺泓勋的背影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惊觉她声音的哽咽，牧可下意识回头。然而，戚梓夷留给她的只是一抹纤细的背影。
贺泓勋始终没有回头，握紧了牧可的手，他说：“没关系。”释然而郑重的语气，是一个男人能ม够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宽容。
这句道歉迟了很久，但迟与不迟对贺泓勋而言根本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从没要求过她跟着他的步伐走，就如当初他也从未想过要按着戚梓夷制ๆ定的目标前进。到底，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长长的走廓里，贺泓勋牵着牧可的手大步离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背道而驰，但戚梓夷知道，今天，她是真的失去他了。脸庞上微笑的面具一点点龟裂，步伐凌乱ກ地回到เ办公室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望着湛蓝ณ的天空，眼晴湿润。
停车场内，牧可用力甩开贺泓勋手，抬脚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贺泓勋现牧可脾气时的明显特征就是习惯性动用武力。不过，她忘了她的花拳绣腿在一个ฐ职业军人面前是很无力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泓勋试图改掉她这个ฐ小毛病，倒不是怕被小女友攻击，主要是怕她冲动之下伤着自己้，不过很遗憾，他的改造计划最终宣告失败。转念想想，只要能让她心里痛快，泄的形式并不重要，贺泓勋也就随她去了，谁让他没骨气，很是受用她的变相“撒娇”呢。
“牧可！”贺泓勋两ä大步追上来，双手扳正她的肩膀，“有事说事，跑什么เ？”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来陪我体检的吗？你明明就是来看旧情人的。”根本不需要多问，她可以肯定，戚梓夷绝对和贺泓勋有过一腿，牧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委屈极了。
贺泓勋是爱好和平没错，但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没有争吵。被冤枉的他有点火，音量不自觉提高：“什么叫来看旧ງ情人！不是为ฦ了陪你体检，我才懒โ得来这鬼地方แ。”腰受伤的时候被迫躺在床上，院他是真住怕了。
牧可掰他的手，比他更大声地吼回去：“当然不乐意来了，怕触景伤情呗。”在这种时候，女人往往都是不理智的，说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
“你能不能做到一分为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被说中心事还赖我，我看你就是典型的男兵色浪化。”
“我还女兵恐龙化呢。是，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那又怎么了？你认识我的时候我都二十八了，过去怎么可能ม是张白纸？我的简历上能ม写未婚就不错了。”
他说的是大实话，但显然时机不对。牧可愈气愤了，情绪有点失控，口无遮拦地朝他喊：“你还有理了？说得像我捡了天大的便宜。告诉你，你贺大营长再优秀，如果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就别来招惹我，我不稀罕。”
“我什么เ时候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她是雅言的同学，现在的同事。我们是处了一段时间，后来现不合适就分了。四年前军训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单身，直到现在。我表达清楚了吗？用不用翻译成英语？”
还敢对她大声！牧可毫不示ิ弱地吼回去：“不清楚！”
小人儿一个，底气怎么เ那么足？贺泓勋觉得耳朵嗡嗡响，看着她因生气而泛着微红的脸蛋，他如口令般短促而有力地命令：“不许大喊大叫！给你十秒钟็时间调整自己，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贺泓勋是个ฐ很“铁ກ血”的人，职业军人的“快、准、狠”不自觉地就挪用到生活中了。此时他就把眼前的小女友当成了手底下的兵来要求。侦察兵必备，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都必须ี保持冷静和镇定，绝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居然给她下命令！牧可吼道：“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需要调整十秒钟那么久ื？”
听着她孩子气的反驳，看着她她哽着小脖子瞪眼晴的表情，贺泓勋憋不住乐了，他偏过头揉了揉暴跳的太阳穴，转过脸时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可以改名叫牧有理了。”
牧可不安份地挣扎：“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我是和你讲道理。”
贺泓勋笑：“有你这么讲道理的吗？就差ๆ拿机枪突突我了。”
牧可挣脱未果，渐渐老实了，之后哽咽着说：“你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听出她声音的不对，贺泓勋有点内疚，把声音放得很低很柔，他说：“我是喜欢你，没有想过欺负你。都过去好几年了，双方แ也都没什么联系，我觉得没必要才没和你说，真不是刻意隐瞒，你相信我。”
“被我现了你才这么เ说……”牧可委屈兮兮地嘟็囔，末了还不忘指责他：“骗子！”
轻拍着她的背，贺泓勋皱眉：“怎么又乱ກ给我扣帽子？”
牧可吸了吸鼻子，推搡着退出了他的怀抱：“还说顺着我，干嘛吼那么เ大声？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