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酣畅ม淋漓的舞动着,却突然听见“啪、啪”肉垫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接着便是话般的“呜呜”声。
“嘘,嘘!”林柔压低声音,动也不动动,“别说话……它走了没有?”
“刷了刷了,”老头儿不知道哪句听见了,指着自己的牙对林柔说:“以后烤麸里少放点儿金针菇,塞牙,我后面那颗槽牙掉了,所有牙缝就都稀了,吃点儿东西老是塞牙。”
高山低着头笑了一会儿抬头对李阿姨说,“以后把给爸的烤麸里的金针菇都挑出来。”
“大哥,柔柔姐!”黄英一张嘴就哭上了。
“你们姐儿俩聊着,我去看看小狮子。”高山见状赶快跑了。
“哦!”小狮子答应到,“charlie哥哥,你见过长鼻子的奔驰吗?我带你去看!”小狮子把charlie拉到了他的房间,如数家珍的介绍着他那些汽车模型,听得、看得charlie目瞪口呆。
“好啊!那我擀皮儿吧,擀皮儿我最拿手了!”
“嗯。”高小姐应了一声,径直朝里走去,只见里间同样是黑白色调,却又与外面不同,显得更简洁、干练一些:黑色的大班桌、大班椅,大班桌对面摆着两张黑色的椅子,靠墙的地方แ摆着一组白色的沙、白色的茶几,再往里还有一扇门,高小姐想一定是卫生间。
“高夫人,茶给您放在茶几上。”小王端着一整套茶具进来了。
“我去催催他,一会儿上学迟到了。”林柔还是不放心儿子,生怕他又耍什么花样。
“听话!”高山盯着林柔的眼睛。
“咱爸咱妈。”高山真的告诉了林柔一个答案,“咱爸咱妈都结婚40多年了,不是还天天手牵手的吗?”
“我傻吗?”林柔也顺势往高山怀里扎了扎。
“我不闹,我只给你们当司机还不行吗?”高山拉着柔柔的手,学他儿子的语气。高兴一有什么事儿要求tamade时候,就是这样拉着她妈的手,先保证自己不会闹。
“ruby,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柔柔跟正在梳妆打扮的rubຘy说,然后翻出那一大一小两ä件宝蓝色的滑雪服笑了——这种艳丽的颜色是以前高山最忌讳的,可是因为柔柔喜欢这个颜色、这套情侣装ณ的款式,于是高山便也乐呵呵的穿上了。
“别走!”高山急着去搂柔柔,没想一个不小心腿撞到เ了房门上,“咚”的一声响。
柔柔的眼泪滴到了高山的腿子上,却不说话。
“高太太,要打麻药了,请把身子朝左侧蜷住。”戴着口罩的医生指导着柔柔的动作,一个ฐ护士把一个写着“林柔”两个字的腕带放在一边,准备给即将出生的宝宝戴在手腕上。
柔柔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划开了,虽然没有感觉但她知道医生正在里面翻来翻去,而且听见了“稀溜稀溜”的声音,接着意识就飘向了远方แ。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了哭声,声音不大,似乎ๆ很遥远。一会儿她听见有人“高太太,高太太!”的叫着,勉强睁开眼睛,又过了一会儿重着影的人才终于合成了一个,那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春风得意啊,汪海坐在车上哼着小曲儿,欣赏着车窗外的雨后美景,没一会儿司机就把车开到英子家胡同口了。英子家是个大家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婶子还有他堂哥,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座自家的祖宅四合院里,和和睦睦的,汪海特喜欢这感觉,恨不得上黄家来当倒插门女婿,可惜人家不要。
“哟,小妈妈啊,”现在汪海一见柔柔就叫她“小妈妈”,叫得柔柔很高兴,“怎么เ今天起这么早ຉ?”
“这孩子,干嘛呢?”电å梯门一开林柔便低着头就往里进,却撞上了正要出来的爸妈。
“买菜去呗,我们还能ม干什么เ。老头子开门去!”老太太支使着老头儿,“怎么今天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好给你做饭啊。”
“让我看看。”高山侧过身子想要看柔柔的胳膊,一使劲身子便往一边斜去,吓得柔柔赶快上前扶住他,高山趁势一把拦住了柔柔的腰。
“因为……我?”高山拼命回想着昨晚,他多希望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出现过。
“哼,也是,”大力丸冷笑了一声,“你们女的能ม挣多少?”说着冲ruby吐了口烟圈,ruby咯咯咯的笑。
“哦,是吗?那您是做什么เ的啊?”林柔装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叫坑吗?”林柔气呼呼的问charlie。
“查查,你柔妈妈快哭了,咱们大声笑话她好不好?”汪海ร这个坏蛋!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柔,这姑娘有没有这么急啊?“得,那您开门的时候小心点儿,这本来是不能下车的,有警察就麻烦了。”
林柔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院,现手术室门前围着一堆人,“嫂子”、“柔姐”的叫着她,当时就傻了眼。好在汪海及时迎了上来。
小老头儿完全一副替人受过的表情,看得高山都不落忍了。
“不是尿?”林柔扫视了一遍高山及高老头儿,“那ว是什么?”
“就是水嘛。”高山一副撒娇的腔调。
“水?为ฦ什么弄一床水?”林柔更加困惑了,可突然现了更大的问题,“我怎么记得今天早晨我给小狮子新换了一床浅蓝色的床单啊,怎么现在变成红色的了?”
“红色的好啊,”高山顾ุ左右而言他,“你看红色跟这床多配!”
“配什么啊,显得整个ฐ屋子都这么躁!人呆在里面不狂躁才怪呢!当初ม就不应该听高兴的买这么เ一条红床单!”林柔越说越生气,因为她还在纠结于那ว个去世的小男ç孩,愈觉得红颜色很危险,“你和小狮子怎么谈的?”
“一会儿谈,让我好好想想怎么说。”高山笑着抬头看着林柔,心里却也在打鼓,盘算着到底该怎么说不让小狮子继续练车了这件事儿。
“你赶快找机会和他说!马上就开学了!”林柔说了一句,也知道这个任务艰巨,便不再逼高山,而是声音放柔的说,“来,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咱们就开饭了。”
“我还不饿呢,鸡蛋给老头儿吃吧。”高山看着那碗白米饭真的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自从刚才高山听老太太说晚上吃凉面开始,就一直满心期待着凉面——高山现自己确实是个挺好养活的人,只要是家里做的饭,他都爱吃;所以他不是不爱吃林柔煎的鸡蛋,只是凉面对他的吸引更大。
“不饿你要米饭干嘛?”林柔奇怪的问。
“汪!”老头儿真急了,伸爪去够林柔。它明明听见爸爸说要把鸡蛋可它,可妈妈就是充耳不闻!老头儿心想:妈妈,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可以虐待儿童!
“别闹,”林柔拍了拍老头儿,“这个咸,你不能ม吃。”
“呜……”老头双爪摽着林柔的胳ฑ膊不松手,眼睛直楞楞的盯着盘子里的鸡蛋。
“蛋黄不咸,把蛋黄给老头儿。”
高山说着就拿起筷子去夹那个ฐ鸡蛋,把蛋黄掏出来放在手心里,就递给了老头儿。
结果老头儿叼起整块儿蛋黄就要跑。
“跑哪儿去?”高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老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吃!”
老头儿一看跑不了,只好犹豫了一下,把那整块儿他根本一口吃不完的蛋黄又吐到了高山手上,歪着头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柔柔,帮我拿张纸。”高山被他小儿子舔了一手的湿,放松警惕的对林柔说。
结果林柔拿着一卷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气呼呼的问高山,“高山,洗衣机里的是什么?”
高山一头冷汗滴下来了,却不动声色的从林柔手中接过纸,很镇定的擦了擦手,然后把老头儿从高兴的床上抱下来,对它说,“去,找姥姥和哥哥玩儿去。”
“高山,洗衣机里的是什么?”林柔又问了一遍。
“床单。”高山见老头儿跑了,赶快去关房间门,然后一脸媚笑的抬头看着林柔。
林柔被高山的笑容电了一激灵,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差点儿被高山的笑容弄沦陷的情绪,咬着牙说道:“床单怎么เ能脏成那样?那上面是泥吗?”
“墨汁,”高山继续一副嬉皮笑脸,“其实是梅花儿,爸都画ฑ不了那ว么好!”
“小孩儿疯,你也跟着一起疯!”林柔忍不住低吼了起来,“弄上墨汁怎么เ洗啊?”
“米饭,米饭。”高山指了指还放在书桌上的米饭,“网上说用米饭在溅上墨汁的地方滚,然后再用洗衣粉洗,就干净了。”
“最好可以!”林柔拿着那一碗米饭进了卫生间,终于明白了米饭的用途。
“我来我来!”高山也赶快跟进了卫生间,抢过林柔手里的饭碗,“林老师,这种粗活儿我来做就好了!”
“得了吧你,你什么时候洗过床单?”林柔堵气的又把碗从高山手里抢了出来,把泡在洗衣机里的床单掏出来,扔在面盆里。
高山虽然可以干家务,但是自从他和林柔俩人复婚以来这么多年,林柔确实没让高山干过冼冼涮涮这种活。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家里有阿姨,二是林柔舍不得让高山干。洗一些贴身衣物林柔虽然不好意思让阿姨来洗,但更不好意思让高山来弄,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林柔自己干的。
林柔想着ruby曾得意的跟她说,她的某任男朋友,体贴到帮她洗内衣neiku,林柔就觉得一阵冷颤。在林柔的概念中,一个男人怎么เ可以干这些呢?而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让男人来碰她的内衣neiku呢?
“唉!”林柔捞起一角床单,看着那ว上面一排的“梅花”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了你们的,老的小的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这应该让小狮子来洗。高……”
高山的那个“兴”字还没喊出来,就被林柔把他的轮椅拽了回来。
“算了算了,明天就开学了,让他好好玩会儿吧。”林柔说着便从碗里拿了几粒米,放在床单角上的那朵“梅花”上滚了起来。
“小妈妈,别生气嘛ใ。”高山也学着林柔的样子,拿起几粒米滚“梅花”,“中午小狮子教老头儿画画来着。”
“老头儿能学会画ฑ画?”林柔斜了一眼高山,继续滚她的米粒。
“小男孩儿嘛,好奇,好动,不明白的事儿总想试试。”
“他还不明白怎么做饭呢,怎么不见他帮李阿姨ถ做饭啊?”
“对了,看见没有?外面的地擦得多干净!小狮子一个人干的!还有小老头儿,刚洗的澡,你没觉得它又干净又漂亮吗?儿子还是挺能干的!”
林柔听完高山的话轻哼了一声,“擦地、给老头儿洗澡?你们是把这房子弄得没办法看了吧?”
“柔柔,你认真的时候特可爱。”高山笑呵呵的看着林柔。
于是林柔脸红了,怎么เ听怎么觉得高山是在损她,不由得问,“你什么เ意思啊?”
“就是说你可爱呗。”高山说着看了看手里的米,已经成了黑色,可再看那床单上的“梅花”,基本上没变化。
“这方法能ม成吗?”林柔也现了问题,把她搓洗的那ว块床单用清水冲洗着,然后一点一点倒上洗衣粉,再搓,一秒、二秒、三秒、四秒……
林柔失望了,床单上的墨汁像被脱水黏住一样,根本就洗不掉。
“算了算了,”高山赶快把还要继续再搓洗的林柔拦住了,“别跟这床单较劲了。”
“上个月刚买的!”林柔不愿意,还要继续搓那床床单。“就这条床单显得这屋里干净点儿!”
“再买一条。”
“不行!”林柔的拧劲儿又上来了。
“那泡那ว儿,一会儿我洗。”高山现在只想把林柔哄出去,再这么搓下去,她手搓破了这床单也干净不了。
“你出去吧出去吧,别给我捣乱!”没想到林柔反过来哄起了高山。
“还是先泡一会儿吧,说不定泡泡那墨汁就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