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很好,”夕颜不住的点头,突然感到自己无比委屈,一直以来心中压抑的愤懑,终于在这一刻都消เ散了。
夕颜回神,松开了紧握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见到เ坐着的耶律齐和天国神,上前福了福,“不知二位招小女子来此有何赐教?”
因为地处北面草原,鲜能见到เ大片水域,所以先祖将皇城取名为海城,意喻水源不断的意思。
宫殿不高,抬头便能望见翘角飞檐上铅灰色的天空,压的极低,让人觉得心口烦闷。耶律齐望了眼身边的田相国,稍稍点头,便一起踏上殿前的白玉台阶。殿内文武官员俱在,知道今日二皇子归国,皆候在殿内迎接。
“这个?”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答不上话来。
慕恺辰回头看了眼广晋王,点点头,不理会地上跪着的人,自顾自和广晋王走了出去。
“皇上,”魏长林走至他身边,为他将床帐挂起,递上一杯温热的茶。
慕恺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掀被下床,“替朕更衣吧。”
皇帝执起夕颜的手放到เ唇边轻吻,“我要的是我们的孩儿。”
握着他宽大的手掌细细摩挲,右手食指关节处有层薄薄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夕颜一个个ฐ指头摸索过去,将他手指纤长匀称的触感深深的记在了心上,回了京城,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老奴一定转达,”魏长林行了礼,夕颜微点了头,正要转身离开,门却突然开了,皇帝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口。
夕颜愣了愣,连忙回答:“姐姐看夕颜闲来无聊,提议去镇上的市集逛逛,是否有什么不妥?”
可是丽良媛却反手握住了她的,关切的问:“妹妹这两日是不是跟皇上闹脾气?”
夕颜的眼光撇向院中ณ,日光越过重重殿阁照射下来,撒了满院,照在她身上,暖熏熏的,背心竟不知不觉的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夕颜摇摇头,“这有什么苦的,之前不都是我一个人吗?”
直到马车到了行宫的内院,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你这小二,嘴皮子到利索,”皇帝说笑着,随小二步入客栈大堂。
踏进兰桂间,有隐隐兰草香飘来,让人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外表看似简朴的马车,内里却别有洞天,矮柜,桌凳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卷皇帝常看的书和茶壶茶杯。
“嫔妾遵旨,”夕颜收回不可置信的眼光,努力接受此刻๑他们已化身平民,一路暗访的事实,难怪睿文会出现,他的任务便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吧。
夕颜发着烧,牙关紧咬,怎么เ都不肯咽下唇边的汤药,始终紧抿着唇。
“都快用午膳了,你们一个个坐在这儿干嘛呢?”
夕颜快速的擦干身子,穿上亵衣,外面罩一件鸦青色的长袍,跪到皇帝面前。
“嫔妾不敢,”夕颜低下了头,盯着地上铺的长毛地毯,柔软整齐的白色绒毛,让人由心底泛出暖意。
“主子难得有心打扮,那ว就穿条艳色的衣裳吧,”说着,她拣起唯一的一条鲜红色绣银色云草纹的宫装,递给夕颜,就穿这个吧。
夏至笑着走上前,“主子难得这么说,那ว奴婢定要帮主ว子好好装扮了,一定让主子在今儿的元宵宴上大放光彩。”
这一回头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黑发束冠,一身玄色的袍服,坐在桌边与同僚说话,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隔着重重光影,隔着整个大殿,周围的声息就此消เ失,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声声直入心底。
夏至合上门,走到เ夕颜身边,压低嗓音说:“奴婢去问过了,沈大人白天都在皇上的御书房当值,奴婢趁皇上上朝的时候过去应该没什么人会瞧见。”
“燕窝粥?”夕颜起身,往中厅去,坐在桌边才发现桌上放了很多滋补的药膳。
桃叶环顾四周,见夕颜倚在窗边望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时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长宁宫中的清风阁,她们做宫女的时候,夕颜时常这样看她眉飞色舞的说话,自己只淡淡的笑。
“忍了这么多天,这雪终是下了。”夏至挑帘进来,往屋中的火盆中ณ添了点炭,便走到เ书桌前为ฦ夕颜收拾。
月圆如盘,莹亮的月光将湖面染成了银白色。湖水拍岸的声响时远时近,更显得湖面空悠深远。一场秋雨一场凉,时值深秋,秋虫的悲鸣依稀可闻,为秋夜的湖面增添了几许萧杀的氛围。
娘已经从她的生命中消เ逝了,而她的日子还要继续。
夕颜抬头,晃了晃头,“没有。”
“夕颜,真好听,”睿文不自觉的喃喃自语,盯着夕颜娇嫩的红唇看,夕颜被他看的别ี过了头。
季姑姑看着她,叹了口气:“你一向是个聪敏的孩子,本想着在这长宁宫里头,还有我能ม照拂着,让你能平安捱到出宫,没想到……”
“姑姑可知夕颜调去伺候哪位主ว子?”
“夕颜,姑姑叫你去呢,”有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夕颜回答了一声,回头看到桃叶和兰诺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便帮她们盖上杯子,“安瑞,你也早点歇着吧,不用等我,今天都该累了。”
夕颜小心翼翼的捧着托盘,开了门进去,只见荣妃穿着一件浅紫色的纱衣坐在皇帝的左ุ手边,夕颜上前,将托盘中的碗盅呈上桌后便垂首站在荣妃身后。
季姑姑也没客气,收进了袖中,笑道:“主子还没醒呢,你先回房吧,一会醒了我叫你。”
夕颜松开手中的荷包,取出一个ฐ白玉的手镯,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娘一直戴在手上的镯子,怎么เ会被送来了这里?
感受到指尖传递过来的暖意,夕颜抬头,对他笑了笑,泪珠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滑下脸颊,她抬头望着天,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说:“今天没有月亮,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
睿文刚要伸手为她擦拭泪水,耶律齐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来。
夕颜回头,见是耶律齐,忙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语调冷漠的说:“还有何事,二皇子?”
听到她的话,耶律齐的脚๐步顿了顿ู,“我送你回去。”
“二皇子客气,夕颜自己可以走,况且这晚宴是为了庆祝二皇子平安归来,少了你怎么行?”夕颜转过身,跟在睿文身后,下了玉阶往宫外走去,那里有马车在候着,能够送他们回到耶律齐府中。
夕颜的话像激怒了耶律齐,他一把拉起夕颜的手,拖了往外走。
“你做什么เ?”夕颜惊叫。
睿文正待上前拯救夕颜,被耶律齐身边的人挡住,不让他靠前。
夕颜被他拉着快步往外走,叫了两ä声,见他没有停步的打算也不再叫,只随着他急匆匆坐了马车回府。
“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吗?今天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耶律齐狠狠的盯着夕颜,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