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警察先生说，这几天多亏你们照ั顾小女，才让她没有出更大的意外。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涵父母对望一眼，无声地苦笑。不需要言语，他们眼底的苦涩已经告诉了赫讽答案。
“什么人？”赫讽故意吓他，压低声音道：“我们的工作，就是专门处理你们这些想不开的家伙。虽然一般情况下只搜集尸体，不过如果遇到没死成或者还没来得及死的人的话。”
小鬼眼珠都要瞪掉下来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赫讽正有些觉得满意，以为ฦ小鬼总算可以听话时，只听对面的小孩嗓子一扯，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赫讽挥了挥手，“之后再给你解释这个。总之是，网上的奇能ม异士很多，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那敏敏究竟是在哪里？”
赫讽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猜！”
林深淡淡瞥了他一眼。
“是在镇上吧，山下的镇子。”
“我擦，你怎么知道？我还准备让你多猜几次才说的，太没成就感了。”
林深走在前面，推开木栅栏。
“智商，我很早ຉ就说过了。”
“……”
赫讽觉得自己在山上待久了，是不是智商都已经开始出现退化迹象？不然为什么เ每次和林深争执，都是他吃瘪？
天气晴朗，少风，两人脚下力，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เ了镇上。
下山下得早，到了镇上的时候还不到早上七点钟，这个时候镇上出门的人还不多，除了一些上学的学生和赶早班的，街上很少有人行走。赫讽特地选这个点，就是怕和敏敏错过。可谁知两ä人赶到เ了帖子上知情人透露的敏敏家时，敲了很久的门，却不见人回应。
“出门去了？”
站在台阶下，赫讽数着脚下的青苔。“这么เ早？”
“家里没有人。”林深从铁门前回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她要么是昨晚就没回来，要么是一大早ຉ就出去了。”
“在这镇上，晚上也没什么เ娱乐่，不可能是夜不归宿。如果是上早班……”林深想了想，“那就是在西山脚下，那ว里的工人早上五点换班。”
“什么เ工作？”
“煤矿。”
赫讽大惊，“煤矿？！她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工作？”
相比起赫讽的惊讶，林深倒是习以为ฦ常。“男人还是女人，在生存面前有什么不同吗？不都是要吃饭？”
“我说她……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有这么เ苦吗？”赫讽摇头叹息，“一个女人家，却要做这种重劳力的活。”
“煤ศ矿的工作不都是要下矿的。”
“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也是自食其力，女人为什么就不能ม干体力活？”
“我这叫怜香惜玉，女人当然是要好好呵护的。”
林深不屑。“你这是性别歧视。”
“林深，你——”
赫讽气急，不明白林深为ฦ什么从刚ธ才开始就挑自己的刺，就算他心情不好，也不能ม拿无辜的人来开刷啊。
“林哥，赫讽哥？你们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才打断ษ了两人幼稚的争吵。
两人回头一看，见是韩志正站在他们身后，男孩背着书包，手里还牵着一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女孩。
“呦，阿志啊，去上学呢？”赫讽不想搭理林深那个ฐ犯抽的，索性和韩志开始搭话。
“手里牵的是你妹妹？”
“不是我妹妹，是……”
“你们俩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等韩志说完，他手边的小女孩一叉腰，虎着一张小脸戒备地看着两人。“为什么一大早上的，要站在别人家门口？”
赫讽哭笑不得，小女孩防贼一样地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诱拐萝莉的人贩子。
“小妹妹，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住在这里的人呀，小妹妹赶紧去上学吧，和你没关系的。”
“当然有关系！”女孩上前一步，踏到赫讽面前，小小的手指指着他身后的那ว扇铁ກ门道：“这里是我家，你们堵在我家门口找人，能ม不关我事吗？！”
赫讽呆住。
小女孩声色俱厉道：“你们两个，老实交代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说清楚了，我去找警察叔叔把你们通通关到监狱里！让你们天天只能吃老鼠哦！”
赫讽真的是惊呆了，这个年头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ฐ生猛，真的是岁月催人老啊。
林深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低头看着女孩，道：“你住在这里？”
“是啊。”
“和你妈妈一起吗？”
“只有我和妈妈两ä个人！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女孩防备地看着林深，将韩志拉到เ自己身后。“小志哥哥，我们快跑！这两个坏人是来拐卖我们的，不要让他们捉住了。”
“敏敏……”韩志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深听见韩志的称呼，耳朵动了动，“你叫敏敏？”他对着小女孩问：“游思敏？”
“不是！是李思敏！”小女孩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你们究竟是谁？”
赫讽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带着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凑过去道：“我们是谁？我们是你爸爸派来找你们的人啊，是来找你和妈妈的哦，敏敏。”
他本以为ฦ这么一说，女孩就会放松戒备。谁知道李思敏瞪大眼看了他好一会，突然趁赫讽毫无防备时用小脚用力踩了他一下，瞬间跑远。
“我才没有爸爸呢！我没有爸爸！没有！”
突如其来的转变，小女孩跑得太快太突兀，几个ฐ人拉都来不及拉。
“我，说错什么了吗？”赫讽瞠目结舌，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
林深若有所思，“不是你说错，我看问题应该是出在游嘉身上。”
“怎么说？”
“你看到这母女俩的处境还不明白吗？”林深道：“生活艰难，又独自养育女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大的负担。而游嘉，却在十年前对他们母女不告而别ี。”
他看着赫讽，缓缓道：“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敏敏知道游嘉死后会伤心过度，而是要担心她会不会一把冲上去毁尸灭迹。”
“……”赫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他原本脑海想象中，这是一对相爱至深却被迫分开的情侣。游嘉在山上孤独地死去，敏敏一直怀着期待等待着他。可是现实，却好像是游嘉抛弃妻子，独自去地下潇洒去了，留แ下敏敏苦苦养大他们的孩子。
这是，怎么เ一回事？
“我还是不相信，游嘉会是这样的人。”
赫讽喉头干燥，吞了口口水道：“他不是这种人。”
“对于一个只见过他骷髅的人，你能多了解他的品性？”林深不以为然。“不过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只要把游嘉ล的死讯告诉敏敏，之后就与我们无关。”
他的语气似乎格外冷漠。“别人的事，你考虑的太多了。”
赫讽无言以对，心里有几分茫然惆怅。难道，游嘉ล真的只是一个ฐ自私抛下妻女的胆小鬼？因为害怕生活的压力，所以才选择用死亡去逃避？
“赫讽……哥。”一直被他们忽视的韩志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真的是敏敏的爸爸拜托过来找她们的吗？”
一个大敏敏，一个小敏敏。想起刚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赫讽苦笑。
“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但是她们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韩志低头不语。
“阿志，你知道敏敏和她妈妈的事情吗？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么เ？”
“我、我知道的不多，我只听妈妈说，敏敏和她妈妈是十年前搬到这镇上来的。一直都只有她们两个一起生活，别ี的就不知道了。”
十年前，和游嘉死亡的时间是多么的吻合。
“她们搬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吗？”赫讽追问。
韩志点点头，“好像是的，妈妈还说，因为那时候敏敏的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来，大家都说她是不好的女人。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愿意和她们母女说话。”
一个孤身女子带着襁褓中ณ的婴儿，独自搬到陌生的镇上居住。的确，不可能不引起周围人异样的注目。
赫讽即使不用动脑子想，也能ม知道敏敏当时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他叹一口气，再次感叹。
游嘉啊游嘉，你究竟为ฦ什么เ要死呢？
只是这一次，所问的含义却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