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关心,奴婢伤得不重,娘娘的银子使得好,没真打。”萱娘趴在枕头上咬牙笑了笑。
体贴地为她盖好被子,尽管只是一层薄被,但还是尽量轻柔地覆在她身上。蕊仪看看天色,不想再耽搁,“我要去仪鸾殿瞧瞧贵妃姐姐,现在满月不在,你也要休养几日,我暂时把福儿提上来用着好了。”
“这药不仅不能帮助我有孕,反而有可能让我一辈子都无儿无女,是不是?”蕊仪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看了瓶口上的木塞子一眼。
“奴婢的那位长辈说了,奴婢拿去的这种药烧过之后呈褐色。还有一种表面上看来和这种一样,但烧过之后呈黑色。呈黑色的这种倒真对身孕有益。”萱娘想了想,以手比了比那只瓷瓶,“想必贤妃手上的才是呈黑色的,要不想办法换过来?”
“娘娘!”满月低声惊呼,怎么เ才一会儿功夫,蕊仪就憔悴了这么多,“娘娘,咱们先到เ榻上靠靠。”
“她?我怕……”蕊仪沉吟,鱼凤虽然是魏崇城的妹妹,可她们相互间并不了解,尤其是她一直摸不透曹平都的心思,万一鱼凤是平都的人,事情就很难说了。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兵行险招,又更待何时,“她在哪儿?”
“先投到别处,妹妹比我会经营,就交给妹妹了。”梓娇终于破涕为笑,她那些土产哪能ม赚得了几个钱,不如交由蕊仪打理着,让银子生银子去。
“姐姐的苦,我懂。”蕊仪笑道,相视之间二人有了些默契,淡淡的,还看不出多少痕迹。
“啊。”蕊仪低声惊呼,坐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隐隐传来丽娘的声音,想必是打算进来伺候。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呼吸,轻道,“没事,躺一阵再起。”
还有另一个女孩儿说存勖是她们父亲的学生,可是存勖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元。而她又并不是韩元的女儿,韩元的其他女儿中也没有叫子良的。
李存勖看着她,神情越来越严肃,直到这种严肃变成了凝重,“你会不会……有了?”
蕊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皇上,臣妾从不敢有那ว种奢望。”
满月应了,抬眼竟看见不远处的林间山石后面有两抹青灰色的身影。她看看蕊仪,转身吩咐萱娘、丽娘去取点心,支开她们,又把其他人都留在后面,才跟蕊仪指了指。
“臣尚未接到เ旨意。”李嗣源沉声道,蕊仪绕过他向前走去,他无声地跟上,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娘娘近来可好?我……臣是说,前日见到เ韩大人,韩大人让臣代为问起。”
甫一过城门,只见城中百姓早已在道旁下拜,万岁之ใ声又起。洛阳原就被称为东都,百姓们从来晓得礼ึ仪规矩,道旁挤满了人,御驾行过时,却鲜少有人抬头。直到李存勖的座驾过去,才站起来一窥龙颜,一边踮着脚一边也不忘了喊万岁。
韩靖远骑马跟在马车外,离窗户近,他耳力又好,蕊仪在车内说了什么เ听得一清二楚,“才听说你过得不好,怎么现在又雨过天青了?”
“蕊仪从不敢忘。”蕊仪顿了顿ู,苍凉地道,“不过也请梓娇姐姐不要忘了,姐姐是王爷的正妃,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这样也能ม显示你皇后的胸襟,不是么?”
蕊仪心酸,搂紧了她,“好妹妹,以后咱们姐俩相依为ฦ命,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一阵大笑从蕊宁胸中ณ溢出,和着血,她边笑边咳,吓得蕊仪和满月连喊着唤人进来。蕊宁止住她们,笑看着蕊仪,“瞧见了吗?这才像我韩蕊宁的妹妹,蕊仪,我有个好妹妹,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你别小看了她,日后她将宠冠。”蕊宁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着抹不去的笑意,眼中的欣慰更是想忽视都不成。
“为的也是兄弟和睦。“李存勖全然没料到她会这么เ说,更舒坦了些。
“王爷就当念在姐姐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她留些颜面。”蕊仪深吸了口气,掩面而泣,“不然她这病好了,也是白好。”
满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凑近了低声道,“娘娘可还想着大将军?”
“娘娘别ี生气,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把她打走。”蕊仪并未落泪,可话落在满月耳朵里却全是心酸血泪,她从没见蕊仪这样,一时慌了手脚。
“在,就要去洛阳了,王爷心里高兴。”蕊仪轻道,真想抽自己一个ฐ嘴巴子,她竟然让亲妹妹往火上撞。
“她是我妹妹啊。”蕊仪笑得无奈。
“妹妹,姐姐还要靠你美言几句。”梓娇又紧张起来,目光在她们主仆二人之间游移。
“她不听说这件事,过几天也得咳血。”蕊仪惋惜地道,她最了解这个姐姐的心气了。
她低着头,一双剪羽盈盈微微颤动着,腮上淡淡地扫了些胭脂,把一张鹅蛋脸衬得颇有生气,红唇不自觉地翕动着。李存勖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芙蕖香,不觉心猿意马,伸手将要触到她的时,又迟疑了,“蕊仪啊,你若是……”
“王爷,府外来了个老汉,大吵大闹地非要见刘妃娘娘。”王顺ิ进门来禀报。
“就不怕她们日后撺掇了小世子?”韩元笑问。
“让我家里几个ฐ孩子和那口子吃穿不愁。”奶娘胡氏咂咂嘴,那些个天下太平的大道理她不懂,让他们一家不愁吃穿,就是阎罗王一统了天下她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