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夏侯芊倒是有话说了“大嫂,那是芷萸谦虚,我这几天都看着她练剑,觉得她不只剑耍得漂亮,而且剑法还很厉害喔!她有一招是这样的,你看好喔!”
就连古芷萸也忍不住拍起手来,夏侯芊反倒脸红了。
愈想愈气,古芷萸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准备找夏侯?算帐去!
古芷萸揉著被撞疼的胸口,这才看清和她撞个满怀的是一位年龄和她相仿的女孩。虽然满腹不高兴,她仍是有风度地走向前,准备拉她起来。
夏侯?忘形地抓住她的藕臂“我们把它打通,说不定就能逃生了!”
“对啊!”她也反抓住他结实的手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哪,你退后一点,我试试看能不能打穿它。”虽然没有把握,但还是值得一试,只要还有一丝希望。
“你…你小心点。”第一次出自真心的关怀,古芷萸用著担忧的语气叮咛著。
夏侯?动作僵了僵,他没听错吧?她…她叫他小心点?他惊喜地回头望着她,却见她赶忙别开眼。这就够了!这就够了!他咧开嘴面向墙壁,深深地吸一口气,蹲下马步,运气,一击!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等到灰尘散尽,两人身子一软。墙…分毫未损,完好如初。
“没…没有用。”夏侯?有些泄气。
还是女孩子心细,古芷萸奔近了些,仔细瞧了瞧墙壁,像发现了什么เ似地大叫:“快来看!”指著土墙上细微的裂缝“虽然没有破,但墙已经裂了,也许只要再打个ฐ几下,就…”两人再度充满希望。
“好,我再试试。”夏侯?恢复了信心“你退后一点。”
再次运足了气往墙上猛力一击,果然,土墙上裂开一个‘大’洞──足以让人的拳头穿过的‘大’洞。
虽然如此,两人仍是开心地笑了。
“太好了!”夏侯?一开心,忘情地将古芷萸拉进怀里抱住。
古芷萸也兴奋地笑着,一时间忘了这是不妥的行为。
好不容易有了点警觉,夏侯?赶忙放开她,嗫嚅道:“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才会…”
“没…没关系。”都是他啦!害她也跟著不好意思起来。古芷萸偷觑夏侯?一眼,发现他不若往日那般惹人厌了。虽然她曾经恨死他了,但现在,她又心软地觉得他还可以被原谅。
“我们…我们赶快把洞挖大一点,就可以逃出去了!”夏侯?率先以掌击碎洞旁的土墙,把洞挖大一点。
自洞往外望,已可以看见蔚蓝的天空,两ä人努力地挖著,浑然不觉已๐有人来到大牢前,冷笑地望着两人的动作。
啪!啪!啪!鼓掌声中ณ夹杂著阴阴冷笑,在两人身后响起。
夏侯?下意识把古芷萸拉到自己身后才转身面对来人。
“你们可真是努力啊!”两名黑衣人依然蒙著面,站在前头较高大的一位冷冷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เ样?剑谱你们已经拿走了,不是吗?”夏侯?强迫自己冷静地处理眼前的状况。
另一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开口了“剑谱是有,但少了心法!”声音是女人的。
夏侯?诧异地扬扬眉,这群黑衣人有男有女,到底是武林中的哪一派?
古芷萸自夏侯?身后探出头“想要心法,就不能杀我们。只可惜,我们已经找到เ出路了。”对黑衣人扮了个鬼脸,难得在这个ฐ时候还有这种心情。不知为何,躲在夏侯?身后,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好像…好像即使有再大的困难,他也会一肩担下似的,让她…很安心。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很新鲜,很不可思议。她开始用全新า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曾让她恨得牙庠庠的男人。
“你以为那是出路?”黑衣人仰头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你们知道吗?我这人最喜欢给人希望再让人失望。你们要不要回头看清楚呢?”
古芷萸心里直发毛,转身往已可探出上半身的洞外望去。往上一瞧,是天空没错,再往下瞧“啊!”“怎么เ了?”戒备著黑衣人的夏侯?无法回头,急忙问著。
“下面,下面是悬崖…”古芷萸只觉得全身无力,身子一软便靠在他背上。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黑衣人得意洋洋地笑。
“你好卑鄙。”夏侯?扶住古芷萸,恨恨地瞪著。
“多谢夏侯四公子的谬赞,著实不敢当。”黑衣人抱拳一揖,充满嘲讽之ใ意。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เ好怕的!”夏侯?搂紧古芷萸,咬牙切齿。
“可别这么莽撞啊!你死了还不打紧,难不成你舍得让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陪你一道死吗?”黑衣人笑得更猖狂了“更何况,你想死,小姑娘还不见得愿意陪你一起死呢!”
古芷萸也是硬脾气的女孩,一听黑衣人这么เ说,马上回嘴道:“你又知道我不愿意了。”仰头望了夏侯?一眼,倔强地道:“好,我就陪著你一起跳!但我要先说好,你不能放开我!”她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激她。
“我发誓。”夏侯?定定地注视著她,将她的手握紧了下“我夏侯?这辈子绝对不放开古芷萸的手。”他话中有话地承诺。
古芷萸傻眼了,她呆愣地望进他深幽的眼里,发现有一簇莫名的火焰在他眼里闪动。他望着她的眼神,好温柔,好坚定,好像…好像…好像二师父望着紫姊姊的那种感觉,她心里一阵激动,几乎要落泪。
“抓紧我,别发呆!”他轻敲她一记,唤回她的神智。
“你们不要命了吗?”黑衣人察觉他们的意图,赶忙开锁,准备拦住他们。
“走!”夏侯?以背撞开已๐十分脆弱的土墙。
“再见你惫跑戚且馔獾拿挥泻e碌姆从Γ?炊**โ肆常?灾?谝氯撕暗馈?
“该死的!”黑衣人冲入牢内,只来得及目送身影急速往下坠落的两人。
“堡主,现在怎么办?”女黑衣人扯下面罩,赫然是荒月堡里的月儿。
“不怎么เ办。这件事不能ม走漏半点风声,知道吗?”荒月堡堡主双拳紧握。
“堡主,如果被夏侯严知道了…”月儿担忧地问。堡主与夏侯严是朋友,却做出伤害其弟弟的事。
“那是你该管的事吗?”阴郁地扫视月儿一眼,荒月堡堡主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他能如此年轻便支撑起整个ฐ荒月堡,足见他有高人一等的魄力与智慧,那ว不是一个女人能懂ฦ且能插手的。
“是。”月儿低垂下头。原本以为发生了上回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会有所不同,但…他还是如同往昔般冷漠。她…觉得自己้需要源源不绝的勇气来爱他,否则总有一天会退却的。
“来人啊!”荒月堡堡主低喝一声。
杂沓的脚步声瞬间集聚在大牢前,个个微躬著身等待命令。
“给我下去搜!悬崖下是一条大溪,掉下去不一定会死,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尸体给我捞上来!”
“是。”众口一应,快速退下。
巍立于悬崖边上,荒月堡堡主望着深不见底的深谷。想不到เ夏侯?这小子有这等勇气往下跳!记忆,刺痛了他的心。
当年,他自己不也是因为年轻气盛,以为ฦ既可以证明自己的感情,便毫不犹豫纵身而下。幸运的,他落入湍急的溪流,没有在大石上摔成烂泥。的那一刻起,他变了。
变得冷漠,变得对情感嗤之以鼻,他誓言要让当年逼迫他的人后悔。于是他著手创立了‘荒月堡’,以独门手法控制人心,要众弟子为他卖命。他相信唯有如此,他多年来满是恨意的心,才能稍得慰藉。
夏侯?与古芷萸的举动,无异是再次触发了他往日的伤痛。
一提气,愤而在土墙上击出一拳。没有运功,只是纯然的以拳击墙,像是执意要感受痛楚。
“堡主!”月儿惊呼。“滚开!”他像只受伤的野兽,抗拒著月儿的温柔、关心与爱。
“你不要再虐待自己了!”月儿悲伤地落泪,扑身至他面前,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他击墙的拳。
“滚!”他不留情地甩开她的身子“离我远一点!”一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幽怨的眼神,昂然大步离去。
“堡主…”月儿跌坐在地,掩脸哭泣。她不懂,她是这么เ全心全意的爱著他,他为什么还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谁都可以,就是不要你…他曾经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月儿枯坐在土牢内哭泣,直到累了,在土牢内睡去…一道人影出现在土牢里,看著月儿泪痕斑斑的容颜,眼里有著不舍,却又强抑著不肯伸出手抚触她,低叹一声后离去。才走出土牢,便对土牢外的弟子道:“送一条被子进去,别惊醒月儿。”
“是,堡主。”
好想尖叫…一种急速跌坠的恐惧感,让古芷萸张大了嘴、瞪大了眼,想要放声尖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只能紧抓著夏侯?,突然有种同生共死的念头,让她哭笑不得。
她一向讨厌他的。孰料,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要和他死在一起?
夏侯?将古芷萸紧紧揽在胸前护著,明知两人都会摔得粉身碎骨,却还是希望自己率先著地。呼呼的风声在他耳畔尖锐地响著,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心却特别澄净。他脑中乍然浮现初识她的一切过往,想着她气鼓鼓时生动的脸部表情。
只可惜…他在心里轻叹,来不及跟她说他不是故意要欺负她的,甚至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下坠不过是短暂的刹那,两人却都是思操起伏,忆起了无数的过往。
“啊…”古芷萸终于尖叫出声。
他们下坠的身子刷็过一棵自崖边突生而出的树,茂盛的枝干被夏侯?一撞,已有几根断ษ裂,而反弹的细小枝叶则ท刷็过古芷萸的脸颊๐,让她惊喊出声,喊出她的恐惧。
夏侯?疼得几乎晕了过去,他的背有如火在烧,残余的意识让他没有松开对古芷萸的保护。只是,他好想叫她别叫了,他的头好痛…扑通!两人一起落入水中,因为树干的阻挡,两人并未沉入太深,一会儿便窜出水面。
古芷萸张开眼睛,惊喜道:“我们没死!我们没死!”两ä人在水中载浮载沉。
“嗯。”他只能含糊地应一声。
她这才发现他的异状“你怎么了?”仔细望着他痛苦的表情,才发现他的脸离她好近,原来…她还在他怀里。已分不清是他紧抱著她,还是她紧攀著他?
“刚才那树…撞得我的背好疼…”背上肯定有伤,泡在水里让他觉得整个背都肿了起来似的,隐隐作痛。
古芷萸伸手探往他的背,惹得他闷哼一声。
“我们快点上岸吧!”她担心他的伤势,发现他的身子愈来愈虚弱,让努力想游向岸上的她备感吃力,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抓著他,努力朝岸边游去。
狼狈地上了岸,两人仍然心有余悸。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她将他翻过身,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破,原本结实的背脊被割伤几处,淡淡地渗出血丝,更糟糕的是,他的脊椎显然已๐受伤,有发红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