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软语哄道:“宫主行行好,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着杨琼的耳垂,“幕天席地的,自然别有一般风味。何不试试?”
初冬的天气还有些冷,何晏之ใ将杨琼紧紧搂在怀中,不住亲吻。杨琼双目微湿,两颊通红,尽显媚态,何晏之再也按捺不住,将杨琼抵在近旁的树干上,抬起对方แ的一条腿,挺身而入。杨琼仰起头,发出断断ษ续续的低吟,全身软软地攀在何晏之的身上,柔若无骨。
何晏之ใ惴惴起身,只听杨琼说道:“你昏迷了三天。现在觉的如何?”
何晏之一愣神,见杨琼神情严å肃,不敢怠慢,立刻凝神敛气,意沉丹ล田à,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内力极为ฦ充盈,身上的伤痛竟也微不足道了。他诧异问道:“启禀宫主,我只觉得功力陡增了一倍不止,却不知是何缘故?”
何晏之ใ却一个ฐ激灵,连忙放慢了的动作。他知道,杨琼有点不正常,喜欢这种暴虐的掠夺,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可以在床榻间为ฦ所欲为。如果自己真的触及了杨琼的逆鳞,只怕是要见不到เ明天的太阳了。
他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面不是杨琼对自己大打出手,便是杨琼拿着剑天涯海ร角地追杀自己,待醒来睁开眼时,窗外天已经大亮。他一时间还未回过神,待看清自己้此刻竟还留宿在杨琼的房内,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有时候,陪一个疯子,确实是一件吃力的事。
何晏之不会饮酒,也不喜欢饮酒。饮酒伤喉咙,这是师傅从小嘱咐的事。他虽然是一个武生,但这嗓子也是金贵的,怎么能ม拿自己的本钱开玩笑呢?
那仆人只是呆滞地朝他点点头,便如同木头人一般合上了房门。
何晏之自嘲地一笑。他怎么就忘了,整个水榭之中,除了杨琼和他自己,便只有这些又聋又哑的仆人,又如何听得到เ他的问话?又如何回答他?更何况,即便这些仆人不聋也不哑,又怎可能在没有得到杨琼的准许之下,对他透露半句杨琼的讯息?
何晏之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发狠道: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你不过是杨琼养在身边,偶尔用作消เ遣的一具赝品,怎可能ม替代真品在杨琼心中的地位呢?
何晏之啊何晏之,你难道真的昏了头,真的对杨琼存了那样的非分之ใ想?
如此想来,他一跃而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物什。
杨琼说,若他惊蛰以后不归,自己便可以离开。
可是,自己为何一定要等到เ惊蛰之后?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即便杨琼以后发起怒来,也是他亲口允诺的事,怎好反悔?
何晏之终于想明白了,心中便不再郁结,前半夜那种百爪挠心的惆怅之ใ感也淡了许多。他的行李并不多,只是几套旧ງ衣物,还有上山前攒下的一些碎银两。突然间,他想到杨琼临ภ走时说已经为他准备了盘缠,便打开床边的柜子,果真见到了一个镶着金丝的白色布包。
何晏之将那布包拿在手中掂了一掂,只觉得沉甸甸è的,打开一看,全是明晃晃的银两,少说也有三四百两。还有一卷银票,何晏之点了一点,竟有整整三万两!
何晏之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前半生加起来也不曾看到过这么多钱,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犹豫了一下,只拣了几锭银子放在自己的行囊之ใ中,又从银票之中ณ抽了几张,揣入怀中,便将其余的银两和银票如数包了起来,重重新า放回柜中,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青色的小布包。
何晏之有些疑惑,那ว小布包裹得极为仔细,连边角都熨得整整齐齐,想来一定是极为ฦ贵重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却发现是一本小册子。那ว封皮上端端正正写着六个字:琼花碎玉剑法,笔力虬劲,正是杨琼的字迹,只是墨迹犹新,应该是近几日刚写的。
何晏之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一行字,刚ธ刚散去的隐晦心事又慢慢涌ไ了上来。他轻轻翻开书页,一股墨香扑鼻而来,那字迹如行云流水,他仿佛可以从字里行间窥见杨琼一丝不苟坐在案前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涌ไ上一阵暖意。
他坐在窗前将剑谱从头至尾翻阅了一遍,杨琼写得极为ฦ仔细,每一招都作了详细的描述和解释,还有对内功心法的赘述和心得。何晏之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所了解的杨琼冷情冷性,拒人千里,平时更是寡言,却不想下笔却是万语千言,温柔细致,正如杨琼在床上的那ว番顺ิ从和缱绻。
念及此处,何晏之不觉红了脸,竟想到假若此刻佳人在侧,便可以温香满怀了。他的心突突地跳个ฐ不停,连忙站起身,推开窗,对着微寒的习习夜风,才渐渐压下了心中绮念。
何晏之闭上眼,脑แ中一一回顾着梅林中杨琼的一招一式,慢慢地混成一体,连贯起来。他心头一喜,急冲冲走到屋外,随手折了窗前的一条梅枝,依着自己的记忆,在夜色中ณ耍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头脑分外地清晰,体内真气游走,剑招绵绵而出,一口气竟练完了十三招,简直是一气呵成。
何晏之心花怒放,甩了梅枝,便想去找杨琼,好在杨琼面前也耍上一回,得瑟得瑟。心中不由猜想,杨琼看到เ自己竟然这么เ快就学会了琼花碎玉剑法,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他心里正在雀跃,走了几步,却发现东厢一片漆黑,分明没有半个人影,心陡然凉了半截,才又想起杨琼傍晚时分已与他告别,此刻不知去了何处,明天便要动身往江东会他的老情人沈碧秋去了。
何晏之憋了一口恶气,失魂落魄地走回屋内,剑法初成的喜悦早已无影无踪。他看起桌案上那本剑谱,心中ณ又是酸涩又是失落,他的性子向来洒脱,遇见再难堪的事,隔一两日便也看淡了。然而,这般的患得患失怅然若失却是从未有过的事,仿佛此刻๑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何晏之了。
他长叹一声,唯有独坐在窗前,魂不守舍地翻着手中ณ的剑谱,怔怔出神。待翻到เ最后一页ษ,却见剑谱的末尾杨琼还写了一句话。方แ才,他只顾着剑法,倒是忽略了。
“此剑法须烂熟于心,练成之ใ后,速焚剑谱。若违吾令,天涯海角,必当诛之!”
倒真是杨琼平日一贯的行事和口吻。
何晏之一笑,拨了拨桌上的烛台,便要将剑谱引燃。然而,他的目光落到了杨琼的字迹上,不由得心中ณ一动。他小心翼翼地撕下封面和封底,默默看了良久,仿佛是要透过那转承起伏的笔画看到เ杨琼为自己亲手书写这部ຖ剑谱时的样子。
他将这两张纸仔细叠好,揣入怀中,贴身放着,心里暗暗想到เ,我与他本就隔着两ä重天地,亦不知何日能ม再见,总要留แ点想念才好。他这样一想,越发怅然起来,烛台上的火苗窜动,何晏之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将剑谱一页一页就着烛火焚尽。
何晏之打定了主意要走,接连几日更是刻苦练功,琼花碎玉剑法也熟练了许多。他在擎云山盘亘了几日,心里估摸着杨琼走远了,便找了一日清晨径直下山去了。九阳宫的那ว些仆役想必已๐经得了杨琼的命令,竟没有一个人来阻拦他,均是熟视无睹,仿佛他从未在九阳宫出现过一般。
何晏之走到擎云山脚๐,回首望去,只见青山高入层云,山峰似在虚无缥缈中,而自己这大半年来也好比是做了一场大梦。
只是,自己้接下来将去何处呢?
去江南吧。一个ฐ声音在他心底说,江南沈园,或许就能见到杨琼了。
杨琼并没有说过,不准你去江南,不是么?
或许,他心里亦是希望你去的呢?
何晏之ใ释然一笑,只觉得天青云淡,眼下虽是隆冬,却也生机勃勃,一派欣欣向荣。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