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练剑了?”
他说着就接回她手里的剑,插入剑鞘,然后才看着她道:“怎么了?这么晚了忽然过来。”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对对整齐排开的香盛,香盛下面铺着鲜红的绒布,绒布上面装点着芬芳吐蕊的白牡丹。这样飘雪的冬天,这样一朵含珠带露的牡丹,可谓价比千金,店主人却如此慷慨,竟折枝放在店内,仅作为装ณ饰。
安岚道:“这门店的装潢,不怎么像长安城的房子。”
“别紧ู张。”安岚将另一手覆在他的手上,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腕,眼睛看着周围,“她伤不了我。”
安岚朝那声音走过去:“你如何做到的?这好像是我香境的一部分。”
这本账册是白广寒的私藏之ใ物吗?
反而,南疆人知道山魂的存在。
安岚看着香炉上面翻腾莫测的轻烟,淡淡道:“此事我知晓,那些人,既然已经在香殿的名册上被划去名字了,就再与香殿无关,再者,当初他们为香殿付出的劳苦,亦可换他们不再回来的自由。”
蓝靛顿了顿,然后单膝跪下:“属下最担心的是,先生……情根深种,而对此镇香使更是心知肚明,若日后被他以此为筹码,他暗中又存有那么大的势力,先生到时该如何自处。”
黄夫人心里急得不知该怎么好,黄嫣嫣却忽然笑了一下,看着床帐喃喃道:“娘,你说,我和四郎下辈子还有缘分吗?”
安岚听说慕容夫人跟媒人提出的这个后,便问了一句:“那含烟舞的香方,究竟是黄香师的,还是柳先生的?”
景三爷还是不解,只是过了一会,面上一惊,张了张嘴,却声音都不敢说大了,尽量压低了道:“他们,野心这么大,可这,这怎么可能?!”
景二爷看着桌上逐渐干掉的水痕:“若非如此,他们如何敢有这样大的野心。”
安岚道:“我在问你的意思。”
凤翥殿分外殿和内殿,她的寝殿为内殿,只有侍香人和有资历的侍女才能进内殿,花容是凤翥殿的侍女长史。
鹿羽尴尬地点头:“是,自然是先生教得好。”
鹿羽却迟迟没有吱声,安岚看向她,声音平缓,语气淡而冷:“你还有话没问?如今镇香使就在这,你想问什么只管问。”
柳璇玑淡淡道:“交出去那么大的权力,等同于将自己一半的命门交到对方手里,有朝一日他若真有异心,面对那ว样的男人。你觉得她的胜算能有多少?若真到เ了兵戎相戈ຖ的地步,无法征服,便只能分胜负,你觉得她对他能下得来杀手?”
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壁垒,眼睛看不到,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固。
待丫ฑ鬟都出去后,黄夫人才将搁在床上一件鹅黄色的裙子拿起来,在黄嫣嫣身上比划了一下,笑着道:“十样锦出的衣裳,还全都是蜀绣的针ฤ法,而且这颜色最衬你。既鲜艳娇็嫩又不显俗气,慕容夫人瞧了,指定喜欢,来,娘帮你换上。”
黄嫣嫣低声道:“娘,我还是担心。”
柳璇玑听完后,淡淡一笑:“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去”
黄香师沉默许久,终于抬起脸。小心看了柳璇玑一眼,然后又垂下,然后咬着牙道:“学生不希望错过这个机会,也兴许是学生的眼睛已被眼下繁花似锦的表象给蒙蔽了。望先生能给指条明路”
由á此。两人后来又见了几次。
可没想,还不等慕容勋跟慕容家的老祖宗开口,那慕容夫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风声,竟忽然命人将慕容勋看了起来。然后自己也借着一次特别的香会,特意换上盛装,去见了黄嫣嫣。
净尘摇头,金雀想起之前柳璇玑说的话。如此看来,安岚应该是只问了柳先生一人。
净尘忍不住抬手,在她脑แ袋上摸了摸:“有空我来看你。”
此时天光正好,干干净净的光线从窗外洒进,落在那女子身上,虚虚实实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影。软糯的绸缎反射出柔和的白光,衬得那张脸愈加迷人。而就是这样带着一丝冰冷的美,说话时不愠不火的语气,冷静的眼神,淡漠的表情,恰到好处地让人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安岚依旧没有抬眼,只是道了一句:“你来口述。”
巧儿忙用力握了一下寒立的手:“谁,谁知道,都不能看了。”
菊侍卫不愿得罪巧儿,便没理她的话,只是瞥了寒立一眼,道了一句:“无论是谁,破坏郡ຉ主身体容貌这个罪是逃不了的。”
“最后的告别,也或者……”白焰淡淡道,“无法独活,生死相随。”
安岚沉默了许久,才道:“疑点三,一个身手不凡的侍卫,为何身体忽然虚弱得连行动都不便了。疑点四,若真是寒刃下的毒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เ的?”
安岚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起来也有些不真实,似在看他,又似穿过他看向回忆中的某个点:“我记得,刚跨进那道门槛时,我在这里起过一次香境。”
安岚顿了顿,回头看他,唇边露出一抹笑,但眼神却有点冷淡,又有点不满,片刻后又道:“我还在此长跪过,但当时广寒先生还是不见我。”
要不要跟柳先生说一声呢?
然而,那份失踪的香品其实并未落在景府,而是落在了川氏三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