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忧伤之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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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雷丁急促的轻声念着咒语,戴汀甚至感到一些催眠的魔力,听了一会就觉得头昏起来,只有靠在斑麦的身上。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化,屋里越来越亮,地上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戴汀觉得宾雷丁的咒语声弥漫了整个空间,好像在它耳边响起,又好像离得很远。它眼皮不由á自主的想要合上,但是又有一种力量在支持着它,使它没有完全睡过去。

正在戴汀想事情的时候,眼前的景色慢慢清晰起来,他们出现在一片广袤的荒芜土地上,空气本身发出微弱的光,戴汀也感觉到เ自己的脚踩到了实地。“尊敬的人类小姐,”宾雷丁停止了咒语:“也许您应该知道,我们掌握了您的身份,而对一名巫师๲来说……”它停顿了一下,用长长的爪子指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那里是理事会首脑的所在地。我们想,对于一名骄傲的巫师๲,应该给她以足够的尊敬,表现自己强大的力量。”它又鞠了一个躬:“现在,我带路的任务算完成了。”

戴汀又呲了一下牙齿:“很快了阿,已经走了一小半了……啊!!”

查尔城北部有很多全部保存完好的房子,具体年代已经不可考证,理事会的老鼠们信誓旦ຆ旦的说,是前理事会也๣就是无຀私为老鼠们谋福利的先驱们经过千辛万苦才创造出这样的奇迹的,戴汀虽然没有傻到相信这种鬼话,但是作为一种官方的正式说法,如果斑麦向它问起的话,它也会自然而然的这样说。

戴汀的家是在一处废墟之内,这片废墟虽然破得已๐经不成样子了,但是还可以看出,这里以前一定是非常大而且非常宏伟的建筑,随处可见的巨大石柱和尚未完全倒塌的穹顶ะ都十分有气势。斑á麦一边小心的踩着碎石,一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戴汀轻车熟路,蹦蹦跳跳的走得很快,以致于不得不常常停下来等她。

“唔,这么说来我先要简单的解释一下我们所面临的处境了。”斑麦清了一下嗓子:“首先,你要明白,它是一个幻境。但是,你所将要遇到的,都是真实的。”

她看了看迷惑的戴汀,叹了一口气:“走吧,进去了就知道了。”

当他们一起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也就开始了变化。

那种朦朦胧胧的蓝色开始逐渐的消退,戴汀面前出现了一条土筑的小路,路的旁边也出现了杂草和石头,远处有一栋破败的房屋和几棵孤零零的树木,它们都是慢慢显现的,但是戴汀却觉得好像一开始它们就在那里的一样。而刚ธ才还能ม隐隐约约的看到的可能是智鼠公会的那个建筑已๐经不见了。

“这些都是……幻境吗?”戴汀疑ທ惑的向斑麦询问。

“可以说不是吧。”斑á麦对戴汀笑了一下,但还是语焉不详。

戴汀慢吞吞的跟在斑á麦后面,沿着那条小路慢慢的向前走去,眼前๩的景物没有再变化了,但是戴汀心里随着越来越接近那栋破败的房子而感到เ紧张,它可以清楚地察觉到เ自己的心跳声,嗓子也变得干燥起来。

斑麦退后了两步,变得离它近了一点:“不要紧张,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我们是不会遇上什么恐怖的怪物的。”

戴汀想笑一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脸部ຖ肌肉都僵硬了。

斑麦继续安慰它:“其实戴汀你知道吗?恐惧的本质是什么?是面对着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换句话来说,这种感情从实用的角度来看是很浪ฐ费的,因为你很可能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玩笑……或是与你的恐惧程度完全不相符合的一次经历。当然要是你别有目的的话,那这种感觉也可能是对某方面很有用的……唔,我扯到哪里去了?”斑麦侧头看着戴汀:“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戴汀多多少少被她的话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看你的样子,一点也没为面前的事情所操心啊!”

斑麦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的说:“走快点,像这样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次莫明奇妙的旅行。”

近距离的看到那栋房子,面对这大门,戴汀反到觉得不安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也๣许是斑麦的安慰起了作用吧。”戴汀在心里对自己说。

斑麦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又回到เ门口:“暂时还没看出来有什么古怪。看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对这里进行探索ิ了!对吧戴汀。”

“怎么看起来你好像很期待似的?”戴汀奇怪的说:“我实在是没办法对这件事兴奋起来。”

刚ธ要进门的一刹้那,戴汀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熟ງ悉?!

斑麦一走进房子就发现,房子里面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那么高,只有很窄的空间,看起来也灰扑扑的,有一种俗世生活才能带来的陈旧的味道。一只年老的智鼠正在壁炉前面蹲着,为壁炉添煤。

戴汀吃惊的张大嘴๨,指着面前的那个背影,半天才说出话来:“……妈妈?!”

斑麦好奇的看着这一切,那只蹲在壁炉前๩面的智鼠听到เ声音,也๣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这戴汀。她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戴汀看着斑麦:“我好象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幻境和真实……”

戴汀的妈妈笑容开始变得悲哀起来:“戴汀,我知道你所想的,但是,不要害怕。”

戴汀狐疑的问到:“妈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幻象?”

“正如刚才这位小姐和你说的一样:这都是幻象,可它也是真实的。”戴汀的妈妈苦笑了一下。

“这究竟是……”戴汀觉得自己้的词汇已经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别忙,你先听我说完。”戴汀的妈妈缓缓的在壁炉前๩坐下:“来,戴汀……当然,还有这位尊贵的人类小姐,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尽力告诉你们的。”

老鼠是没有“鬼”的概ฐ念的,这更加使戴汀觉得不可思议,脑子里乱ກ成一锅浆糊,但也๣因为ฦ这样,现在它的心里反倒没有了恐惧。

“我知道,你一定非常奇怪现在又看到了我吧?”戴汀的妈妈仔细的看着儿子:“你看起来过的很不好啊,没有我在身边照顾……”

“妈妈!说重点!”戴汀觉得迫不及待的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为什么เ你会在这儿?为什么这里一进来就变成了我们的……家?”戴汀苦恼的说:“我是说我们以前的家。”

“你想要回到从前吗?”斑麦突然没头没脑แ的插上一句。

戴汀迷茫的转过头看着她:“唔?”

“孩子,”戴汀妈妈的话响起在它耳边:“我是应你所想而来的,你明白了吗?”

“这么说来,您是我头脑中的幻想?”戴汀问到。

“不,不能说是这样。我一直在像以前那样生活,每天忙活家务、操心吃食。你知道的——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

“那ว您的意思是……您没有……死?”戴汀很艰难的说出那ว个字眼。

“不,戴汀,我已经死了,我甚至还可以回忆起死亡到来的那一时刻๑。”老智鼠沉思着:“也许你身边的这位小姐能更好的了解我说的话……我是说……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又一直像以前一样生活,而在现在这个时候,我又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妈妈,您说的话我一点都不懂!ำ”戴汀几乎ๆ要抓狂了:“我从小脑แ子就不太聪明,您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您在这里出现的目的!那样我要好理解一点!”说完这句话,戴汀就愣了,自己从来没有用这种生硬的态度来对母亲说话。

戴汀的母亲又苦笑了一下:“没有什么เ目的,我很清醒,没有被任何力量操纵。而且我也告诉你了,我在这里做的还是以前一样的事情——做家务、操心吃食。甚至……”她犹豫的看了戴汀一眼:“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照ั顾你。”

戴汀觉得脊背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如果面前不适千真万确是自己的母亲的话,它就会把刚ธ才的话当作是心怀鬼胎的了。

“没必要害怕。”斑á麦觉得这时候应该适当缓解一下戴汀的紧张情绪:“我想,作为礼貌,我应该尝尝这位尊敬的女士作的饭菜。”她向戴汀眨眨眼睛:“我想你不会拒绝我这个远道之客吧?不想招待我一顿吗?”

戴汀愁眉苦脸的坐在饭桌前๩,把头深深的低着。它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เ一回事。过了一会,它感觉到有人轻轻的安抚着它的后背,没错,是妈妈。它永远不会忘掉妈妈的感觉,甚至还能感觉到传来的温暖和细致。戴汀不止一次在梦中回忆起这种感觉,直到热泪盈眶。

戴汀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背后传来妈妈慈爱的声音:“孩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情。我们都有不明白的事情,但是,不管怎样,今天我们还能见面毕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对吗?”

厨房里传来斑麦的声音:“可以开饭了!两ä位!”

饭菜是戴汀在熟悉不过的了。麦粥、煮蕨菜、炒黄瓜还有西红柿汤,没有肉。戴汀迟疑的举起汤匙舀了一点汤放到嘴里,戴汀的妈妈和斑á麦都在看着它。

“没变,一切都没有变。”戴汀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是它原以为这辈子再也尝不到เ了的味道,戴汀的泪水突然喷涌而出,声音也哽咽起来:“妈妈……”

戴汀的妈妈眼眶也红了,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为难的看着斑麦。

斑麦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样和你说吧,戴汀,你看到เ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温暖、平静。”她也๣舀了一匙汤放进嘴里:“……甚至,这汤的味道。”想了一想,她接着说:“这代表了这样一种可能ม性:你完全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如果你意识中有足够多的想念的话……你甚至推开这扇门就可以看到เ你熟ງ悉的街道、笑吟吟的邻居。”

戴汀设想着斑麦的话,又开始觉得不安起来。斑麦观察着它的神色:“当然,这一切都是“无຀害”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对吧?”戴汀可怜的摇摇头:“不懂,无害的意思我不想追究,但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说吧,你完全可以回到从前,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伤害。”斑麦闪闪的眼睛好象要对戴汀说明什么:“这个场景不是你心里最深处最想要的吗?这可以勉强算作“意义”吧!”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下来,戴汀看着自己的母亲,它见到的是毫无疑问的是最熟ງ悉的爱护神色和温暖的明亮光芒,泪水又充满了戴汀的眼眶:“妈妈,你想要我留แ下来吗?”

“孩子,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戴汀的妈妈柔声说:“你想要留下来吗?”

戴汀看了看斑麦,希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建议。斑麦咳嗽ณ了一下:“我只能再次向你确认一下,这里是对你完全无害的。”

戴汀又想了一下:“那ว以后呢?”

“以后?以后也是无害的,你可以在这里永远生活下去。”斑麦似乎对它所提的问题有些费解。

“你说的生活是指??”戴汀好象抓住了什么เ关键的地方。

“喏,”斑麦扬起下巴:“过和你以前一样的生活啊。”接着又强调了一下:“一模一样!”

戴汀低下头,看着地面:“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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