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站――
一路上受够了类似的目光。
周围的这些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又成群地在谈笑风生,一边对答案一边探讨最简便的解题方法。
………
眉梢微微一挑,薄唇抿了抿:“唔,还挺好吃。”
她选择绕过他,并且要保持目不斜视。
吃下去的白米饭加红烧肉……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就消化地差不多了。
下午五点多的空气已经没有灼热到让人心生厌烦的程度了,看着一簇簇人群,余夏微微蹙起眉,然后低头“啧”了一声。
班主ว任一走,尤东寻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平反而拧地更深了。他轻轻地啧了一声,冷清的眸子里微微闪过一丝不满。
张烨和徐燚在过道另一边憋着笑,把头埋进臂弯里可劲儿地在看热闹。
明明是文字,但就这短短的五个字,尤东寻好像从里面感受到了她说过的“我很厉害的”语气。
从读幼儿园到现在高中ณ,他换过不知道多少个ฐ同桌,他们在他的聊天工具里的备注就只是名字而已,有些甚至连备注都懒โ得改,是什么昵称就是什么昵称。
不过,精神不济想打哈欠的瞬间早已经过去。
就是加上万能的百度,她昨儿个ฐ也没搞明白那ว一大串儿数字。更可气的是,不仅没明白,还越来越糊涂。
配着她的浅色牛仔裤正搭地格外好看。
公交车站那边堵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都踮着脚尖眼巴๒巴地望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
“你穿自己้的衣服脱了我不管,但你现在穿的是迷彩,穿好。”他虎着脸募地加重语气,把那男生吓地一愣一愣的。
尤东寻个ฐ子高,他坐在最后一排,后面的空间更大。他索性再往后移了移,两ä只手撑住草地,小草插着他的指缝,冒出尖儿来,也有冒不出的,就直接在他的掌心处挠他痒痒,笔直修长的双腿摆在前面,随意地交叉着。
他下意识地觉得他这个呆呆的同桌正在对他耍流氓。
尤东寻低头。
在毛巍慧的目瞪口呆下,余夏不急不缓淡淡定定地吃了两ä碗米饭,一粒米都不剩ທ。
毛巍慧沉吟片刻,抱拳:“………好汉受我一拜。”
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五中。
“………”
顿了一两秒:“你好好开车吧。”
半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他垂下眼嘴角微抽,“看得出来,你家人对你的学习成绩很重视。”
如果没猜错,这些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
“………”余夏闻言一怔,扬起脑袋认真地看向尤东寻,她相当严肃,“尤东寻同学,那是我自个ฐ儿用来孝敬你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是我自己有个积极向上考第一的心呢。”
她沉吟一声,有点嫌弃,“呵。”
“…………………………………………………………………………”
尤东寻半垂下眼睫,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孝敬?
嗤,怪不得语文选择题能ม错这么多。
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เ,每次听到余夏说要当学霸考第一时……
……嗯,他总是会控制ๆ不住地握紧拳头,想先揍醒她,然后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人,要有自知之明,别还没会走路就想起飞。”
余夏不知道尤东寻在想些什么,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她这会儿又喜滋滋起来了。
砰一下关上门,走过来领着尤东寻去了落地窗户对着的小方桌边。
尤东寻这才注意到,门口的鞋柜上只有她一个人的鞋子,而这个ฐ房子似乎也就只有她一个ฐ人。
……留守儿童?
房子内部的格局很简单,墙壁上贴着暖色调的墙纸,看装修及家具都是新的,看光线也很充足。
……只是总感觉再暖的墙纸也掩盖不了这里的孤寂。
“你一个人住?”他忍不住发问。
余夏点点头:“是的。”
几秒后,尤东寻故意开玩笑:“那你一个女生这么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邀请我一个大男ç生来你家?你就不怕出事?”
他故意吓唬她,也算是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注意安全了。
余夏听明白了浅层意思,她眨眨眼,一脸真诚:“你打不过我。”
……白白净净的,怎么打得过自己。
“………………傻子。”
余夏把椅子拉出来,抬手拍了拍椅背,示意尤东寻坐下。接着将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推过去。
她还站着,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光,“麻烦你了,我给你剥ຓ柚子吃。”
说完,就心花怒放地踩着小碎步转身离开了。
尤东寻半侧过身,右手手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他看着余夏突然忙碌的背影,眸子闪闪。
半晌,他微微眯起眼,最后一次以确定性的口吻开口:“余夏,你要知道……”
“考完试就对答案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就是在自寻死路。”
顿了顿,又道:“所以还要对麽?”
他会问这个问题,不是说他嫌麻烦,而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给这呆子吃。
“对啊,干嘛不对?”余夏几乎秒回,她手里拿着水果刀,倏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瞅着尤东寻,过了几秒,像是察觉到自己凶了点,讪讪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回过身去继续剥柚子皮,“我相信,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垂着眼,密长的睫毛掩住她眸子里莫名其妙的自我肯定。
总是……不顾实际挡也挡不住的……
……迷之自信。
或者说,总是相信这个世界ศ上的那万分之ใ一的概率。
尤东寻噎了一下,数秒后,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地打击,“你应该还知道……”
“……有条路叫死路一条。”
余夏点头附和:“嗯。”
她大概是太期待自己的第一次考试了。
所以几乎完全不在意,她扬了扬手,还算乐观地告诉尤东寻:“没事儿,早死早超生。”
“………”所以,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余夏捧着半个ฐ柚子过来,面瘫的脸上居然浅笑着,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坐到椅子上,看他:“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ๅ--ๅ--
一个小时后,
好汉宛若一条咸鱼。
其他的错多她可以理解能ม够接受,毕竟都是掷橡皮得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