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荟慢慢睁开眼来,迷茫的瞳孔在扫过摆在床头的闹钟室瞬时清醒。
等到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守门的老头正在关门,唐荟带着箫悦一路横冲直撞,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钻进了校门。
箫悦架着黑框眼镜提着包,准备从外围路过的时候,突然人群中朝着她这个方向像是海ร水退潮一般的散开了一条通道。两ä个ฐ男人扭打在一起就朝着她这个方向扑腾过来。
尼玛打个ฐ架而已姿势要不要这么เ……次奥。
唐荟盯着自个碗里的青菜,撇了撇嘴,夹起来吃了:“阿姨怀孕了吧?还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么?”
箫悦想了想:“我听我爸说她在怀我的时候,应酬的比这还多,那个时候好像正是事业上升期,都顾不上我,还不是磕磕绊绊的把我生下来了,也没怎么样。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人敢灌她酒了,她就去过个场子而已……上下车都有司机接送,应该没什么的。”
箫妈妈名叫箫晓,是女强人中的女强人,想当年创业初期的时候,重伤不下火线,怀个孕而已,小意思。
唐荟吃饱喝足,抹了一把嘴,把碗一推:“速度点,洗碗去。”
箫悦也吃完了,任劳任怨的收拾碗,看着那个翻滚着滚进沙发看电视的人,笑了笑:“你做的菜挺好吃的。”
唐荟在沙发上摸到เ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斜ฒ躺在沙发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瞟她一眼:“当然,你也不说说,你做的那ว玩意能吃吗?”
箫悦又笑了笑,不可置否。
箫悦说过要请唐荟吃一餐咖喱,她的确请了,也做出来了,只是在两个尝了一口之后,默默的一起把那盘玩意倒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两ä个人相对无言的半分钟后,唐荟撸起袖子走进了厨房,半个ฐ小时后端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两人吃的心满意足。
从此两人只要一起吃饭,做饭的就是唐荟,洗碗的一定是箫悦。
唐荟没事就喜欢用她惨不忍睹的厨艺来嘲笑她,因为每次想起箫悦那张冷静漂亮的脸,再想起她做出来的那盘玩意,就像是击中了唐荟体内的某个笑点一样,每每笑的在箫悦家沙发上滚来滚去乐不可支。
箫悦见她那副德行,未曾多说什么,只是会在她翻滚停下来衣衫不整时露出的美好的脖颈上流连一会,有时候还会摸上去,然后再被唐荟笑的边抹眼泪边打掉。
箫悦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心中的一份冲动,她有时候看着唐荟躺在沙发上,或者在书桌上安安静静写作业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急躁。
那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的,急躁感。
似乎想表达什么เ,但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只能ม忍下,如若涸泽之ใ鱼。
两个人时常同进同出,次数多了,是个人都看的出箫悦和唐荟关系好起来了,背后莫名的揣测有很多,毕竟唐荟她那个被打下马来的爹的事情还摆在台面上,甚至还被当成反面教材大街小巷的传着,两年了还未消停一点。
有人恶意的想着到底唐荟是怎么勾搭上的箫悦,甚至在她背后议论,而唐荟自从两ä年前就听多了这些言语,早已可以做到置若罔闻。
转眼又是月末,月考将至。
唐荟向来不喜欢念书,但是她现在的监护人她的奶奶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她的成绩。所以她咬咬牙也好歹要把月考什么的给考好了,两年下来成绩从最开始的吊车尾好歹也到了中游的水平。
但还是不够,完全不够。
漆黑一片的校园里,下课铃响,教室里的灯陆陆续续的灭了,只留下了一间教室的灯,仍然经久不息的亮着。
雨慢慢下了起来,从小逐渐变大,最后成了冬日里的大雨,寒冷中ณ带着一股冷冽的风,直把人能吹个哆嗦。
唐荟打一声呵欠,无聊的翻着书,对面坐着的高瑞和老徐扑在桌子上,老徐早就睡着了,打着响震天的呼噜,一旁的高瑞带着副眼镜,看两页ษ书高贵冷艳的看一眼老徐,满脸都是“为ฦ什么我认识这个傻逼”的嫌弃样。
唐荟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都十一点多了,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合上书,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高瑞下手拍醒了老徐,老徐迷迷糊糊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迷茫的看他们一眼,差ๆ点没倒下去继续睡。
“别睡了,走了。”
老徐站起来,有点摇晃,提起书包,一边叹气一边说道:“唐荟啊,你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ฦ是没有用的,俗话说学海无涯苦做……做船?下个ฐ礼拜月考,养好精神才最重要啊……”
等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雨越下越大,简直是专门和他们作对,下的个ฐ没完没了。
三个ฐ人都没带伞,唐荟裹着外套直打哆嗦,老徐和高瑞挺担心的看着唐荟。
“怎么เ办?要不再等等。”
“再晚宿舍楼就关门了。”
唐荟看了看天,说道:“这雨估计要下一晚上了,我们淋回去吧,没事,回去洗个热水澡就行了。”
老徐和高瑞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唐荟都熬了几夜了,这样下来身体吃的消么?
吃不消也得吃。唐荟咬咬牙,直接冲进了雨里。老徐和高瑞看她这架势也赶紧跟上。
三个人在雨中奔跑,到了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就分成两ä路,学校太不要脸,为了防止谈恋爱,尽然都能丧心病狂到เ把男ç主宿舍和女生宿舍分别建在校园的东西两个角落。
和两ä个人打过招呼之后,唐荟独自一人奔跑在雨中,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浑身*的,才隐隐约约看的见女生宿舍楼的影子。
唐荟压着关门的时间夸进宿舍楼,被楼ä下的宿管阿姨说教了好几句,唐荟吐吐舌头,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就直接往楼上冲,宿管阿姨想给她一条毛巾擦擦脸都来不及。
“这孩子真是……”宿管阿姨摇摇头,也回自个ฐ屋睡觉去了。
唐荟冲上了三楼,一拐弯就到了自己班级的寝室门口,里面没有灯光,她敲敲门,也没人应,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人在。她用力再敲了一敲,里面鸦雀无声。
估计是没人在。
唐荟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跑的有点热,背上都蒸出了汗,但是手脚却都是冰凉的,她明白如果再不洗个ฐ澡的话她明天一定会感冒。
唐荟去够窗台花盆底下,那底下一般来说都会有一把钥匙,供晚归的人用,省的吵醒睡着的人。
唐荟摸了摸,什么เ都没摸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窗台底下干干净净,连点积灰都没有,明显是被人抹去了。
一片夜色中,雨打在宿舍走廊上遮不到的地方,积起了好大一滩水坑,唐荟随便向前走了一步,便激起了水花,她连忙向后缩了一缩,靠在墙上,缓缓的蹲了下来。
唐荟眼神有些空洞,又似乎是迷茫,她使劲眨眨眼,想要眨掉慢慢从她额头上流下的雨水,雨水却再次从她眼旁流下了,这一回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唐荟第一次这么恨,即使刻意的去抹去这两年的记忆,她还是恨。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不是吗?为什么要受到เ排挤?为什么每个ฐ人都对她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为什么เ?
唐荟蹲着,将脸埋进并起的腿间,雨淋的久了,她感到เ昏昏沉沉的,不想动弹,但是腿麻了,她又难受。她动了两下,一个不小心,手机从口袋里滚落出来。她慢慢摸索着从地上捡起它来,按了一下,顿时黑暗中有了一丝亮光。
手机屏幕的光照出她苍白的脸,她眨眨眼睛,睫毛上的水珠落下来,落在手机屏幕上。
唐荟很疲惫,也很晕,她看着手机,鬼使神差的,翻出了最近联系人,第一个就是箫悦的电å话号码。
她猛地有些呼吸一怔。
人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些依靠的,那些依靠便会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有时候稻草会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有时候,这根稻草却能把人从悬崖中ณ拉出来。
箫悦便是这根稻草。
唐荟盯着那个手机号看了良久,她眼睛越来越晕,最后彻底晕倒之ใ前,她猛地一按,号码拨打了出去,然后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手机屏幕亮着,无助的滚到了一边。
箫悦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还有水汽,她顺手拿起一直在响的手机,接了起来:“唐荟?”
那边没有人回答,只有连绵不断ษ的雨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充斥着箫悦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