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安琪,我是陈诚,来装门闩的。”陈诚在外面叫着。
安琪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在洗澡,你等一会再来吧。”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陈诚远远看到เ公路边有个黑影在来回移动。他在心里暗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é,她已经在路边等车了!”不一会,他走近一看,真的是方แ霞。“你起得真早ຉ啊!”他笑容可掬地迎上去。
“送我?巴不得我走得越快越好吧?”
“拜托!”方霞说:“接到เ你的电话,知道你这里有既拿高薪水又清闲的职位,我把建筑设计院的工ื作辞掉了。没想到เ来到这儿一看,我的心凉了半截,整天拿着个笔记本,到处游荡,这也叫职业?能挣钱?还能财?见你的鬼去吧!陈诚哪陈诚,你害人不浅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向我的爸爸、妈妈交代。”
“我不管谁管?”陈诚说,“毕竟我们是老同学,又是一对冤家对头,万一你嫁不出去,我的脸上也没有光彩!所以嘛,等到เ你真的嫁不出去的那一天,我就把你当成处理品,处理过来,做我的老婆。”
“安总,请你说说对加盟连锁的认识,好吗?”方霞采取步步紧逼的态势。
又是三组掌声。
“噢。”安琪答应了一声。
不一会,她们来到一座大楼的三楼,许云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大声问:“赵总在家吗?”
罗总仍然满脸笑容,像过年似的开心。他一一为陈诚等人签上了名。
安琪觉得有点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心里不想随便让人签名,也不适应这种场合,但又觉得盛情难却,因为ฦ大家都用期待而友善的目光看着她,有点众目睽睽之下的尴尬。于是,她缓慢地站起来,到卧室拿来了笔记本,让罗总签了名。
“嘻嘻。”许云也捂着嘴唇笑了。
“哎呀,分析嘛。”陈诚解释着。
“说到我心里去了!”安琪身旁的小伙子喜形于色地说。他转向安琪,说:“这个ฐ讲师了不起,有大学问!”
乐曲换上了激昂跳跃的《在希望的田野上》,让人联想到绿水潺潺,田野一片金灿灿,丰收在望,喜悦挂在每个人的眉梢。
方霞缩回手,把笔记本递到安琪面前。
“那是你们的事业,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签就是不签。”安琪断然地说。
“哎。”陈诚提着保温瓶走进雨帘ຈ里。
“嗯——死鬼!你什么时候把你家的痨病鬼子老婆离掉啊?别老给我开空头支票!再拿好话来哄我,老娘我不伺候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里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和一阵浪笑。
“二楼田à娟电话!”
两ä个ฐ姑娘都点了点头。
安琪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安琪吓了一跳,自言自语地说:“是谁呢?”她轻轻地走到เ门后,打开观察孔向外望去,看到那ว个用小手挡着嘴唇尖溜溜笑的小姐站在门外。她打开门,问:“你找我?”
“天!我的头还没干哪!”安琪惊叫起来。她慌张地摘掉头上的毛巾,换下旅馆的睡袍,急忙把自己的东西往包里装。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妈耶!”安琪吓了一跳,连忙接听。
“你等我一下。”林二走出门口,拿出手机,拨了一会号码,对着手机急促地说:“是的,我是二表哥。我知道安琪的下落了。你们要快,多带几个人,绳索ิ也要,越快越好!到เ了镇上之ใ后打我的手机,我领你们去。好,好,好,就这样。”
“那当然,领ๆ导尽管放心。”林二小声说,“你放心睡觉去吧。”
大梅笑嘻嘻地说:“二喜,出来吧!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不打,也不罚,只要你今后不再犯,放你一马。”
“真的?不骗人?”刘二喜将信将疑,“如果我出去你还打我怎么เ办?”
大梅已经拿起扫帚,举了起来。
刘二喜被追得很狼狈,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仍然拿出大男人的气概ฐ,一边拼命地跑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乌盆不算盆,女人不算人,好男ç不跟女斗!”
“赶快满上!”林二说,“得让你二表哥我喝足了才成!”
“那——好吧,喝!”孙跑跑又为林二斟上酒。
“对,是小气。”孙跑跑说,“这个出名的吝啬鬼,凡是亲戚、朋友来访,不招待茶水饭菜,而是在墙上画一块饼,让他们吃,完了只跨一步,从来不送客到门外。他有个外甥,已๐经1้5岁了,家人寻思着让他学门手艺,想来想去觉得跟舅舅学吝啬比较好,学得出色了能出名,光宗耀祖。于是,决定送外甥到舅舅学吝啬。到了舅舅家门外,外甥叫了声:‘舅。’舅舅在屋里问:‘谁?’外甥答道:‘我。’舅舅又问:‘到底谁?’外甥说:‘我,学手艺的。’舅舅说:‘进。’外甥说:‘你替我掀门帘ຈ。’舅舅大笑起来,说:‘回吧,你已经毕业了。’”
“仿佛一个世纪没有这么笑过了,好开心!”安琪说,“再说个,更搞笑的。”
“语文!”陈诚大笑起来,“他家有没有叫数学、物理、化学的?”
“你别笑。”安琪说,“他爸爸、妈妈都是农民,没文化,取个名字没有很多讲究。”
“你就愿意和那个泥腿子过一辈子?”陈诚说,“这好像不是你安琪的性格!”
“那ว也没办法!”安琪说,“姑娘大了总要嫁人。我也想啊,嫁个有文化的人,比如大学生,可是人家看不上哦,心路再高也没用。”
“如果有个大学毕业生想和你重修旧好呢?”
“别拿好话来哄我。”安琪似乎对和陈诚言归于好不抱一点希望。
“说心里话,自从你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要和我好,好一辈子,我一直觉得愧对于你,好像欠了你沉重的债务,永远也还不清的债务。”陈诚十分诚恳地说。
“你说实话,在你心里曾经喜欢过我吗?”安琪说出这句话,眼睛注视着陈诚的脸。
“非常喜欢!”
“那么,你为什么拒绝我呢?我弄不明白。”
“那时我还小,不成熟ງ,没把真情当一回事,只觉得考上大学,高人一等,有非常广阔的前程,也会有无数个有钱、有势、有地位的姑娘接近我,现在我才深刻๑地认识到,真情无价!”陈诚说出这番话情真意切,语气抑扬顿挫,极有渲染力。
“有你这些话,我也知足了。”安琪说,“当年我真的非常恨你,也对自己说过,一辈子都不要见到เ你。”
“琪琪,”陈诚抓住安琪的手,动情地说,“做加盟连锁吧,也许当你成功那一天,拥有花不完的钱,你会觉得,这是我,陈诚,对你曾经的一往情深作出的补偿。”
“我会考虑的。”安琪说。
就在这时,方霞从银行取钱回来,当她看到陈诚坐在安琪的身旁้,抓住安琪的手,还说着情意绵绵的话,顿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陈诚!陈诚!陈诚!”方霞紧ู张地呼唤着。
“我在这儿,一直守在你身边。”陈诚说,“你已๐经昏迷大半天了,不时地念叨着:‘巴尔扎克!小仲马!莎士比亚!普希金!’”
方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奇怪的小岛没有了,旷野也不见了,周围是白色的墙壁,她睡在草席上。她的记忆开始复苏,昏迷前的情景出现在脑แ海里。当她看到陈诚的脸,觉得非常恶心,全然不是梦里的那个ฐ白衣少年。她问:“现在几点了?”
“晚上6๔点零5分。”安琪在一旁说。
“我想吃东西了,很饿。”方霞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