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夭夭，满心爱怜，轻骂了一句：“刁蛮丫头！”
“夭夭，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说对不起？”
相互道别后，小雨先行离去，临行前偷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哀伤，有些无助。看着小雨的别克车远远地消逝在地平线的尽头，我的心里很凉，原来爱情也可以令两个人孤独。
这时，夭夭从卧室内探出了脑แ袋，小脸微红，双眼含羞地望着我。我奇道：“夭夭，你干嘛ใ呢？快出来呀！”
“小雨，我……”
“你要是爱我，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走？”小雨目光凄惋哀怨，两行泪水无声滑落。
秦雨一看，又惊又喜，手提包都掉到地上了，一声惊呼道：“爸，你怎么会在这？”接着就向老人扑了过去。老人呵呵笑着，一把将小雨搂在怀里，抚着小雨的头道：“我要到台北转机去巴比特和你妈妈会合，知道你要来雄鹰集团开年会，就顺道来看看你。”
我一听秦峰池称我为小兄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雨，忙伸出手，恭敬地道：“前辈，你太客气了，我叫程东，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齐伍平看着我和夭夭亲如新婚的甜蜜模样，一脸悻悻然，看都没看我们，一个ฐ人先下楼了。夭夭凑过来和我亲了一下嘴，又对我嘱咐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才在夭夭幸福和满足地注视中尾随老齐而去。
我吸了一口烟，对他笑笑道：“知道，肯定和秦总有关，对吗？”鉴于现在我和秦雨的谣言已๐经沸沸扬扬，几已成真，这事必然会被某些好事者捅到董事会邀功请赏，而在集团董事会看来，一个ฐ下属子公司的老总和副总居然是情人关系，这又必然会对集团的利益造成某种威แ胁，况且集团内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提倡高级员工间的恋爱。现在我和秦雨间这种传说中的情人关系，董事会不可能不紧张，齐伍平突然来访，且事先没有打招呼，我就猜到了，不过他没想到เ会在我家有了意外的发现而已๐。
小雨低着头，脸上的泪水奔流得更泻，仍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摇着头。我见状起身一把抓过了她的手，道：“小雨，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你这样要把我给急死了？”
我心里难受，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犹豫。小雨又道：“程东，我也答应你，以后，我……自然会让你知道的，好吗？”我无奈点了点头。小雨这才松开她的手，向我笑了一笑。
我拿着电话，心里想，李小如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心里还爱着我这个不该爱的人，现在又生病了，这个时候找到我，我于情于理，都是一定要去的。可我一个大男ç人，照顾一个女病人，怎么说也不大方便，怎么เ办呢？我一抬头，看到了正在偷听我打电话的方แ小雅，心中大骂自己笨蛋，怎么现成的资源不懂ฦ得利用呢？于是立刻回话道：“小如，我马上到เ，你告诉我是哪个医院？”
我忙安抚道：“小雅，你先别急，先听我说，是这样的，今晚你得帮我个忙。我有个同学病了，她是个ฐ女的，在市里还没有亲人，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她也不太方แ便，你嫂子要是在家，我就带她去了，可她还出国了，这不正好你在这，你就辛苦一趟，帮我这个忙吧？”
我没好气地道：“老韩头今年都五十七了，你这么说，真不知道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听了不无感慨地道：“小雨，能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今晚我们谈得这样投缘，我真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啊，想不到เ你这个美女上司，能成为我的红颜知己，我程东算是三生有幸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上楼ä之ใ后，我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在楼道里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才和李小如叽叽歪歪已经纠缠了不少时间，夭夭现在肯定已๐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绝对不能ม给她机会让她发飙，尽管夭夭比李小如懂事得多，但毕竟也还是个ฐ女人，在这种事上，不管是什么เ样的女人差别都不会太大。所以这次我必须讲求一下策略，刚ธ才对李小如我就表现有些欠妥，假如我当时能说两句软话，假装哄哄她，哪怕是弄两ä句语义双关、相对暧昧而又不失原则的话，肯定不会是这个ฐ结果。不过也没办法，我这个ฐ人实在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以前和千慧在一起，我几乎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เ都不用做，千慧把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了。
我看情形差不多了，这才坐到她身边，假装喘着粗气，还故意把围裙摘下来放在茶几边上。做足一切准备工作后，我拿起一双筷子递向夭夭，以尽可能ม温柔的语气道：“好夭夭，咱们吃饭吧？”
说着夭夭走到我面前，仰面看着我的脸，款款续道：“程东，我知道你很想让我开心，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想让你开心。我的开心很容易，就是笑一笑而已，我这一路上一直在笑，我已๐经很开心了。所以我也想让你开心，我选这条路只有我们两ä个人，我们可以一起看到不同的风景。”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我们一起爬山，只要我们一起爬上了这座山，就可以证明不仅你的身体没老，还可以让你的心情变年轻。”说着夭夭又抬起了头，居然还用一双玉臂搂住了我的脖ๆ子。
“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我的顶头上司。”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不过，和这样的大美人上司天天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你……你就没有动过心？”李小如说的越来越不象话了。
我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她。清醒状态下的李小如又是别样的一番美态。
我看了李小如一眼，她好象正在用力思索什么的样子，看来昨晚的事她是一个字也记不起了。我叹了一口气，为ฦ她解释道：“昨晚我在夜来香酒巴๒门口看见你，你喝醉了，睡倒在大街上，我怎么เ叫你也不醒，又不知道你住哪，没办法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感慨万千之后，我将手中的烟蒂弹向桥下浩浩é的江水，望着水面激起的涟漪快速隐没于波涛，我转身准备上车回家。当我走向驾驶位的车门时，抬头看到เ不远处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女，正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地骑过来。我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不是喝多了就是新手，然后转身准备上车。
老天，我的新车啊！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别想再拿我当灯泡！”方小雅扭头赌气道。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方แ小雅身边道：“小雅，你今年二十六岁了吧，正好和我妹妹同年。我们一起工作这么เ久了，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的，现在我这个当哥哥的想让你陪着走一趟，你不会真的拒绝吧？”方小雅白了我一眼，火气已๐消了不少，但还是恨恨回了一句：“秦总也二十六岁，你怎么不把她也当妹妹？”
我无奈苦笑，没好气地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吧，下午还得回来上班呢？”
出来后，我和方แ小雅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些营养品，便驱车前往维康医院。路上，方小雅看着我欲言又止，忍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地问道：“程总，你真的不喜欢小如姐？”我叹了了口气，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吗？现在我还是那个答案”。
“那以后呢？以后你会不会喜欢她？”方小雅低着头沉吟了一下，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会。”
“再以后呢？”
“也不会。”
“那再……”
“再再以后也不会，永远也不会，我这么说你死心了吧？”我终于不耐烦打断了她。
方小雅恨恨地瞪我一眼，转头不说话了。我心中苦笑，但我说的是实话。三十年寂寂沉默的我，先是夭夭，再是小雨，这几个月已尝尽了爱情的滋味。夭夭的可人状和小野蛮，足够我爱一辈子；小雨的温婉和风骚，甚至对我的撩拔、捉弄，更是我一辈子也消เ受不完的。我已๐经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任何女人了。
到了维康医院，我停好了车，和方小雅一起上楼ä。尽管冬季生病的人很多，病房里八张床全满了，但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เ了静躺在角落里输液的李小如。我走过去，床边一个女子看见我们，起身先冲方小雅点了个头，又看了我一眼，缓缓点了个头。
或许是刚刚吃过午饭，李小如正在熟睡中，那ว个女子想要叫醒她，我阻止了。
我坐下来，静静看着熟睡中的李小如。她真的憔悴了，象一朵风中ณ的花，无助、飘零。昔日明艳光彩的一张脸，竟渗浸着惨白和凄苦。看着这张离我很近又很远的脸，我心里很疼，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就这样注视着她，忽然见她憔悴的脸竟浅浅地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幸福，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微微抖动，或许她正做着什么美妙的梦吧？
我很难受，不忍再看了。我起身向那女子点了个头，对方小雅说了句“我们走吧”，言罢出了病房。到了楼ä下，方小雅终于忍不住拽住我道：“程总，小如姐还没醒，你怎么เ可以走呢？”
我暗叹了一声，回身看着方小雅道：“小雅，我来看李小如，是因为我想见她，不是为了让她见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第六十一章永远有多远
方小雅听完一怔，眼光随即黯淡了下来，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的时候，忽然听到เ李小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程东！小雅！”我抬头，看见李小如正站在窗口向我们招着手。方小雅见了，瞪了我一眼，猛地关上了车门，转身向住院楼ä走去。我叹了口气，锁好车，无奈跟上。
我们又回到病房，李小如靠坐在床上，微笑看着我们。我走过去，问道：“小如，你这么快醒了？”李小如伸手一指旁边女子，向我道：“林影，我同事。这两天全靠她照顾ุ我，刚才是她叫醒我的。”我看了那女子一眼，点了个头，没说话。
李小如看着我的眼睛，道：“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我回道：“你病了，正需要休息。怎么能叫醒你？”
李小如把脸转向窗外，轻轻说道：“程东，你想没想过，如果知道你来过，我却没能看到你，除了等你再来，我都不会再睡了。”
听了她的话，我很感动，也很揪心，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那个ฐ叫林影的女子。林影看了看李小如，又看了看方小雅，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回避一下。方แ小雅把眼光望向我，也在犹豫。这时李小如回过头道：“没关系，小影、小雅，你们都在这吧。”
说完李小如的眼睛很复杂地望着我，我被她看得极不舒服，无奈之ใ下咳了一声，道：“小如，听小雅说你病了好几天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李小如听了我的话，又把头扭向窗外，苦笑了一下，回头对我道：“程东，你是真的关心我吗？”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决定狠下心肠，怎么想就怎么เ说，不能再为了怕伤害她而说些两ä可的话了。我回道：“是的，小如，我很关心你的健康，希望你能早ຉ点好起来。”说完我平静地看着她。
李小如眼中掠过了一丝痛苦，又一次把眼光望向窗外，伸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回过头对我道：“程东，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会永远追求你、缠着你的话吗？”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知道她会继续往下说。
“这两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有一个问题我总是理不清，程东，你能给我一个ฐ答案吗？”
“……什么问题？”
“永远有多远？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李小如很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听后一愣，永远有多远？这叫什么问题？又哪能ม有什么เ答案？这本来就是在于人心的一个问题，每一个ฐ人的答案都不会相同。李小如这样问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她想表达什么呢？我看着李小如深深的目光，我不知应给她一个什么答案。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方小雅的目光又向我瞪了过来，我知道她又在怨我，因为ฦ我在车上和她说过永远也不会爱上李小如的话。这时我心中一动，难道李小如想开了？抑或是动摇了？想要放弃对我的追求了？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呢？
李小如还在等着我回答，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我只好张嘴瞎说道：“永远……会不会象梦里的童话世界那么远？”
李小如摇头。
“会不会象天上的星星那么เ远？”
李小如摇头。
“那会不会……象青春的回忆那么远？”
李小如“扑哧”笑了，道：“拜托程大经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那么恶心，搞得跟偶像剧场的男主角似的？”
我听后老脸一红，看一旁的林、方两女都在偷笑。我无奈只得又道：“那ว永远……会不会象人的一辈子那么远？”
李小如听后，俏面一扬，对我道：“也不对。永远应该是关于人心的问题，并不在于生命的长短。”我叹息了一声道：“小如，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想不出来了。”说完我低下头。
李小如微笑看着我，忽然起身把嘴贴在我耳边轻轻道：“程东，这个ฐ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我就饶了你，要是你答不出来，我宁可终老一生，也会缠你到死！你好好想想吧！”
我一听心中大惊，这叫什么话？什么เ叫我答对了就饶了我？答错了就要缠我一辈子？这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我哪知道答对答错啊？再说哪有用这种方แ法来决定自己终生幸福的，这简直是……胡闹吗？我刚ธ想对她说点什么，李小如就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侧身躺下背对着我道：“程东，你回去慢慢想吧？我现在要睡觉了！”
无奈我只好带着方小雅悻悻离去。刚开车，方小雅就忍不住问我道：“程总，刚才小如姐和你说什么了？什么东西让你回去后慢慢想啊？”
我没回答她，而是问道：“小雅，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
“我哪知道有多远？我看你们两个都是神经病！”方小雅一付事不关已๐的样子。
我没理她，就这么เ郁闷无比地回到了公司。整整一个下午，我想破了头也没想出这个ฐ“永远到底有多远”的结果。哎，我叹了一口气，看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就决定不想了。由á于晚上还要到เ小雨家过夜，我不想让自己的不良情绪影响到เ她，无论心情如何，我都要努力使未来的几天成为ฦ小雨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刚ธ出了办公室，方แ小雅就气哼哼地告诉我，小雨先回家了，临走时让她向我转达一下。我点了个头，也离开了公司。到เ了小雨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雨居然系着个围裙ำ拿着个大炒勺假模假式地亲自下厨呢？给我开了门后，又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厨房。我说她怎么早退了呢？原来是跑回来过家庭主ว妇的瘾来了。
我心里很感动，但更多的是温馨。我脱下衣服，进入厨房。嗬！尽管抽油烟机嗡嗡乱叫，厨房里仍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小雨正在奋力炒着一锅酷似肉条一类的东西，旁边还摊着一本《美食》杂志，原来是照着菜谱操作呢。看着小雨的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心头涌ไ起无限爱怜。轻轻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小雨又吃笑着回头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让我去拿碗筷、擦桌子什么的。除了厨艺，小雨倒也貌似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