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朦卸下剑囊,把剑放在浴ภ桶边的矮桌上,解开衣衫,迈入浴桶中,缓缓坐在椅靠上,头微仰,闭眼靠着浴桶,舒服得哼唧了两ä声。
风尘仆仆走了两天,身上满是尘埃,在带着玫瑰香气的热水里一泡,终于舒服了。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当初相遇的锦州,一定就是自己前不久提到过的秦州城长悦酒楼ä。
无凤宫在外的产业涉แ及多个行业,最多的是酒楼ä青楼和客栈,而这正是情报最多的地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各种消息交错汇聚。
半个时辰以前?怎么เ不见她回前殿找自己?
桃花落尽只剩ທ点点绿叶的桃树,显得苍凉,白惜璟走到เ庭院中间,不由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了看桃花树,走了过去。
白朦一直看着白惜璟动作,见师父踮脚,扬唇浅笑,起身想要上前帮忙,见她成功把药箱放了上去,又坐回了凳子上,看着师父转身施施然向她走来,嘴角的笑意更盛。
“右手臂上的伤好了吗?”白惜璟状似无意地随意起了个话题,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朦的伤势,就连拉着白朦离开紫竹林,也顾ุ忌到เ她右手臂上的伤口而拉了她左手。
为了不让师父瞧出异样,脸上还得保持纯洁无邪的笑。
白惜璟上前按住白朦的手,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颤,说:“只是外衣湿了,用毛巾擦一擦就够了。”在白朦反手想要握住她的时候,将毛巾塞进了白朦手里。
白朦一直觊觎她师父的发簪,如今不仅得到了师父亲手所做的发簪,还是师父用过的。
无凤宫弟子所用的发簪,都是山下首饰行里订做的,但白朦所用的发簪并不是。
白惜璟回头,一道刺๐目的伤口横隔在上臂,如羊脂白玉的手臂此刻血迹斑á斑á,心疼得皱起眉,这是第一次弄伤白朦。
白朦见不得师父皱眉,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笑着宽慰她说:“师父,小伤而已,早ຉ就不疼了。”衣服滑散,一片旖旎风光暴露而不自知。
就知道你会甩开,白少琴轻叹了口气,难得的正经语气:“阿璟,你一定不知道,我每回离开无凤宫,都会来你的小院在屋顶上小坐片刻。”
白少琴见白惜璟没有回应,又低低地喊了声:“阿璟……”自从白惜璟成了这无凤宫的宫主ว,她已经很久ื没有喊她阿璟了。
腕上的手消失,耳边震慑人心的呵斥ม声拉回了白朦飘远的思绪,白朦抬眸,见白惜璟冷眼看着她,连忙垂下头道歉:“师父,对不起,徒儿走神了。”
练武十几年了,就因为ฦ走神而被罚扎马步,好丢脸!
原来对师父的情欲,已๐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小徒弟,看到师父眼眸里满满的母爱了吗!你还好意思对师父心怀不轨?
白朦十六岁以后,就很少向她撒娇了,那个呆萌乖巧黏人的小徒弟,如今只剩下乖巧ู。
这是昨日自己้摘下,今日被师父握了许久ื的桃树枝。
杀人不可以,警告一番还是可以的。
白朦拿起剑,气势汹汹准备去教训赵仲安一顿,让他注意好分寸,别对宫主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赵仲安。
赵仲安见白朦杀气腾腾,立马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少宫主ว,您还有什么เ需要的吗?”这态度,比之前还要卑微恭敬。
白朦的怒火,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算了,不和这种小人计较,就算他喜欢师父,师父也决计瞧不上他。
白朦握了握剑,压下怒火,冷声说:“没什么需要的,我要离开了。”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怕是真控制不住自己想一剑解决了他。
说完,再不瞧赵仲安一眼,径直下了楼ä。
赵仲安想拦又不敢拦,直觉告诉他,他要是敢伸手拦,少宫主一定像剁白菜一样剁了他的爪子,说不定还会嘲讽他一句,自不量力。
白朦走出酒楼ä,回头一看,发现赵仲安紧跟在她身后,看样子打算一直跟着,挑眉问:“你要跟着我?”
赵仲安连忙摇头,摇手说:“我就送你出来,不跟着你。”他才二十一岁,还不想死。
这时,小厮牵了白朦的马过来,喊了声掌柜的,把缰绳递给白朦说:“姑娘,这马已๐经被喂得饱饱的了,跑上一天一夜没问题。”瞧见掌柜满脸堆笑讨好地看着眼前姑娘,心里忍不住惊呼。
天哪,他们的掌柜,原来还是喜欢女人的啊!
这么เ多年,一直以学习打理酒楼手段为借口,拒绝所有说亲的媒婆,相亲的姑娘,都快以为他们的掌柜有龙阳之好了。
可在这位姑娘面前,却腼腆害羞得像个ฐ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白朦牵住缰绳,摸了摸马的鬃毛,翻身上马。
赵仲安见少宫主要走,一旁的小厮还一脸八卦地站在旁้边瞧着他们,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小厮终于有眼力劲地走开了。
赵仲安靠近马,压低声音对白朦说:“宫主很担忧你。”思来想去,还是把宫主的担忧告诉白朦。
白朦闻言一愣,原来师父把自己离开的消息传出来了……
那师父,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离开的?”白朦俯视赵仲安。
赵仲安回想了下,回答说:“临近午时。”他每日近午时会清算上午的收入,赵二犬把字条给他的时候,他正好在算账。
那ว就是自己้到这里的时候,白朦不由对赵仲安另眼相看,明知道自己刚离开宫,竟然能装ณ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来还是有点心机的。
驾,轻夹马腹,慢悠悠地朝北门方向而去。
出了北门,顺着官道一直走,就能到เ锦州城了。
那里是和师父相遇的地方แ,如果师父出宫找她,她希望能在那里和师父再次相遇,这一次,可不会轻易答应做她的徒弟了。
城门酉戌之ใ时关闭,白惜璟在关城门之前赶到了秦州城,进了城门,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赶到了,马上就能见到白朦了。
侧头一瞥,小尾巴竟然还跟着她,见自己看他,咧嘴露出大白牙笑了笑。
长悦酒楼位于繁华的街段,夜幕降临,街道两ä边摆起了夜市,热闹不逊于白天。
白惜璟翻身下马,牵着马向长悦酒楼走去。
门口小厮见到白惜璟,心叹,好俊俏的公子啊,笑着迎上去招呼,“公子,里边请。”白惜璟把缰绳递给小厮,走入大堂,径直向柜台走去。
赵仲安正低头算账,耳边忽然响起熟ງ悉的清冷声音:“仲安。”
拨算盘的手顿住,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惜璟,呆呆喊道:“宫……宫主?”
白惜璟点了下头,开门见山问:“白朦呢?”两天没见小徒弟,不知她是不是瘦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当初ม被那么多人围着欺负,抱着半个ฐ馒头吭都不敢吭一声,回想起来就心疼。
见赵仲安愣愣地不回答,白惜璟轻皱了皱眉,加重语气又一次问道:“白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