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氏听得吓了一跳,忍不住插言问道,“难道张老头在你们那儿输了二百两银子?”
赵王氏瞧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可真是眼馋!可恨那张家老货,居然敢输去二百两,真是不成器!要是她家老头,借他个胆儿也不敢哪!
想求情的一家子都老实了下来,噤若寒蝉。
她以为张财是拿了她那ว二两银子,更觉得自己有理。
“大姐,那钱我们不要!你留แ着,咱们还跟你一块儿过!”这是张金宝。
“哎!这话怎么说的?”张财不乐่意了,很是理直气壮的道,“闺女,我可是你亲爹!你可以不管他们,但就是不能不管我!”
张金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这岂不是……不是要……要下馆子?
哪象现在,她就怕不够吃,一共点了八个菜,两ä个汤,按理说该是很丰盛的了。结果,章清亭一小碗米饭才下去一小半,除了她让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菜,那ว一家子就如蝗虫过境般,各吃了两ä大海碗米饭,把其余的菜全吃了个ฐ干干净净,那盘子舔得连油星都不见,光可鉴人。章清亭怀疑简直不需要清洗,就能重新า上菜了。
他们家祖传一手养马的好技术,选育的马匹俊朗神逸,很受欢迎。这贺玉堂是家中长男ç,从小就跟着父辈在马背上长大,极是精明强干,近几年来,把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贺老爷索ิ性就把管家之责全权交给了他,自己处于半退养状态,颐养天年。
贺玉堂平日来,都是找几个ฐ老搭子玩几把大的。但今日一来,就听得这边热闹非凡,不禁进来瞧瞧,还真就瞧出了点乐่子来。
章清亭微微颔,走近了两步,“那ว这胡牌的规矩是怎样的?”
“再翻一番。”
“听说你要嫁人了,那以后还干这行么?”
……
她笑得虚伪,“不就是二两ä银子么?值得大婶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欠你钱的是既是张财,那你回头就管他要去!”
赵王氏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我说赵家大闺女,你可别想着一走了之ใ,你家的人口簿子得放我这儿押着。你既你答应了我,那我少不得跟你约定个日期,免得你拖上十年八载,到时我真是有冤无处诉!”
“救命哪!”张财这些年来赌技没有长进,但因躲债锻炼出来的逃跑本事却得到เ了不小的长进。就见他抱着头几个鼠窜之后,哧溜一声出了院门,然后撒丫子狂奔。
张金宝吓得往后猛地跳开一步,“大……大姐……这事可跟我无关哪!”
果然,偷窥是有代价的,某人面无表情的想。
好不容易唱念做打全套演完了,章清亭这才满意的搬了个绣墩到房梁下,检查周身并无不妥,这才拿着早已准备一束长白绸往房梁上抛去。
请了大夫过来包扎,伤不算重,只是这痛却是免不了的。
“这回您赌得可痛快么?我这儿还有三十多两呢,要不要给您再拿去赌赌?”见张财缓过了劲儿来,章清亭冷言讥讽。
张财嗳ã哟嗳ã哟的叫唤着,不敢应声。
章清亭微微冷笑,“这事我是替你担下了,但你可别指望再有下一回!你若是再敢去赌,也不用旁人来了,我现一次就剁你一根手指头,等到把你十根手指头全剁完了,我瞧你还拿什么去赌!”
这回张财确实赌得狠了点,全家都差点被他输掉,是以无人出面为他说情,倒都同仇敌忾,表示ิ要协同监督。
赵王氏还没走,自觉方แ才失了面子,现在要在章清亭面前扳回来,“媳妇!我不同意你去!你准备准备嫁妆,我明儿就来按你过门!”
“好啊!”章清亭方แ才突然想出一个绝妙主ว意,现指着张家这一众人挑眉笑道,“不过麻烦您准备一辆大点的车来,我这嫁妆可着实分量不轻呢!”
“你……你这是何意?”
“也没别的意思,您不是要我准备嫁妆么?我家这六口人就是我的嫁妆,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这回张家六口倒是难得的同心一致。
“请问这位大婶,您还要娶我进门做您媳妇么?”章清亭皮笑肉不笑的把赵王氏将了一军。
这真是天下奇闻,哪有哪家的儿媳妇将一屋子娘家人当陪嫁带过来的?可瞧这一家子的意思,怕是真娶了一个张蜻蜓,一家子就要跟过来白吃白喝了。张王氏想着那ว场景就有些不寒而栗。
若是年轻力壮的张小蝶和张金宝倒是无妨,只要在她手底下,不出几日,便可一一驾上笼头,抽去懒โ筋,白添两个ฐ劳动力。
可还要搭上那对只吃不干的臭小子和懦弱无能张罗氏就有些不划算了,更别提那好赌成性的张财,他那ว一粒老鼠屎,就能坏掉一窝汤。
赵王氏有些左右为ฦ难,她看得出来,章清亭并非真心想管这一家子,只是借机在给她出难题。可若真是要娶ດ她进门,以这丫头胆大妄为ฦ的个性,还真有可能把一家子都领ๆ进门来,难道要她赶出门去?赵王氏不是不敢,只是觉得终究不是个长远之ใ计。
娶一个章清亭当然是稳赚不赔,但她再有本事,能抵得过那ว六口人的花销?就算养得起,也是一出一入打个ฐ平手,那她们老赵家又能落到เ多少好处?
这笔买卖是做还是不做?一贯雷厉风行的赵王氏还真有些拿不定主ว意,一言不的回去了。
这边厢,张家六口得到章清亭亲口允诺带去做嫁妆的话语,俱都安定了心神,依旧过起猪猡一般的生活。
章清亭也不多语,晚上照常给他们了馒头,加了小菜。自己却不许人打扰,在房中自想着心思。
到得天明,于掌柜果然特意打了一乘轿子来接章清亭过去。
这北安国并不流行南康国那种四面围幛的轿子,只是一张带顶的藤椅,用两根竹篙纵向穿过绑紧ู,两ä人抬着在市井中穿行,快捷便利。
章清亭倒是又把张金宝捎了去,她再胆大,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到那种场合还是小心为ฦ上。
那ว轿子从银钩赌坊的后门进去,落在院中,于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了,把她二人迎了厅里,里面有一老一少正在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