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这一幕,二大爷算是明白了,为何母亲当年对早ຉ逝的姥爷念念不忘,这就是个标准的闺女奴啊,简称女奴?
二大爷看着自己手里啃了一口的馍馍,忍不住脸红,这分明就是姥姥的口粮啊。想了想,他把馍馍掰开,递给了旁边的小郑秀,低声对她说:“叔不爱吃这个ฐ,怎么办?”小丫ฑ头呆望了下这半个馍,然后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二大爷说:“你也想喝奶,对吗?”
“唉,我跟你说最近洗澡小心点,已๐经有好几个丫头吃了闷亏了,你可上点心吧。”
“谁啊谁啊,快说说。”
他姥姥ณ抬头,捂上嘴,有气无力的摇头说:“这孩子,咳咳,没规矩,家来客了,也不说先招呼,一进门就瞎喳喳。”
一路上,三个人鸡飞狗跳的,不清楚的还以为这是遇上猖狂土匪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老奶奶!好在二大爷一边走,一边喊“都让让啊,老人病了,上医院,上医院。”
二大爷不打算把这避难所告诉别ี人,现在又没发生什么战乱,没那个必要。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坑道另外一头通向哪里搞清楚先。走出窑洞观察了下四周,没什么反常现象,连神出鬼没的忍者高大峰也不在跟前。二大爷又下了坑道,点起了新做的火把朝另外一头摸去。
再回到窑洞时,就到了中午该吃饭的点了。二大爷半夜就开始辛勤劳动,虽然中间吃了二个窝头,现在肚子也饿的咕咕咕了。不过吃饭前,这个ฐ大坑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二大爷弄来溪水倒在土里,和了一大堆泥,先把坑底的砖道用泥覆盖了一层,又在坑道两边堆上土堆把通道堵住,先这么对付着,明天等坑底的泥巴干了再来处理。
村长是个ฐ退伍兵,战斗经验丰ถ富,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一点不含糊,几个ฐ人凑一起,村长比划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意思是他跳出去吸引火力,其他四人一个对一个的揍,他再抓一个。商量好后,村长把家里的铁锅用绳子穿过锅耳朵系在背后,正好遮住脖颈,就是这背上顶个ฐ壳的造型有点让人眼熟。
随后两天,二大爷用狼肉狼皮换了些锅碗瓢盆菜刀粮食,总算勉强把日子支应起来。也因着打狼这事,村民们对二大爷算是有了几分好脸色,要不然他想换东西都找不到人去。
被村里人围着道谢的二大爷,颇有些不自在。只连连说着,不值什么,海边多的都没人捡了,快别谢了……
落荒而逃的二大爷跑回窑洞,却发现高大峰蹲在窝里没出去玩。没一会,二大爷就发觉不对劲,因为他不管干啥,高大峰都像个狗皮膏药似地粘在他后脚๐跟。
二大爷在第三次差点被绊个后脑แ勺着地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啦,把高大峰提溜到眼前,问:“你个ฐ驴娃ใ娃到底要干啥,快说,不说就喂你个臭脚丫ฑ。”高大峰被他爹的严å刑逼供吓了一跳,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为ฦ啥旁人都有小鱼和虾米吃,咋不给我带点啊,爹啊,为啥啊。”越说还越大声。
二大爷这是第二次听到高大峰喊爹,第一次是在他从大连回来的当晚。当时他也挺激动,还没啥感觉,可这一次听的他腿一软,真觉得有点太刺激了。二大爷心说,看来还是锻炼少了,以后要多听听就不会觉得有啥了,恩,就是这样。
咳咳,二大爷清了清嗓子,说:“嚎啥嚎,还能忘了你吗,转个面,把眼睛闭上!”高大峰心说,看,这肯定是耗子大仙要做法了,老老实实转过身去,闭上眼。
二大爷一阵瞎掏,然后淡定的说:“行了,转过来吧,都是你的,好好收着。糖块可以给人吃,其他的就别ี让人看见了,知道吗?”
高大峰此刻๑嘴巴都不知道吃啥好了,只能用疯狂的点头表示明白。两个小胳膊把炕上的东西拼命划ฐ拉到一起,也不知道他要往哪儿藏。
二大爷看着高大峰像狗熊掰棒子似地,捡起这个,掉了那个,撅腚弯腰忙的一头大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坏心眼的二大爷没去管小耗子高大峰会把东西藏哪儿去,转身哼着鬼调调去做饭了。
随着地里庄稼的成熟,全村都开始投入到紧张的秋收中ณ。今年天旱少雨,庄稼收成不比往年。在交过公粮和统购粮之后,最后剩ທ下的口粮只能维持全村十个月的消耗。
二大爷这次并没有直接填补粮食缺口,而是把实际情况报告了村长。村长现在做为ฦ高家坳生产队队长,手下有四个兵,二大爷管统计,其他三个分别管妇女工ื作、出工监督、物资保管。这次村长把手下的几个ฐ虾兵蟹将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管妇女工作的是杨大婶,她家孩子不少,这时候发愁的说到:“要是不交那么多统购粮,咱们今年收的粮指定就够吃了呢。”管监督的是村长的大儿子高光荣,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立刻๑说:“那不行,那是国家需要的,咱们就是饿肚皮,也要交齐了。”物资保管的是六十岁的高全川,他慢悠悠的掏出烟枪磕了磕说:“荣娃啊,国家让咱们交粮,可没有说让我们就算饿死也要交够吧?”高光荣听了这话,不由á得安静了下来。
村长想了一会,问二大爷:“全兴,你有啥想法?”二大爷挠了挠头说:“大家也知道我的,这也是才学好没多久啊,我反正觉得国家肯定不会说逼着我们交粮却不管我们死活的,最多就是交多些的村子表扬下,交少的村子如果是确实不够吃,那政府也不会说啥的。”
大家听了不由都点了点头,村长也一拍腿说:“行,那ว咱们就尽量交够,实在口粮要不够了,我就扯了这老皮,去找社长哭一哭去。”
交了粮后,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十一月初,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这场雪并不大,只下了一夜就停了,可它给二大爷提了个醒。想到夏天那似火骄阳,二大爷决定在冬天做些冰块,到เ了夏天拿破碗一扫,复制上一大堆,既可以降温还能ม多出不少水来,实在是棒棒哒。
当人还在幼年时,总有那ว么个时间段对水啊、火啊、泥巴啊这些自然元素比较痴迷,一般人的这个时期可能ม在四、五岁左右,熊孩子们的话可能持续时间久点。已经满了七岁的高大峰此刻正因为可以在组织的带领下正大光明的玩水而开心的直跳。
看他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六个ฐ搪瓷脸盆出来,说是要装水进去冻成冰,夏天拿来降温。高大峰顿时觉得他爹玩的就是高,玩个水都这么有意义แ,说出去谁听了不点头。哪像黑蛋他们,每次玩水回去都少不了吃几个铁砂掌。
二大爷把三个搪瓷脸盆装了井水,对高大峰说:“去找你张婶子要点红纸片,不要整张的,边角料碎末末的就行。”高大峰二话不说,狗颠颠的就朝邻๑居张嫂家冲去了。
等高大峰回来,发现二大爷在烧开水,挠挠头把红纸片递给他爹。二大爷瞥了下,朝那ว三个已๐经装了井水的脸盆努了努嘴,说:“去,一个盆里,丢â一点,再搅合搅合。”
等二大爷的水烧开后,那三个脸盆里的水已๐经变成浅红色的了。二大爷把开水倒进另外三个脸盆里,小心翼翼的也摆到เ了屋子外面。这样六个脸盆,三个红三个白,看的高大峰一阵傻乐。
二大爷瞅了瞅他这个蠢儿子问:“知道为什么要撒红纸片在那三个盆里不?”
高大峰半张着嘴寻思了下说:“是到了夏天好知道,哪些冰块可以吃,哪些冰块只能玩么เ?”
二大爷无奈的点点头,是啊,他这点年纪不就是惦记着吃和玩么,说起来,自己七岁的时候好像更愁人啊。
今年交粮的时候,统购粮的价钱比去年高一些,所以年底算了帐发了钱后,大家发现手里的票子多了些。虽然一家可能就多个两三块钱,但这些家伙们都很好打发,个个都咧着嘴的回家了。
这手里有了钱,眼看春节要到了,大家都开始准备年货了。二大爷如今准备起年货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的。最大的一份年货是给郑家准备的,打了三个包裹才算完。野味、粮食、油盐这些就不说了,还有二十来张兔皮和山核桃、野板栗,想着小孩都喜欢吃点糖,又装ณ了一大包农家做的那种敲糖就是用小麦和糯米做出来的那种白白的麦芽糖。
上个月,郑家的大儿子郑吉福写了封信来,一听就是那夫妻俩口述,大儿子代笔的。先是好好数落了二大爷枕头下藏钱的行为ฦ,又说给他收了些海ร味干货还有几套衣服,都打包裹邮ุ寄来了,让他记着点去问问到没到。
想着那些可爱可亲的笑脸,二大爷那鹰钩鼻子配牛眼的英俊反派面容不禁也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旁้边围着他爹瞎转悠的高大峰打了个冷颤,飞快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