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葭带我们去的是“东方魅力”酒吧,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谭咏麟和成龙,酒吧里挂了谭校长很多照片。人很多,大家围着舞台看表演。艾葭问我们看不看节目,都说没兴趣。于是我们上了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看夜景倒是不错。
北京会给我留下烙印么?
后来我问石友为为什么会把目标锁定尹榛,石友为笑了笑说钢琴师帮了他。我感到เ奇怪,钢琴师怎么เ帮了他。石友为说,尹榛和庄一每次去“玫瑰人生咖啡厅”喝咖啡都是庄一买单。我更加糊涂,这能说明什么เ,石友为ฦ说凭他的职业习惯,他认为ฦ这能说明很多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却不想跟我解释,我也不好多问了。
尹榛ี看也不看我,眼睛一直看着别处,显得有些孤傲。我忍住心底的郁闷,向他介绍自己:๘“我叫吴晴,是庄一的好朋友,庄一跟你提起过我吗?”
申ã世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眼,还记着那事啊,我不是早向你道歉了嘛ใ。”
我说:๘“什么都能忘,也不能忘了你的英名啊。”
长海、五花海、孔雀海、镜海ร、芦苇海、熊猫海、天鹅湖、五彩池、珍珠滩瀑布、诺日朗瀑布、树正瀑布……
看过很多地方的水,漓江的,丽江的,西湖的,似乎都比不上这里的水有神韵。站在它面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ฐ无喜、无怒、无哀、无惧、无爱、无恶、无欲的人了,七情六欲都被这水洗涤得一干二净。
我问他记住了我的什么,他说记住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头,眉毛,眼睛,鼻子,嘴马,脖子,甚至我的脚๐趾甲……
人们称他忧郁王子,他的确很忧郁,天生的忧郁๗,这也是他的气质,我喜欢他这样,快乐่地忧郁着。
他问道:“吃早餐了没有,没吃的话后座上给你准备了面包和牛奶。”
我一听面包咽在喉咙里,我连高尔夫球杆都没摸过更别ี说打球了,早ຉ知他是要找我去打高尔夫我绝不同意,昨晚的法式蜗牛还堵在胃里呢。
于是我把那ว天遇到秦渊的事告诉了石友为,石友为一听立即变得警觉,说秦渊去庄一家说明他们的关系不同一般,让我立刻给秦渊打电å话,他想见见这个ฐ秦渊。
我们在一家茶馆见了面,石友为ฦ向秦渊问了一些问题,他的搭档在一边做笔录。秦渊有问必答,十分配合石友为的工ื作,并且把他和庄一如何认识,以及交往的一些过程都详细地说了。石友为问到เ尹榛,他也说不知道,看来他对庄一的私生活也不怎么了解。
“还没来得及。”
“不是努力,要竭尽全力,知道吗?”
我问道:“是谁呀?”
“喔,庄一,她不在吗?”
缘分不停留
梅艳芳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可惜芳华绝代的她香消玉殒了,这歌听起来竟像是唱她本人,“花开花谢终是空,缘分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她匆匆一生爱过那么多人,到最后孑然一人凄凉离去。但愿她是索德格朗诗里溪谷中的一缕春风,去了森林最美的角落,或者悄悄绽放成一朵最美丽ษ的花。
难得这样清静,公司里女孩子多,平时吵吵嚷嚷的闹得要命。我干了一会儿去饮水机上接水喝,经过“黄鼠狼”办公室时隐约听到里面有呻yin声,我胆小,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杯子差点掉地上。大白天别闹鬼啊,不会是耳朵出了问题吧,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千真万确,是女人的呻yin和男ç人的喘息声,还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肉麻的话,像在做男女之事,我一下子心跳加快起来,胸ถ口一阵热。我知道“黄鼠狼”办公室的里间有个简易的小卧室,他常在公司加班,晚了就睡公司,有时加起班来一周不回家,为此集团还表扬了他的敬业精神。
估计是里面的人只顾亲热而且又关着门没注意到外面来人了。和老婆亲热没必在要公司吧,而且又是星期六,一定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我立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蹑手蹑脚๐走开了,水也没接,回到座位,关了电脑,轻手轻脚地匆匆离开了公司。
我生怕被哪个ฐ来加班的同事撞见,万一“黄鼠狼”的事情败露扯到自己้头上说不清,我赶紧出了漂亮的写字楼,还好,没撞到เ同事,我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到了楼下本能地看了眼停车场,“黄鼠狼”的桑塔纳2๐ooo旁้依偎着一辆红色的千里马,是“小鸡”的,我一下子明白了,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由á得暗自笑了笑。
虽然现在当领导的在外面“彩旗飘飘”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我没想到“黄鼠狼”一副正正经经的外表下居然也藏着这样的心,ไ“小鸡”漂亮迷人的笑容里也含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想到เ秦渊在公司也是老总,他那个助理姿ู色也不错,不知两人关系是否也如此……我想来想去脑แ子里乱乱的,心情糟糕透顶,心里怪怪的,像打翻了五味瓶,无端恼了起来。
我本来想回家,可是回家也没意思,白纯近来不怎么回家了,好像真谈恋爱了。我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不知去哪里才好,夏日的太阳火辣辣的,越心烦意乱,突然想到เ“岁月写意”酒吧,那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打了个出租车去后海。
外面骄阳似火,“岁月写意”却是另一个世界,凉爽舒适,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古筝不急不慢地弹奏着,深沉冷静,任你有多少烦多少愁多少烦躁,都会被这舒缓如水的古筝洗涤得干干净净。
依然是那个中ณ年男子,依然是一声“嗨,来啦”,依然是一些悠闲自在的笑声。这里的时钟好像不会走动,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
我要了杯“似水流年”,品着杯中的浓郁色彩,看着平静的后海和湖畔的青青杨柳,思绪万千,无端感叹时间如流水。在那些随水流去的日子里,男友离开了,我来北京了,庄一死了,好不容易和秦渊有一点火花又突然熄灭了……岁月它带走了许多,却沉淀得太少,只留下遗憾和隐隐的痛。
又想起一些过去和现在、与自己有关无关的人和事,想到เ最后,嘲笑自己,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时间它仍在一点点地流走,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在酒吧深沉的古筝声中坐了两三个小时,担心又喝醉,“似水流年”只喝了一小半,杂志翻了几本,这家酒吧很用心,为各种小资准备了各种杂志,有时尚杂志,有旅游杂志,有娱ຉ乐八卦杂志,有起居饮食杂志……
夜幕悄悄地拉上了,客人渐渐多了,我不想一人久坐,免得被猎艳的男ç人缠住,于是结账走人。刚ธ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竟然是王霏心。
王霏心也感到意外,“吴晴,是你呀,这么巧,一个人吗?”
我说是的,王霏心笑了笑,说:๘“太好了,那ว再坐一会儿吧,夜才开始呢。”他是客户,我不好拒绝,于是同意了。
“你经常一个人来吗?”王霏心笑着问我,他的笑很清澈。
“第一次一个人来。”
“喔,我经常一个人来,你有心事?”
“没有,走到เ附近了,就进来坐坐,听说这里的鸡尾酒不错。”
“你也知道这里的鸡尾酒?想喝什么เ?”
“随便。”
“那好吧。”王霏心要了两杯鸡尾酒,叫“天上人间”,很好看的酒,蓝天白云,红花绿草,的确是“天上人间”,风光无限,比起“似水流年”来,少一份伤感多一分明媚。
“我喜欢生活明媚一点!”王霏心端着酒杯诠释“天上人间”。
我轻轻抿了一口,甜多于涩,笑了笑说:“口感不错,也许像你想要的生活。”
王霏心说:๘“这样不好吗,岁月可以沧桑可以沉重,但生活没必要过成那ว样,对不对?”
我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及时行乐่呀?”
王霏心喝了口酒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是啊,人生得意须尽欢,干嘛ใ非要把生活过得沉重不堪呢?
从聊天中ณ我大概了解了王霏心的个人情况,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十几岁就去了英国,他有个姑妈在英国,他一直在英国上学,拿到เ了mBa学位,两年前回了北京,在一家国际知名外企上班,后来被秦渊挖到威แ华。说到秦渊,王霏心说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管理者,胸怀宽广,知人善用。
听王霏心提起秦渊,而且给予高度评价,想到他的风度儒雅精明干练,我心里不禁一阵悸动。还好,王霏心转了话题,笑嘻嘻地说:“我做了两年的市场工作,接触过不少广告公司的女孩子,很少有你这样不讨好我的,也不请我吃饭玩乐่,不怕我挑你的刺吗?”
我从来没请王霏心吃过饭,艾葭曾经提醒过我好几次,做项目负责人一定要跟客户那ว边的接口处理好关系,免得三天两头找茬,我本来想请的,可是一心放在媒体上竟把这事可忽略了。听王霏心这样一说心想莫非他对我有意见,连忙笑着说:“早就要请你,是你太忙了,这样吧今天的酒钱算我的,你说个地方明天请你吃饭,怎么样,不过说老实话,我的活也做得不错吧?”
王霏心笑了笑说:“呵呵呵,和你开玩笑的,我还就喜欢你这样全心全意认认真真干活的人,你要真像那些女孩子一样一心想和我套近乎ๆ活却做得乱七八糟的,任你是个仙女我也不正眼瞧你。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公关传播上你不能只讲数量,拿一些三流媒体充字数来糊弄我,还得讲究媒体质量。”
我不知王霏心的话是真是假,我的确用了不少三流媒体,不过从整体上来看,媒体还是选得不错,如果全用一流媒体,成本太高,姬如意那ว儿通不过。于是笑着说:“说我拿烂媒体冤枉我了吧,你看看里面有多少主流媒体。好了,先不谈工ื作,说个地方แ吧,明天请你吃晚饭,我也不知你这种在国外生活了那ว么多年的绅士喜欢什么เ口味的。”
王霏心笑着说:“说着玩的,不吃饭了,你唱歌怎么เ样,有时间请你唱歌。”
我说:“唱得一般般,你要不怕噪音污染,我就舍命陪君子,不过你得做好打12o的心理准备喔。”
王霏心笑着摇了摇头,又闲聊了一阵子,结账时我本来真心实意要买单,但被王霏心抢着买了。
王霏心送我回家,他开了辆黑色的别克君威,在车上他放了张《神秘园》的cd,音乐舒缓悠扬,似天籁之音。我听着听着只觉得被一种淡淡的忧伤紧ู紧包围了,快要窒息,有种无法形容的痛在心底慢慢扩散开来。
王霏心见我沉默不语,于是问道:๘“怎么了,你?”
我低声说:๘“你的音乐让我受不了。”
王霏心于是关了e》感动,我也是因为听了《nooe》这支曲子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我是个乐盲,第一次听这支曲子。”
王霏心笑了笑说:๘“1้9世纪,俄国有个名叫BoRodIn的化学教授,也是个ฐ业余作曲家,他和太太ekaTeRIna十分相爱,他太太是个钢琴家,为了送给太太一美妙的音乐,纪念两人结婚2๐o周年,BoRodIn于是作了这支曲子。”
“他一定是个浪ฐ漫的人。”
“应该是的。我每次听《神秘园》都能ม感受到很多东西,关于生命,关于自然,这些东西在平常喧嚣的生活中很难感受到。人们都忙着赚钱,哪有心情坐下来听音乐่。”
我说:“这种音乐明明有点忧伤,你还说喜欢生活明媚一点。”
王霏心笑了笑说:“只有感受过淡淡的伤痛才会用心享受生活的明媚呀。”
我说:๘“你是做市场的,我说不过你。”
王霏心笑着说:๘“呵呵,我说得至情至理嘛。”
我笑而不语。
到了小区门口,王霏心故意说:๘“怎么,不想请我去香阁坐坐?”
我说:๘“不好意思,我和室友有君子之约,不带异性回家。”
王霏心故意问:“男朋友也不许带回家?”
我脸一红,说:“我俩都没有男朋友。”
王霏心笑了笑,开着车走了。
回到เ家,听到白纯在卧室里哭,我敲了敲门问道:“你怎么เ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白纯在里面哽咽着说:๘“没事。”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紧呀?”
“没事啦,你不用管我,你睡吧!”
我想她可能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心事,不好多问了,于是去洗澡。洗手间里有一股很浓的消เ毒水味,白纯的浴ภ巾、脸盆之类的都不见了,她不会是嫌我不干净吧,她一直嫌我不爱收拾屋子。我心里别别扭扭的,决定明天好好收拾一下我的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