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不重，不过得休息一天。医院里的白褂大夫这么说，然后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天空和七海两个人。病房很窄小，空气不好，天空走去打开窗户，刚回头，七海已经睁开了眼睛。都是你害的。她的脸蛋在生气。什么เ？我得病都是你害的。关我什么事？你上次也是得这种病。我是被你感染了。是这样吗？真对不起。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把他的汗水缓缓吹干。刚才背着七海赶来医院的时候他出了一身汗。不过七海ร是个不懂得感激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把她的病赖到他的身上。你得赔偿我。她躺在床上盯着他说。赔偿？我没有钱，肉体要吗？呵呵。七海被逗笑了，那排美丽的牙齿又露出来。我就是要你的人。真的？他严肃起来。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很认真。明天是收牛奶钱的日子，我得用你的肉体帮我去收。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你去收钱的时候得小心。为ฦ什么？他又紧张起来。不小心就会遭殃，那里有很恐怖的东西。难道有恶犬吗？比恶犬更可怕！到底是什么？你说得好象我要去送死似的。呵呵。七海又被逗笑了。天空不是幽默的人，他可是在很严肃地问她。总之，我给你的忠告就是，去F栋收钱时要绝对小心。她用绝对这个词儿，他觉得问题太严å重了。风突然一大，把窗户吹得砰地关起来，吓了他一跳。回家睡上一觉，第二天天空便穿着七海ร的工作服去收钱。实在不巧的是，七海的衣服太小，他挤在里面，照着镜子看自己้像返老还童的怪物。他于是在外面又套上一件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稍后，天空就为自己的这个ฐ决定后悔不迭。天气实在热得不行，天空刚跑完一栋楼，汗水已经把衣服弄湿透了。他又不能把里面的工作服脱下来，不然人家不会把他当作牛奶公司的员工。汗水迷糊了天空的理智。他把七海的重要忠告给忘得一干二净。他那样走进了F栋。从八楼一层层地跑下来，没有什么事情生。跑到第五楼，天空一手推开楼梯门。哗啦，一团水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他全湿了。有人在旁้边笑起来，笑声不止一两个。丑八怪！丑八怪！送牛奶的丑八怪！天空把头滴下来的水珠拨开，睁开眼睛看清楚，正在哈哈大笑的是三个小男孩。地上有个破掉的塑料袋。天空想起大学时代也玩过的一个恶作剧ຕ：把水放在门沿上，静静地等待受害人推开门。然后大家会对那ว个ฐ落汤鸡哈哈大笑。不过那是在愚人节才会玩的游戏。现在，天空要生气了。你们在干什么？他尽量平心静气，毕竟站在面前的是小孩子。噢，哥哥，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三个小男ç孩眼神惊恐，像遇到大灰狼的小白兔。天空心一软，打算原谅他们。我们以为今天还是那ว个丑八怪来收牛奶钱。什么เ丑八怪？就是那个送牛奶的姐姐，长得像个ฐ疯婆子，可吓人了！带头的小男孩作出披头散的怪模样，天空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除了七海，还能是谁？原来七海口中那比恶犬还要恐怖的东西就是指这三个小家伙。天空现在非常认同她的看法。这些小孩子真的让人讨厌！有天早上七海满身湿淋淋地回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小孩，以后不能再对那ว个姐姐做这种事。知道吗？不要！谁叫她长那ว么难看！听到有人说七海的坏话，天空忍不住，弯起一个ฐ手指，轻轻地敲他的脑袋。笃！笃！笃！宛如夏天小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带头的小男孩哭了。真糟糕，另两个小男孩也跟着哭了起来。这在宁静的走廊里特别刺耳。不少人家打开门来观看，有个家庭主妇匆忙地跑过来。你干嘛打我家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实在是太冤枉了。天空把湿透的身体狠狠地抖一抖，水珠籁籁地落下来，以表明他才是受害者。但年龄这么เ大的受害者是得不到同情的，况且他又没有哭的本事。大家当然会站在那三个号啕大哭的小孩子一边。无论如何，天空要受到惩罚了。家庭主妇看到他身上的工ื作服，说要向牛奶公司投诉。太太，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不行！不行！太太，我愿意做一切事情来补偿我的过失。真的？一切事情吗？家庭主妇脸上浮ด起颇奸诈的微笑，天空被她这样盯着心里害怕。如果不是为了七海ร，他才不管这蛮横的家庭主妇去向谁投诉呢。洗马桶，扫地，换灯泡……好象除夕前大扫除似的，天空累得把一年的精力都耗尽，身上的衣服脏得不行，从洗手间的镜子走过，天空现自己的脸也因为刚ธ才清理杂物也一头灰尘。这就是家庭主妇要天空做的一切事情。她最后满意了，表示不会向牛奶公司投诉。倒是天空更想向国际人权组织投诉。天空回到家，现七海正在和五月跟着电视上的演唱会边歌边舞。她，精神奕奕。你从医院回来了？哦。现在身子觉得怎么เ样？这真是废话！他心里骂自己。跟她比起来，自己更像个ฐ病人。你去收牛奶钱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有点事。你不会是把我的牛奶钱拿去花了吧。不是！那为什么回来这么เ迟？七海咄咄逼人。她看到他身上仍有湿痕的衣服，火山爆般地哈哈大笑出来。你果然中ณ了那群屁小孩子的陷阱！我不是早ຉ叫你小心点吗？你没事吧？尽管是关心的话语，但有她的嘲笑作伴音，天空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可真会赖人。这件事与我何关？又不是我叫那些小孩那样做的。再说，我也是受害者。可是……要不是为了帮她讨回公道，他用得着教训那些小孩吗？天空犹豫片刻๑，把后面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再吞回去。就算他说了，十有八九，七海也不会感激他吧。他走进浴室洗澡。七海又在后面扔过来一句话。记得把工作服洗干净再还给我！他真的要生气了。浴室里放着一瓶新า的沐浴露，柠檬味的，用手倒出一两滴，他似乎闻到เ春天柠檬园的味道，耳朵也在使劲幻想着春天的鸟语声。他的心情随之爽朗起来。心情实在太好了，唱一歌吧。他这么想，唱起了五月她们经常哼在嘴边的歌。还不到เ一分钟。别唱了，好难听！七海大力拍打着浴ภ室的门，表示ิ强烈抗议。歌声立刻沉淀下来。他乖乖๔闭上嘴巴，准备安静地洗个澡。还是不到一分钟，外面却响起了他刚才唱的那ว歌。声音美妙至极，是电视上播放的吗？不过他也听得到五月在旁边的声音。喔，那是七海的歌声。他不得不承认，她唱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