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无奈地摇摇头,脚๐踩油门,小车上了大道,飞驰在环城高。
“《易传系辞上》说:‘一阴一阳之谓道;’道者就是指万象都具备两面性,既纷争也融合,在变化中彼此消长,保持动态,这其实是一种朴素的辩证唯物思想。”
主持人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潮水般掌声。
尊敬的宫教授,听说您精通易学,能ม用八卦图帮人找回丢失的东西,在此特向您请教:去年冬至的傍晚,我在姥湖的小船上写生时,忽然阴风四起,天地一片黑暗,我画夹上一幅没有绘完的水彩画ฑ不翼而飞了,能告诉我它飞向何处了吗?
“又有新故事吗?”
“当然有,想听吗?”
“上次那只蛛蛛吐出的红丝一直缠着我,偶帮你先解开这个ฐ迷团。”
“好呀,你说。”
“你走进的那ว个红木屋,其实不是屋子,因为ฦ屋子一般是方正形的,有门有窗,你说是长长的,四周封闭的,那可能是胡同,用红砖砌成的胡同;至于木屋上的窟窿射出红色的光束,可以解释为ฦ胡同的墙面上缺了块砖,阳光照射进来,在红色墙体上折射的光束……木屋里一只蛛蛛正在吐红丝,我想可能是砖墙上的缝线,交织在一块的图案就很像是红色蜘蛛网……”
“我从没进过胡同,周公,你的解释不合理。”
“是吗?”
“是。”
“汗,看来我这个ฐ斑竹该退位了,说说你的新故事。”
“怕吓着斑竹大人。”
“呵呵,偶能在这个‘梦室’里抢到第一把交椅,就是因为ฦ胆大。”
“那我可要说了。”
“说呀,洗耳恭听!”
“我梦见自己走进了野外,刚ธ下完雪,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现了雪印,宽宽的,长长的,一直拖向远方,没有止境,我尾随着雪印在雪地里奔跑,奔跑,跑得浑身冒汗,渴极了,我抓了一把雪团刚想塞进嘴里,手里的雪忽然化成了红水,从我指间流到了地上,那雪印也随后变成了红色,我被吓住了,拼命往回跑,已经来不及,整个旷野都成了血红色,我失去了方向,跪在那里大声哭泣,除了刺๐骨的风,没有回音,我哭累了,就倒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我听到了水声,是湖水撞击的声音,我似乎找到了出路,就往出水声的方向跑去,在一个冰山脚๐下,终于找到了湖,湖面上结满了冰,冰上覆盖中厚厚的雪花,是白色的,湖水照ั样在冰下涌动,就在我蹲身观察时,一个ฐ朱红色木箱子在冰面上无声地滑过,是长方แ形,散着油漆的味道,前方แ的冰层猛地炸裂开,木箱子咕咚一声掉进了窟窿,湖水即可成了红色,在冰下剧烈地碰撞着,我脚下的冰四分五裂ฐ着,我跌进了湖里……”
“没了?”
“我吓醒了。”
“又是红色?”
“唔。”
“也是木的?”
“恩。”
“红色?木……”
“是的,梦境不一样,可道具几乎是相同的。”
“蹊跷,你的梦真是少见,偶周公算是开眼了。”
“那就再拜托斑竹帮我解梦一回。”
“好的,下次给你答案。”
“恩。”
她退出聊天室,关闭电脑,瞅着阴暗的显示频神情恍惚。
6๔、不夜酒吧
连续的梦魇让欧阳雪精神高度紧张,害怕黑夜降临,害怕闭上眼睛,她想到了酒吧,也许在那ว,一个没有睡眠的地方,她能找到暂时的解脱。
“小姐,喝点什么เ?”吧台调酒师正娴ຒ熟地卖弄着调酒花样。
“随便。”她刚搬来时,其他三个姐妹请她来这酒吧喝过酒。
酒吧就在小区里,叫“不夜酒吧”,不夜,正是她需要的。
“那好,这杯‘粉红女郎’很适合您。”
“不,不要红色。”她垂着头,快将酒杯推开。
“行,那就‘白龙过江’,劲挺大的,您慢点喝。”
“谢谢。”
深暗的橘黄色灯光,萨斯管流淌的音乐,将酒吧笼罩在浪漫的情调中。
欧阳雪感觉头有点重了。
“小姐,这可是男ç士喝的。”身旁一个男ç人按住欧阳雪的手,欧阳雪没能将酒送进口里。
“我就想做个男ç人……勇敢……”对方高高竖直了风衣领子,从侧面只能ม看到脸部的棱角,很清瘦。
“你是单身?”他问。
“看出来了?”欧阳雪推开他的手。
“而且是新来的。”男人呷了口酒,将脸转过来,眼窝很深,鹰勾鼻子,棱角分明。
“神了您。”欧阳雪点点头,觉得这个男人眼力不错。
“来这消遣的大多是周围的居民,一个ฐ女人单独坐在这里来买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寂寞的单身,另一种是失恋中的女人,这酒吧能ม让她重温旧梦。”
“恩,怎么看出是新来的?”
“很简单,我没见过你。”
“你猜错了,我不寂寞。”
“噢?”
“是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
“说不清楚,反正是害怕,您害怕过吗?”
“当然,人都有害怕的时候。”
“能说说吗?”
“在我小时候,最害怕父母吵架,因为母亲总处在弱势,害怕母亲受到伤害;长大后,我害怕竞争,考试、工ื作,也包括追女人;我今年35,这个ฐ年纪的男人开始害怕岁月的流逝,每天过得太快。”
“就这些?”
“不够吗?”
“您说的大家都有过,其他的东西害怕过吗?比如做梦。”
“恩,有过,有人瞄准自己就要扣动扳机时,我手里的枪就是打不响;在瓜地里偷西瓜吃被一条大狼狗追赶,我怎么也跑不快;还比如看了《异形》后,自己的床上吐出一个龌龊的长舌头来……”
“都是让人害怕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要看您上床前的心境,职称评上了,我自然会梦见自己变成白苍苍的教授,连白也渗透着睿智。”
“多吗,美梦?”
“不多,您呢?难道害怕做梦?”
“恩,我一合上眼就做恶梦,好吓人。”
“一直都这样?”
“不是,冬至前一个晚上开始的,每晚都做。”
“都是恶梦?”
“恩。”
“有阴影?”
“没有,我一直很幸运,没什么挫折,包括现在也是。”
“看过心理医生吗?”
“我很正常,不需要心理医生。”
“别ี喝了,该回家了。”
“不,不想走。”
“改天见。”
“再见。”
欧阳雪就趴在吧台迷糊了一个晚上,也做梦了,梦见杯中的酒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