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独还不清情
-----夜释琉
他极有耐性地坐在我的旁边,也不开口,专心致志地看着我,他在等吗?等我的愤骂,等我的质问吗?
“他知道。所以他才故意说是我把你捡来的。”
后面又传来女孩抖的声音,“哥。你-ๅ--真的不要我了,要离开吗?像风哥哥一样吗?不要我了吗?”这回男孩只是把门默默地合上,走进冰天雪地里。
门外灌进一股冷风,女孩冲手哈了口气,手尖惨白得成了灰色。穿黑色礼服的男子抚拍女孩的头,“他走了。你放心地跟我回去吧!叔叔会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他拉着小女孩的手,她腕上的蓝色水晶把雪色给映蓝了。她看到自己靠过的玻璃窗上,那ว片冰雾流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你?跟着我?”他又平静了,波澜不惊。
“为什么?”离开这里似乎ๆ并不容易,跟在他后面时,我便察觉出这里被一些有力量的人锁住了,想出去就必须有更强的力量,“难道你不想离开吗?如果我可以出去,那你不也可以出去了吗?”只有出去,我才有机会回到洛伤居,没有禁锢的我才能ม以血代咒施展穿越术。
“孩魂。
灰莲。”
我抚平云火袖边的衣褶。“嗯,二哥对我挺好的,念裳就象个小粘虫,所以我应该去陪二哥解解闷,他毕竟是我二哥呀!”
云火别扭地说,“早去早回。”我一时调皮,便掐了掐云火的脸,再就不顾云火害羞地大笑而走。云火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只是雷矢,我那个恨海难填的弟弟,想至此,我不由嘲笑起自己了,他又不是我的亲弟弟,我呀!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走出碧池,绕过荷塘,穿过笑曳园,走上万廊时,我便止住了,整顿ู了衣裳๙,按照飘容所教的礼法一板一眼地行礼。
“朝望大人,晚上好。”屈膝成九十度,右手提裙ำ摆,左手手心向下端放于膝上,左脚位于右脚之后,。第一次如此规矩行礼ึ,实在很不习惯。一只青筋微突指骨刚ธ硬的手托住了我的臂扶起我,方正的脸上尽是岁月流过的刻痕,目光如两把利刃,刺得我直想往角落里缩。朝望,前代先王的老师,当今王的辅佐者,深受臣民们爱戴。先王当年遗诏,若其后代有不胜王位之人,朝望可废其子孙而另择贤良或是自立为王。自雷白辰继位以后,朝望仍尽心辅助,当年若不是朝望大人入山潜心修行十年,雷奔将军的失误便可被弥补,云国同西国之战也不会一败涂ิ地。
他的黑袍在曳动的竹灯下,显得愈的森然。
“去找二皇子吗?”这声音慈爱地竟像一名普通的长者。我讷讷地点头,“二哥需要人陪的。其实我知道父王名义แ上解除了对二哥的囚禁,实际上却仍没有给二哥自由,就像雷矢一样,血脉这东西真的很累็人。”在这般难得慈善的目光下,我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朝望一脸忍痛,苦楚凄笑,“也许命运就是我们改变不了的。莲公主你去罢!多陪陪二王子,日后只怕他再也没有这些日子有你相伴的快乐了。”他悠长悠长地望了我一眼,再就离去,步履沉重。他老了,他也不得不服老了,而命运一早便安排了,只有他不服,结果拼得玉石俱焚,倒头来却仍是白费心机。云国的命运早已谱写,尝试改变只会多添杀戮。他长叹一声,从心底地惋惜莲公主这如花的女子。
由近到远望着朝望,人老了,是不是心也变沉了。或许,我的将来也会在一片苍老中默默死亡。低暗自嘲讽自己้,自己还年轻哩!若是云想在此定又要笑话我多愁善感。不过朝望的一席话又是什么意思?雷腾以后再也没有这些日子有你相伴的快乐่了。这话有何用意呢?千思百想还是领悟不了,便只有调头直往刹星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