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抬头望望天。
小珑儿转头瞧见她，已惊喜叫道：“十一夫人！”
长身玉立的少年立于云烟间，俊秀温润，恬淡冲和。
十一忽然间哽住，呆呆地看着这人，淡白的唇颤了两颤，才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十一并未挣扎，只是含含糊糊地低低唤了一声：“泓……”
韩天遥恍恍惚惚地想着，待要细听她会不会再唤谁的名字，却已支持不住，也靠在山壁昏沉睡去。
小珑儿忙依言将清水预备停当，和饮食、褡裢โ等物都放到韩天遥手边，方แ才擦干眼泪，恋恋而去。
夜间听十一运剑，他已猜得她的剑必是宝剑，此时持剑在手，便愈加肯定。摸索着剑鞘上精致的纹理，他忽然顿ู了顿。
骄傲半世，终究落得连猫命都不如……
他也着实无法回答。
大雨里，她淡漠的神色正无声无息地龟裂开来，眼底更似有什么เ东西正逆着雨水烈烈如焚。
“韩天遥，起来，我带你离开……”
小珑儿猛地想起十一说过“没有夫婿”之类的话，立时意识到自己้可能ม说错话了，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
他性情沉静峻傲，但与雁词诗酒相交，甚是投契。来往于秋雁阁时，他时常与十一见面，彼此并不陌生。——可如今细细想来，他对她的印象，无非是个有酒万事足的惫懒女人，性情和气，从不与人争竞。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直到เ宣布纳她为妾后，她才渐渐有了“十一”这个更像代号的称呼。
十一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不是在救人，而是在送死……
可拖着满身的伤，并不是他小心就能ม躲过危机的。
但闻十一叹道：“我想醉死，可不想被烧死呀！”
她飞快地奔了出去，紧紧跟到十一身侧。
十一顿了顿，摸了摸它的头，低叹道：“花花，雁词已经死了，死了……
十一伸手，亦在雁词当年穿过的衣物上温柔抚过，方才快步奔到木梯口，扶着那栏杆轻轻一滑，人已๐悄无声息地落到楼下。而狸花猫在她落地后才拖着肥胖的身体纵到她脚๐边。
她抬手，继续喝酒。
朦胧里，又有斯人如玉，笑意清浅。
前面的草丛中便传来懒洋洋的“喵”的一声。也看不真它在哪里，只见到เ竹节般的棕黄尾巴笔直地竖着，慢慢挨过翠绿的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