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浣娘在雾气中退出去的身影,刘辩眨巴๒了两下眼睛,满头都是雾水。
“没有本王吩咐,如何能让人随意进来?”刘辩微微拧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的对那亲兵说道:“日后本王洗澡,任何人不得入内!”
手提着缰绳,刘辩缓辔而行,沿着街道走不多远,步行跟在他身旁้的典韦指着前方一片绿瓦黑墙的房屋说道:“那里便是官府所在。”
“如此本王是否应为民众请命,杀了这大阳令?”刘辩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向徐庶问了一句。
弘农王乃是帝王之后,权贵中的显贵。她一个乡野丫头,即便做妾,也是身份太过卑贱,刘辩虽站在她的身前,可在她看来,他们之间却隔着一道永远也逾越不过的天堑。
陶浣娘离去的背影,多少显得有些苍凉,看着她娇小的后背,刘辩心内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却又说不清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尸体留在野地里,腐烂后很容易滋生瘟疫!”看了一眼董卓军的尸体,刘ถ辩微微拧起眉头,沉吟了一下,对周仓说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埋了吧!”
这并不是一种人道的表现,而是参战的双方แ都清楚,太多尸体暴露在野地里,一旦ຆ腐烂,很容易引发瘟疫等疾病,掩埋敌人的尸体,也是对己方的保护。
陶虎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山下的董卓军正沿着河岸行军,陶虎已是不可能劝说老弱妇孺返回林子深处,无奈之下,他只得朝走出来的上千名几乎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蹲在最后面。
刘辩杀了董卓军的探马,在离陶家庄十多里外的山林中ณ,陶虎与几个ฐ村民正蹲在一片密林中,凑在一起谋划着什么เ。
“陶虎哥说的对!”围在身旁的另外几个汉子纷纷点着头,附和着陶虎的话。
往日人口颇多、还算热闹的村子,如今竟是一片死寂。走进村内,刘辩唯一能ม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和官兵们走路时发出的脚๐步声。
刘辩手按佩剑,领着徐庶等人径直朝陶虎家走去。
几百名黄巾兵倒也乖巧,整个释放过程默默进行着,竟是无人挣扎、反抗!
“谁能告诉我!”望着站在不远处黑压压的黄巾军,刘辩抬高嗓门,又向他们喊了一声。
一群黄巾军正想上前拦截,那汉子身后突然又蹿出了数十名穿着黄巾军衣甲的汉子。
百余名黄巾兵弓箭手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爆喝,还没回过神来,典韦已是冲到他们背后,抡戟朝他们劈了过来。
其中一个黄巾兵赶忙应了,从船舱里拿出一只顶端包裹着浸ฤ满桐油麻布的火把,点起火折,将火把燃了起来,双手举着走到徐庶身旁。
站在河岸边上,刘辩望着河中心那艘也点燃了火把的渡船,对身后跟着的周仓说道:“让视力正常的兄弟们备好弓箭,谨防有人夜间劫营!”
周仓提起“大军”二字,刘辩不免苦笑。两ä千多人的队伍,在各路诸侯眼里,顶多不过是一支先锋的人数,可在刘ถ辩的麾下,却是所有的力量。
步兵的速度,终究不及骑兵,一直行进到午间,刘辩回过头还是能看到卧牛山的浮ด影。
与此同时,洛阳城相国府。
跪坐在厅内的,都是董卓平日里视为ฦ心腹的官员。
蹿进屋内的风儿轻拂着烛火,跳动的火苗映亮了屋内的摆设,在木屋的一角,早已铺上了厚厚的褥子。
右侧的兵士撇了撇嘴,两名兵士相互对视了一下,随后面朝正前方,挺直了身板。
当初ม在陶家庄,刘辩改变了前往颍川避世的主意,决定寻找各路诸侯,共同讨伐董卓,那是不想看到百姓再被强人欺凌。
“殿下!”正望着满天的星斗,盘算着将来该如何在这乱世中占据一席之ใ地,刘辩的身后传来了周仓的声音。
游到เ一半,刘辩已๐是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呸呸!”浪头过去,刘辩把嘴里的河水和泥沙吐了出来,他背朝着河流上游,接着向正在游泳的几个兵士喊道:“加把劲,就快到河岸对面了,一千多兄弟的性命,可都把握在我们手中ณ!”
方แ圆五里内,并没有董卓军的存在,只是前往西面勘察的几个斥ม候带回了消息,就在离他们只有三四里开外的林子里,发现了军队驻扎过的痕迹,想来应该是高顺率领的董卓军,头天晚上就驻扎在那里。
而此时,在山林的南面,一支上万人的董卓军,分成二十支五百人的小队,进入了大山,四散开来,在山中寻找着刘ถ辩等人的行迹。
话说到这里,贾诩转过身,从吕布等人身旁้走过,指着军营中那片已๐快被扑灭的火焰,对吕布等人说道:“洛阳城,关口重重,四处皆有重兵把守,弘农王却能ม成功脱离,可见他在遇见危险时,有着提前预ไ知的能耐。寻常人攻破虎牢关,定然会死守关口,而我等来到เ此处,却是连一个ฐ贼人都没见着,除了弘农王,恐怕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气度和胆魄!”
在邙山之内,刘ถ辩只带着不足百人的黄巾溃兵,却能在数千精锐官兵的围剿下成功脱逃。以贾诩看来,吕布虽然为人敏慧,可与擅长逃脱的刘辩相比,却还是要稍稍的逊色一些。
虎牢关的大门洞开,百余名董卓军兵士缓缓的走进关口,就在最后一个人即将入关的时候,他们抬着的那些伤兵猛然蹿了起来,抽出事先藏好的长剑,朝着守卫关口的兵士扑了上去。
百余名随同进关的兵士全都撕去了左臂衣袖,抽出兵刃,朝着关口附近的守军猛扑过去。
“殿下!”那ว人影靠近了刘辩,把声音压的很低,对他说道:“方แ才有兄弟听到乔真……”
“带着这样的一支队伍,要兵器没兵器,要士气没士气,兵士之ใ间的战斗配合,更可以说是零!”刘辩轻叹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周仓说道:“不过我相信,我能领着他们战胜贼军!”
“好了!跟一个死人计较这些!”一旁้的另一个董卓军伸手朝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向那扭头瞪眼的东郡兵哝了哝嘴说道:“你手起剑落,他便人头落地,让他多瞪两眼又待如何?”
“殿下……”眼见一群东郡兵又要遭受屠戮,典韦小声唤了刘辩一句。
连续走了两ä天,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多无人的村庄,却是连一支诸侯联军或董卓军都没遇见。
以他现在的实力,投靠某一路诸侯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出来。手中ณ无兵,只是有个废帝ຓ的虚名,诸侯即便收留了他,也定然会将他当成傀儡使唤。
“兄弟们快些走,今晚我等找个村子住下!”抬眼朝前望了望,刘辩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汉子们喊了一嗓子。
离开黄河岸边,队伍连续奔走了近两个ฐ时辰,在他们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座村落。
“且慢!”跟在刘辩身后的典韦和周仓刚转过身,与刘辩说话的那ว个兵士就连忙叫住了他们,对他们说道:“既ຂ发现有人蹿到此处,当禀明将军,多带人手前来才是……”
提及抓人,刘辩并未请求这四个兵士一同前往。
村子离黄河岸边很远,可在夜间,冲天的火光却是足以引起黄河岸边董卓军岗哨的注意。
连续放火,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放火的根本不是前去追赶的董卓军,而是逃跑的刘辩等人。
“我们是一支有信念的军队!有信念的军队,就必须ี有全新的军纪!”官兵们呐喊了一会,刘辩朝他们虚按了两ä下手,等他们静了下来,才接着向他们喊道:“本王请军师定制了我军的军纪,日后所有人都要严格遵守,不许违逆,可能做到เ?”
“能ม!”数千名官兵毫不犹豫的呐喊着回答了刘辩的问题,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转向了站在刘辩身后的徐庶。
“请军师宣读军纪!”官兵们已动员的差ๆ不多,刘辩向后撤了一步,对徐庶做了个ฐ请的手势。
徐庶拿着一卷竹简,抱起双拳,深深向刘辩躬身一礼ึ,接着站到高台最前方,展开竹简,对官兵们喊道:“大汉铁军,军纪共有九条八十一款,众军谨记,莫要懈า怠!”
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兵,徐庶将竹简平举在眼前,高声念了起来:“慢待军务者,斩ล!掳人妻女者,斩ล!军情不明虚报者,斩ล……”
向官兵们训了一通话,刘辩已๐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徐庶念出的军纪,他是一条也没听进去,站在徐庶身后,他只觉得两ä腿发软,眼前一阵阵泛黑,直有种摇摇欲坠,即将倒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