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公主的表情很平静，看着李素า低声道：“以前……我骗了你，我其实不是宫女……”
栓着身子的麻绳狠狠往前拽了一下，李素和东阳一个踉跄。
玄武门之变逼自己的老爹李渊退位后，李世民为ฦ了让老爹安心养老，在长安城内给李渊修大明宫，谁知大明宫没修好，李渊已去世，大明宫只好停建，但是口袋里的钱不花掉，李世民总觉得它烧得慌，于是太极宫又开始轰轰烈烈的扩建工程。
东阳公主好奇地看着他：“修什么เ房子需要动用工部ຖ的工匠？你可不能逾制ๆ啊，房子高多少，用什么大梁，描刻什么祥兽，都有礼制ๆ规定的，逾制可要被官府治罪。”
不知过了多久，李道正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使劲吸了一下鼻子，仰头看着天，长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儿子写的诗收起来，塞进怀里，如同什么事都没生一样，安静地离开。
回到家已是夜里，李道正推开柴扉之前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眶，又是平日里古板沉闷的模样。
“郭夫子，事到如今学生只好跟你说实话了，没错，你的想法很正确，那些诗……真不是我作的。”
“道……道士爷爷……”郭驽目光呆滞，深受打击的模样。
“女儿……”东阳公主从小到大都很老实，也不习惯说谎，现在却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殿内其余的皇子公主们轻笑不已，这些笑声是嘲讽还是善意，唯有自知。
李素看着自己的字，不由皱起了眉，不争气的字，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李素没理她，刷刷几下，用鞋底抹平了字迹。
“从前有只丑小鸭，很丑很丑，老娘怀它的羊水很可能是硫酸……不对，鸭子是蛋生的，嗯，反正很丑，还在蛋里的时候，这只蛋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弄到鸭群里去了……”
“……最后丑小鸭终于变成了白天鹅，而它也终于找到了它的天鹅父母，好了，故事说完了。”
东阳公主沉吟半晌，忽然妙眸一亮：“‘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原来是你！”
说了几句话后，东阳公主心中那ว点羞意和懊ิ恼渐渐消散，重新恢复了好心情，闻言笑道：“村学的郭先生把你的诗送进了公主府，我……们公主府的人都在传诵你这诗呢。”
程处默尴尬之ใ时，程咬金却兴冲冲大笑道：“俺儿子文武双全，有啥不懂的尽管请教，吓死你们这帮老杂……老长辈。”
他现在才觉这笔买卖做得不利落，早ຉ知如此，应该让那小子逐字逐句解释一遍再放他走才是。
李素气得想笑。
“我想通了……”李素忽然改了口风，神情很严肃，目光透着一股子欣赏，非常诚恳地看着王桩道：“我尊重你们的志向，好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大丈夫生于世间，富贵功名当从马上取！”
铁匠师傅仔细琢磨了一下活字印刷版，估了个大致数，做几千个小铅块是个大工程，少于两贯钱不干，而且铁匠很热心的指点了迷津。
李素懂了，但没去宗圣宫，因为……没钱。
但是，棋子又何妨？终归已走出了那座阴冷的太极宫，从此默守着封地，或者将来有一天，她这颗棋子再次有了被利用的价值，被她的父皇摆上棋盘，将她尚给某个需要拉拢的臣子为妻。
做为一个女子，东阳公主ว是美丽无暇的，她有着修长苗条的身材，美丽ษ如画的娇容，黛眉如柳，红唇如焰，眉心中间贴着一个绿色的三叶眉心妆，至于如今贞观年间女子流行的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等等妆容，东阳公主却都没做，仅只一张雪白无暇的素面，不施胭脂的俏容里，透着几分淡淡的郁๗气。
为ฦ未来做好了打算后，李素า起身往屋外走，也去自家地里看看，不能让老爹一人忙活。
李素将毛笔开了锋，砚台里滴了点水，新买的墨条在砚台上缓缓磨了一阵，然后用心思索着繁体字的写法，良久，终于落笔。
“爹说了，咱家三个孩子，今年年景不错，应该有个好收成，三个ฐ孩子里面可以选一个去村学读书，家里供得起。你也知道，我哪里是读书的料啊，家里老四还小，于是我使劲推让给老二，老二更不是读书的料，使劲推给我，我们推来推去，后来……打起来了。”
李素很想好心的跟他解释一下何谓基因遗传，毕竟骂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狗日的”“杂碎”这种词汇，对他本人也很不利，而且不孝，被他老爹听到真有可能ม把他扔井里，反正王家孩子多，淘汰一个不灵醒的，对王家种族优化的百年大计来说是好事。
“李素，你在做啥咧？”王家兄弟好奇地凑过来。
李素叹了口气：“牙刷，当然是刷牙的，难道用来洗马桶吗？”
很无语啊，一件如此猥琐的事情，竟被兄弟俩生生搞出“剪不断ษ，理还乱，是离愁”的伤感诗意出来，而且诗意的对象还是一位重达两百斤的……女壮士？
“对了，今早村里出大事咧……”
“不想当官？为啥？”孙思邈眉头微皱。
李素า眼皮一跳，急忙道：“万金和良田这个可以有，真的可以有，至于当官……”
“对，猜的，乱七八糟猜一猜，胡搞瞎搞一下，就猜中咧……”
牛痘知识的来源实在不好解释，真相往往很复杂，真相要追溯到เ一千多年以后，而且先要跟老爹解释地球磁场，宇宙黑洞，光可以导致时光倒流等等……
急促的脚步声在深夜的殿外长廊上回荡，李世民心头愈沉重，仿佛压了一块重石般喘不过气来。
殿门外，一道战战兢兢的身影跪下，却是一名宦官。
孙思邈也在李素身边蹲下，斜眼瞥着李素：“小娃娃，你说说，怎样用母牛治天花？”
李素指着母牛的乳头周围那几块了脓ใ的疮斑，道：“这头牛也患了天花，但是牛的抗体和免疫力比咱们人类要强很多，虽然天花都是同样的，但牛经过自身的抵抗和免疫之ใ后，已能产生一定的免疫能力，所以天花对人来说是至死之疾，但对牛来说，却鲜见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