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为了维持她在大少爷心里的形象,老太太往后也不敢太过分了。
见着自家哥哥这样,徐昭哪里不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便站起身来,刚想说话,就被徐谨拉着从头到เ脚检查了一番。
崔若盈从丫ฑ鬟手中接过药碗,一边和老太太说着话,一边侍奉着老太太喝药。
老太太一听,脸色便不大好了,盈丫头这么说也是为了她,王氏如今是愈发的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连翘说着,眼中只带着一抹不屑。
“三太太留แ下话,如今那孩子养在莲姨娘屋里,罗氏如今不得宠,也不敢到เ三老爷那里闹,不过奴婢可觉着罗氏不像是能安分的,保不准往后起了心思,将那孩子再要回去。”
分明,是存心给三太太添堵。
老太太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之前就答应了,只要她生了儿子,就许她进府里。”
哪怕她如今还敬着老太太,却也不比从前了。
徐瑶抿嘴一笑,抬起头来看了徐昭一眼。
等到晚上的时候,周氏才从荣欣堂回来,徐昭听了,忙起身去了正房。
周氏听着,轻轻笑了笑:“不过是商量着,老太太这会儿气都发不出来了,只一味的怨你大伯母,说是当初就不该定了这亲事,如今才害了你大姐姐。”
说着,就带着半夏径直走开了。
她是她父亲的姨娘,便算她半个ฐ长辈,她怎么能这般无礼。
大姑娘打小规矩,又没有见过后宅得那些个肮脏事,才被那ว下贱的通房给算计了。那通房实在是个狠毒的,竟然舍得了自己้肚子里的骨肉来诬陷大姑娘。
徐徽哽咽的应了声是,才站起身来。
更何况,瞧着大姐姐如今这个样子,虽然伤心,可也并不强硬着想要退了这门亲事。
她虽觉着大姐姐可怜,可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她能过问的。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徐昭福了福身子,柔声请安。
待徐昭坐下,老太太才对着屋里的几个姑娘道:“徽姐儿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你们姊妹们也多亲近亲近,往后等徽姐儿嫁出去,见面儿的时候可不多了。”
徐昭说着,就直起了身子朝周氏身边走去。
听着自家娘亲的话,徐昭微微一怔,不由道:“祖母向来最疼大姐姐,府里哪个不知道。”
徐昭听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房长子长女都是莲姨娘所出,嫡出的四少爷15岁,七姑娘才刚ธ满三岁。
临走的时候,见着徐徽朝她笑了笑,眼中ณ夹着一抹歉意。
徐昭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等徐谨上来后,马车才缓缓行驶开来。
徐昭听了,也不客气继续看了起来,走到เ一个馄饨铺子前,便走不动了。
她出来逛街,除了买东西,就爱吃这些街边的小吃,徐谨怕不干净,吃了难受,向来不让她吃这些。
徐昭一听,只诧异了一下,就明白过来。
往后,府里怕是没那么เ清净了。
于是,徐昭就和自家娘亲商量起来。
“只是半个月时间怕是不够。”周氏有些为难道。
知道表哥要回来,这些日子她每日都精心打扮了,就想让表哥见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可表哥回来,却是连见都不肯见她。周氏和梅姨娘都在屋里,独独把她排除在外。
屋子里,徐秉臻正问着周氏府里的事情,不时和徐昭说几句话。
“-ๅ-”所以说,他是一直抓着她的把柄不放了吗?她以为这件事情在上一回早ຉ就解决了呢。
紧接着,徐昭就见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ฐ檀木盒子来,递到了她手中。
不等徐徽开口,徐昭就忍不住抱怨道:“娘亲也太偏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女儿是捡来的。”
周氏觉着好笑,嘴里却是说道:“要罚也该回去叫你父亲罚你。”
“老太太!”大太太王氏见着老太太不对,担心老太太闭过气去,忙上前掐着老太太的人中。
这话,着实有些重了。
徐昭不知道徐徽怎么เ会露出那种害怕和紧ู张的表情,可直觉告诉她,这二皇子,一定有什么危险。
“二皇子若不嫌民女笨嘴拙舌,民女自然乐意陪二皇子出去。”
“娘亲难道不生气?”
这时候,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口的婆子就回禀道:“太太,姨娘和五姑娘来了。”
“娘,女儿好好的,咱们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徐昭虽然觉着有些小题大做,可不管是自家娘亲还是薛妈妈,都坚持怕她受了风寒。
二人堵在了寺庙后门那儿,所以徐昭别ี无选择,只能往山上跑。
徐昭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喊道:“救命啊!”
梅姨娘站起身来,有些惶恐道:“叫太太见笑了。”
周氏看了她一眼,到เ底没说什么,知她这些日子私下里将新做的几身衣裳都叫人拿到外头给当了,所以才穿了旧日里的衣裳。
“太太害喜厉害,这几日可好些了?”
梅姨ถ娘问了几句话,见着徐昭坐在一旁,面色便有些迟疑。
“没事你就先回去吧。”周氏开口道。
“太太!”
梅姨娘抬起头来,跪到地上求道:“求太太开恩,将五姑娘给接回来吧。”
这些日子,她也去求过老爷,可老爷根本就铁了心思要叫茵姐儿吃了苦头,她想求老太太,老太太却是病了。到头来,她只能来求太太。
周氏皱了皱眉,看着屋里的丫鬟一眼,道:“还不快扶姨娘起来。”
“太太,求太太开恩,五姑娘在庄子上也住了好些日子了,如今天愈发热了,姑娘身子怕是熬不住。”
听了这话,周氏挑了挑眉,只说道:“老爷罚她去庄子上,也有几个婆子照顾,又不是要她的性命。你哭哭啼啼,是觉着老爷罚错了,想要害死自个儿的女儿。”
周氏的话音刚ธ落,梅姨娘的脸色便一下子惨白起来。
“妾身不敢。”
“好了,我也有些乏了,下去吧。”周氏挥了挥手,道。
梅姨ถ娘还想说什么,见着周氏的脸色,到底是没敢开口,站起身来行了个ฐ礼ึ,才出了屋子。
“听下头的人说,姨ถ娘也去求了父亲,父亲不答应,说是叫五妹妹在庄子上好好反省,等学好了规矩,再回来。”
周氏听了,笑了笑:“你父亲那样的性子,哪里会她一求就松口了,梅姨娘到เ底是生了你五妹妹,这些日子当了不少东西,她是想见你五妹妹去。”
周氏说着,又吩咐薛妈妈道:“你去茗烟阁一趟,告诉她,就说我许她去庄子上瞧瞧五姑娘,等晚上就回来。”
薛妈妈听了,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见着徐昭一脸不解的样子,周氏微微一笑,道:“你过来,娘告诉你。”
徐昭走到เ自家娘亲跟前,才听她道:“这后宅里,威信是一回事,可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了,适时给个甜头,才是最好的。”
徐昭听了,琢磨了一会儿,慢慢明白过来。
“娘亲是说,父亲不将五妹妹接回来,娘亲就给梅姨娘恩典,许她去看五妹妹,这样梅姨娘就会感激娘亲。”
周氏点头道:“恩威并施ๅ,才能叫她安分守己้。”
徐昭很是佩服自家娘亲,怪不得这些年梅姨娘待娘亲格外的敬重,哪怕徐茵再折腾,也没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这边,薛妈妈从锦竹院出来,一路去了茗烟阁。
门口的丫鬟见着她,只觉着诧异,连忙将她领ๆ进了屋里。
刚一进去,就见着坐在桌前抹着泪的梅姨娘。
梅姨娘见着她进来,脸上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道:“妈妈怎么过来了,可是太太有什么吩咐。”
薛妈妈闻言,看了梅姨娘一眼,才道:“太太开恩,许姨ถ娘去庄子上看五姑娘,马车已经叫管家备好了,姨娘只收拾了东西去便是了。”
梅姨娘一听,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太太当真”
“太太说了五姑娘总是姨娘生的,总不好叫姨ถ娘一直担心着,老爷那里,太太会去回禀的,姨娘等晚上的时候回来就是了。”
听着薛妈妈的话,梅姨ถ娘眼中满是感激和喜悦。
这几个ฐ月,她日日提着心,心里头不踏实,晚上一睡着就会梦到เ茵姐儿在庄子上受苦。
茵姐儿虽是庶出的,前些年老太太可是当嫡出的姑娘养的,便是太太和老爷回来,也没叫茵姐儿受了太大的委屈。
庄子上清苦,茵姐儿怎么เ能受得了。
“多谢太太恩典。”
“姨ถ娘若没什么吩咐,老奴就先回去了。”
薛妈妈告退出来,梅姨娘就将梳妆匣里的首饰全都拿了出来,装在了包袱里,还有之前当了东西的碎银子,全都收拾起来。
她不得宠,平日里只每月几两例银,这些年茵姐儿心气儿高,叫人给她做衣裳也花去了不少。所以,并没剩ທ下多少体己银子。
看着桌上的包袱,梅姨ถ娘眼中竟涌起了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