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涌ไ起一丝嘲讽，冷冷道，“如果我真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娶蒋璧影的，还能轮得到เ你？”
“什么？”洪阳猛地睁开眼睛，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吼，“你说什么？”
“人太多了啊，”康天真眉飞色舞道，“我本来还想帮你要个签名呢，但没挤进去。”
罗子庚轻巧得关了厨房门，笑着抚摸他的脑袋，“所以，说说吧，你跟璧影到เ底干什么去了？”
“不要去，”康天真断然道，“这老杂毛一定是想要害你，我对他太了解了，哼！阴谋都暴露了还敢耍花腔，信不信明天小爷就找人套他的麻袋！”
挂了电话，康天真一脸日了鬼的表情，嘴角抽搐着，“他是吃错药了吗？为ฦ什么对你突然这么เ恭敬，感觉好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样。”
“天真想跟我结婚吗？”宋文渊道，“像洪阳和璧影一样光明正大的举行婚礼，接受大家的祝福。”
“哦，”康天真扁了扁嘴，“那我们可以出国去结，我爸妈就是合法夫夫，西雅图对同性恋还是很友好的，唉，算了，想一想就觉得好麻烦啊，硬要一纸婚约好像也没有什么เ用，大伯和师父没有领证也过了二十多年，还是别去了。”
蒋璧影飞奔出大楼ä，看着近在咫尺的洪阳，猛地停住脚๐步，捂着嘴，“天哪……”
洪阳拿出戒指，单膝跪下，深情地说，“璧影，嫁给我。”
宋文渊忍不住笑起来，搂着他温存半天，重新进入状态，卧室中小夜灯昏黄温暖，两具*โ紧紧ู拥抱，热切地爱着对方。
“我也爱你，”康天真睁开眼睛看着他，水汪汪的眸子中全是迷恋的爱意。
孔信点头，接过宋文渊递过来的一张照片，“这是台北故宫馆藏真品的照片，大家可以看到，几乎ๆ完全是一模一样。”
人们涌上来一一看完，发出了惊叹，有人在惊叹康仿的精妙绝伦，有人在惊叹孔信的眼力刁钻。
宋文渊失笑，“看来干得还不够，一起床就开黄腔，”他走过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洗个澡，然后开饭了。”
“没、没事，”康天真不知道想到เ什么，脸蛋红扑扑的，小内八跑进浴室，脱了睡衣冲澡，温度稍高的热水冲在身上十分舒服，他特意冲了冲身后，这一夜一天做得太疯狂，身后有点肿了，刚才被他一拍，又麻又疼，感觉十分羞耻，他用手指清理了一下，感觉到宋文渊的儿子们顺ิ着热水流了下来，有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幸福感。
洪奶奶拄着拐杖送出来，连声笑道，“哎，快去吧，别担心家里啊。”
“咋不听媳妇话呢，”洪阳道，“奥迪是有点俗气，不过……”他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疯狂地蹭了蹭，“让我也俗气一把吧……”
康天真倏地抿紧了嘴唇，他蹙起眉头，想到了好几种可能，低声问，“你觉得她是嫌贫爱富，不愿意认你？”
“我不知道，天真，我不知道……”宋文渊拉住康天真的手，喃喃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认我，我……我很……”
康天真双手瞬间从身前移到身后，捂住了屁股，狼狈地跑进浴室，扒着门对他吼一句，“把眼睛闭上！”
洗完一个超级羞耻的澡，康天真穿着他的小熊猫睡衣，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顺便视奸宋文渊洗澡，一报被看光之ใ仇。
“上靶了！！！”康天真兴奋大叫，再次举ะ起弓箭，“来来来，宋文渊你再扶我一下，我好像找到感觉了。”
“也没有系统的练过，就是陪洪阳来玩了几次，”宋文渊顿了一下，说，“我比较有天赋。”
王三笑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车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笑脸，他手指拈了个花，嗲â声道，“去接我们亲爱的二铁呀。”
几乎是与此同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李二铁拎着一个ฐ鼓囊囊的蛇皮袋，出门头也不回地直奔向黑暗中ณ，身后一个ฐ微胖的女人追出来，低声道，“你要小心。”
宋文渊不是第一次和他喝酒了，十分了解他的酒量，盯着酒瓶里那不断下降的水平面，暗搓搓地想喝吧喝吧看不醉死你！
“不错，”康天真咧嘴笑起来，“你这人虽然阴沉无趣，但很聪明，是个ฐ很好的兄弟。”
宋文渊淡定地提起拳头。
“不、不、我眼力很一般，”男ç人慌张地自谦，“我什么都不懂，都是我的古董经纪人建议的，他说这本书一定能ม升值。”
康天真认真回忆了一下那短短几分钟内赵良的动作，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怎么เ将房卡这么大个东西塞进宋文渊领口的。
“不止，”宋文渊垂眸，仿佛又回忆起了往事，唇角翘起一抹不屑，“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什么犯法他干什么。”
“算啦，不逗你了，”蒋璧影悻悻地收回手指，拢一下头发，“待会儿一定要拍卖，千万不要让某些庸俗的土豪钻了空子。”说罢，还十分明显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她什么意思！”
“妈蛋！”康天真懊恼地坐在窗台上，耳朵耷拉着，恨声，“如果我真的会空手道，一定把他们全打成担担面！”
“我不饱就行，”孔信将他从窗台上拉下来，踢一脚屁股，“去楼下鲜芋仙给我买一碗芋圆2号，我想吃小珍珠。”
“随便你，我只想卖了这玩意儿，眼不见为净。”
“也许方法有些过激，但他对你也称得上是一片痴心了，”宋文渊好心地为康天真说话，“我觉得你不妨和他试试，也许还有很多闪光点你没有发现呢？”
宋文渊温文尔雅地笑而不语。
青年拽起挎包翻了翻，刷地两扎红票子甩在了地摊上，嚣张道，“我出两万！！！”
“……”宋文渊呼吸一窒，定了定神重新打量眼前这人，只见其一身灰扑扑的卫衣牛仔裤，背着个半旧的帆布挎包，不像是个正经收藏古董的人。
难道是个对古玩一时兴起的富家子弟？
不对，没有钟鸣鼎食之ใ家的贵气。
倒卖古董挣差价的二道贩子？
不，也没有那ว种浸淫人情世故多年的油滑。
或者……真的是个眼力卓绝的少年英才？宋文渊眸色略显深沉，好眼力是在真金白银之中ณ洗练出来的，此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单阅历这一条，就不合常理。
几秒钟内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宋文渊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大概，这厮就是一败家的棒槌吧。
“两、两ä万？”小贩吓尿了，“小宋，你看这……”
狠狠再看一眼这个精致的木雕，宋文渊闭了闭眼，摆手，“算了，给他吧。”
开价三千的东西被抬上两万，小贩高兴得舌头都打结了，手脚๐麻利地给包起来，恭敬得跟供佛爷一样，“小帅哥看着眼生啊，您不常来咱古玩街吧，怎么称呼啊？”
“我？我怎么会眼生呢？”青年仿佛十分不满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手指弹弹衣袖的灰尘，微笑，“丰ถ神俊逸、惊才绝艳、才貌双全、人称火眼金睛的金陵一枝花康天真，听说过吧，不才，就是在下。”
宋文渊：“……”
“……哈！哈！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小贩演技颇为浮夸地拱手，“康小哥以后要多多来照顾生意啊。”
“那是自然，咱们相识即是缘分，以后我必会多多照拂你哒，走了哈，下回还来你摊儿买东西，”说完，康天真双手捧着鸳鸯暖手，高兴得摇头摆尾地走了。
旁边一路人悄悄戳一下小贩，“这二百五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哪儿蹦出来的？棒槌一个，”小贩坐在马扎上点钱，随口道，“钱多烧的吧，那破玩意儿三千到顶儿了，脑筋不正常才会出两万，小宋也真是蔫坏，故意抬价。”
宋文渊叹气，“我还真不是故意抬价。”
“老哥还不知道你的？”小贩点完钱，笑着看向他，“说实话，咱这条古玩街上每天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年轻一辈还就数你是头一份了，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那ว玩意儿的真正价值？”
“不瞒你说，”宋文渊道，“那个鸳鸯暖手，是我家的旧物，本是一对，文革时期从我爷爷手里被没收的，包括它底下的那块伤，也是当年造反派挖下来检验是否是真香而留下的，七千不亏，两万……不值。”
小贩不屑地一笑，“嗨，看来那小子还真是个ฐ棒槌！”
宋文渊没有再说话，常言道乱世黄金盛世收藏，如今大家生活富足，什么三教九流都涌进了收藏这个圈儿，有人拿古董当那ว晴空的月色，有人拿古董当那下蛋的母鸡，都只是收藏观念不同而已。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文渊扫一眼手机屏幕，与小贩道了声别，抬腿往街边一间古色古香的店铺走去。
“文渊，你准备几点过来啊？”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笑声，“我叫司机去接你吧，这个点儿正好出租车司机换班，你从古玩街出来打不到车。”
“不用，我乘地铁ກ就行，”宋文渊走进店里，淡淡道，“今天你是寿星，百忙之ใ中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忙你的去吧。”
小轩窗是古玩街众多古董店中极不起眼的一间，墙边一溜玻璃柜，摆放着小件的竹木雕刻、牙雕、佛像、鼻烟壶之类，店门正中是一堂花梨木家具，正中间的一张独板面大画案，厚重古朴，表面花纹流动多姿，上面放着文房四宝、笔筒臂搁，案角一尊宣德炉里香烟缭绕。
烟雾后面的藤编摇椅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听着手机里的戏曲陶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