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大晚上的跑到เ县衙来闹事!”他眉峰一蹙,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当然是殷捕头,人家可是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
“阿达!”花怜月借着灯笼昏暗的光线,看清了面前之人的面貌,不由惊喜的笑道:“你什么เ时候回来的?”
阿达老老实实的摇摇头,道:“急着赶路哦,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见花怜月眉尖一蹙,他又慌忙道:“没事,等会出去吃碗面条就对付了。”
别的天气还好打发,偏偏这几天下了雪,天寒地冻的真让人受不了。监牢里其他犯人都三五成群的挤在一起,靠着互相汲取对方身上的热气取暖。
当日他们因为调戏了芸姐儿被马才良的人给抓住,原本还胆战心惊的以为会有一场教训。谁知那位王少爷来了以后只带走了雁荡,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只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捂紧了耳朵。
霍连诀忽然想起昨日孙寡妇的话,她说王升容喜欢受虐,常常会把自己鞭打的满身伤痕。于是他追问道:“你看见那ว些小馆满身伤痕,那王升容呢,他有没有受伤?”
那时的父亲为ฦ了配合她的步伐,总是将步子迈得极小。而走在她前面的霍连诀身高腿长,每跨出一步都相当于她的一步半,她要奋力迈出去,才能与他的脚印重合。
谁会杀一个喜欢受虐又喜欢施虐的变态?答案已经呼之ใ欲出,凶手定然是与近期被王升容折磨过的受害者有关。只要找到这个人,那么找到真凶就是指日可待。
邺捕头趁机大喝道:“跪下!”
果然,在霍连诀的连番追问下,他从两个ฐ女人的嘴里掏出了许多东西。原来马才良放贷需要本钱,而王升容嫌靠着绸缎庄赚钱太慢,想要寻个新的赚钱门路。
阿彤笑道:“等再下两场雪,那山上的梅花就全部都开了,到时还怕没美景赏玩不成?”
萧老板自己也轻笑出声,道:“罢了,罢了,我嫌他们酸,他们未必就不嫌弃咱们满身铜臭!”
邺捕头早就将自己้那杯热水喝的干干净净,见状不由打趣道:“还是大人细心,早ຉ知道我这杯热水也给你留着。”
好在没过多久,周萍儿就将热腾腾的火盆端了进来,寒冷如冰窖的屋子渐渐暖和起来。
“死妮子!就算死了,天儿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ม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周老太边哭边不停的咒骂着,声音尖厉刺人耳膜。不管儿子再忤逆不孝,人一死立刻烟消云散,做母亲的也只愿意记得以前那些美好回忆。
“你,你这死妮子,是不是又到对面去献殷勤了?”周老太忽然从被窝里撑起身子,她原本就枯槁如鬼,加上那ว一头乱蓬ศ蓬的头发,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幽灵。她浑浊的眸子里放出一股凶光,干瘪的嘴角因为长时间的咒骂而积满白沫。
“哎呦!哎哟!”
老板娘大概ฐ四十出头的年纪,说起周家的事来口沫横飞,两眼放光:“要我说呀,周家那烂命鬼死了倒是见好事。自从他把自己家那点家底都败光了以后,就成天借钱过日子。
他也在看着她,眼眸漆黑幽深,看不出情绪变化。就像是在问她可否愿意吃个ฐ饭,或者可否愿意喝杯茶般随意。
“因为我需要帮手,衙门里能查案的太少,你的脑瓜还凑合着能用用。”霍连诀淡笑道:“好歹三个臭皮匠能抵一个诸葛亮!”
霍连诀静默的听着那ว凄厉的风声,脑海里却出现了许多陈年旧事。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总有一个女人,在他耳边幽怨低叹。
霍连诀披着一件八团蝙蝠纹镶银鼠皮披风,在院子里慢慢踱步。虽然已经是辰时,天色却依然阴沉沉的,就像一块原本明媚的蓝色宝石,被蒙上了一层轻纱。院子里四处可见被雨水打落的枯枝烂叶,它们还来不及被打扫,堆在树底下只等着慢慢腐朽。
花怜月闻言不由苦笑,是呀,现在还能去哪?本就是借着捕快的身份,死皮赖脸的留แ在衙门。如今又当面顶撞上官,还把衙门上下众人都得罪了个遍,看来这份差事是做不下去了。
花怜月长长吐了一口气,道:“看来衙门是没法待了,咱们找家客栈住两天。待若兰姐后天出嫁后,咱们就离开梅岭县!”
吴青峰暗暗握紧了通红的手掌,一脸无所谓的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伤不着。”
才进屋,她就被这一屋子的烟味给呛了一下,不由á埋怨道:“周大哥,这黑炭杂质多,还得放火塘子里烧尽了青烟才好。瞧这烟熏火燎的,别说周嫂子本就体弱,就是个好人也受不了。”
他将刀尖从门缝处轻轻插了进去,一点一点的拨动着门栓。只片刻功夫,门栓就被拨到一旁้,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打开。
无数的衙役,捕快从院中各个隐蔽的角落里涌ไ了出来。抢先进来的邺๐捕头与阿达唯恐他发难,扑过去牢牢剪住了他的双臂,并将他重重的摁倒在地。
花怜月闻言,不由气愤填膺的道:“看来这姓沈的,根本就是梅岭县的一颗毒瘤。”当然,最大的毒瘤,还是背后为他撑腰的胡府。
霍连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片刻后,才微侧着头,淡淡道:“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各自心知肚明就好。”
此刻的气氛还没有达到เ高-潮,居中ณ的舞台上,都是说书先生或是杂耍艺人在撑着场面。
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ฐ时辰,醉红楼ä的拿手菜色如流水般不断的上着,上好的梨花白也足足喝了两坛。只惹得邺捕头连连咂舌,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