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签哪里?”何清君真的是被银子砸懵了,完全没注意令狐薄狭长的凤目中闪着算计的光芒,粗略地看了一遍契约,基本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反正就是为多支付的银两找借口,貌似无甚大问题。
何清君更是被那绝世的笑容晃得睁不开眼,突然心里格登一声,反应过来,暗叫不妙,就去抢那张契约。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位昔时良人也是位正四品官员,也是要上早朝的。她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向摄政王另一侧移了移,正可挡住自己的视线,管那位昔时良人看不看见她,反正她是看不见他了。眼不见,心不烦。
太后的马车“得得”出宫,走远。朝臣也开始三三两两往宫门处走去,何清君目不斜视,感觉那位昔时良人在她身侧顿了顿,似乎ๆ轻叹了一声。
“三哥找我有事?”
令狐靖惊诧,在屋内来回踱着,半晌才道:“如此说来,除了太后的势力,还有一股势力……”
纪芙目光似乎有些躲闪,强笑:“妹妹确实不知。”
何清君见她眼露怯意,自动退下,“嗤”地一笑道:“看来白夫人不待见我呢,那算了,我这旧人还是不要出现在你这新人面前吧,同理,希望白夫人这新人也忘记我这旧人罢,这样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令狐薄嘴角抽了下:“……”她不觉得累,但他每每听到这称呼,都会毫毛竖起,一阵恶寒。
她每日依旧寅时四刻起床,卯时练功。
黑衣人弹后数尺,扫了一眼肩上的伤口,惊讶地看向她,虽然他大意了些,但竟被她一招就刺伤,实在匪夷所思,可见此女武功着实了不得。当下收起轻视之心,挥刀劈出。
何清君站在门边,看着那名黑衣人的身形隐入黑暗。头一歪,轻笑,原来摄政王的意思是,太后定会派人来查看她的实力,怪不得他说不会帮忙。
四哥当着他的面辱骂他的女护卫,不过是趁机挑衅他而已๐,但是他那种粗俗辱骂,反倒叫身为男子的他一时无法反驳。没想到他的女护卫竟能笑容满面的暗讽了回去。
“你——”
何清君昂然抬头:“属下虽是女流之ใ辈,却也知道义字当头,分得出轻重对错。”
“是。”
这个何清君从清晨出现,就一直惹得摄政王不时偷笑,甚至不足半个时辰内竟令他两次笑出声来,真是堪称一奇!
黄公公干咳一声:“……”悄悄将头扭到一侧,饶有兴趣却又极为ฦ虔诚地盯着旁边的盘龙柱子,好似柱上雕刻的两ä条金龙真的驾云来到凡间巡视般。
太后南淑兰芙蓉美面微微变色,眼底闪过一丝怨恨,以锦绢拭泪,轻笑:“我儿不亏是南宛国的皇帝,志比天高,哀家甚感欣慰。”
动作优雅高贵,笑未露齿,何清君顿觉自惭形秽,暗叹:出身高贵,举手投足优雅有礼,美如芙蓉,果然是当太后的料啊。
不过,太后要杀他,自己要保护他,太后分明会看她不顺眼吧,他确定她是幸运的,而不是不幸被干掉?
令狐薄那双锐利的凤目注视着她,只觉一头黑线,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定将他往断袖之处想,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和清亮的眸子正清楚显示着这个ฐ意思。
何清君抹汗:“……”难道皇家的人就这般颠倒黑白?不小心会被治个大不敬之罪,太小心,又被责难,还让不让人活了?
令狐薄看着她一副慷慨赴死的壮烈表情,嘴角险些泄出笑意。他忍笑睨她,不语,不点头。
令狐薄闪着寒光的眸子睨着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