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琴艺确实不俗,只是云某虽然无女,甥女却有一个,此琴便是要留赠于她的……”云槿始终不为所动。
“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急切中ณ,那女人说话些口不择言了。
自从杨广一出现,天下的注意力便被这位称得上“旷古绝今”的“败家子”给吸引了过去。这一番打量之下,她不禁暗暗啧舌。这么一位齿白唇红、气质出众的美男子,实在看不出来一点跟传说中的荒淫暴虐有关的东西来,行事说话反而一派温文儒雅的风范。
关于洛阳,这一路上天下没少听人说起,从河图洛书至龙门石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所有人都不吝于优美的词句来形容这座城市。
丁彦平干咳了一声,对杨林说道:“虎臣,你也不要再难为独孤侍卫了,他既ຂ奉的是密令,按理的确不该讲与他人知晓,这样吧,反正咱们也是要去长安的,那就带上他一起回去,交给皇上处置也就是了,想必皇上定会秉公处理……”
杨林低头看着天下那张倔强的脸,神情有些恍惚,看得天下不禁有些心虚:“爹……你……你想什么เ呢?”
天下一副他少见多怪的神情,说道:“我师门的绝学,凭什么要你知道啊?……”
罗成也回了她一眼:我今天讲的还不够多吗?
老头儿的眼神自从听到了“危险”两个字后,就暗淡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晟儿的背,安抚住略略有些不安稳的他后,才对天下说道:“嗯,那这事就等以后再商量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娘可有跟你说起过云氏一族?”
天下把玩着散在胸前的碎发,平静地说道:“我不觉得按自己的心意过活有什么不好,只要是走的是自己选的路,不论将来幸与不幸,我都不会后悔!”
“你——是不是怕看到凰羽会太想我了,所以才不敢带在身边啊?”天下一副了然的神情,得意地问道。
罗成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不是我厉害,是你太不用功了,这只是很一般的程度而已,你……”他还正想好好教训天下一番,却被天下伶俐的打断ษ了:“哥,你快看,那是什么?”
“哈哈哈——我不过是昆仑一修士罢了,既ຂ然你是天下的师兄,便也随她叫我一声舅公好了。”老头儿得意中带着点小狡黠。
天下噘着嘴怒
天下有些傻眼了,这还是刚才那个冷嗖嗖的老家伙吗?变化也太大了吧?表情也太丰富了吧?……边想边捂着嘴偷笑。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你娘都不管你吗?跟着你的那ว个小子又是哪个?看起来不象是天一阁的人嘛……”老头儿慢条斯ั理地问道。
这个女孩正是天下!这阵法改起来并不难,因为底子好,原先摆阵的绝对是高人,阵眼设计的很活,灵巧多变,她没用多大会儿工夫就改好了,那时雾还没散,她便借着雾气悄悄隐身上树等着罗成那ว边完工。
天下“格格”地笑着说道:“我这么个野丫头哪儿敢管大爷们的闲事呀,我这不是着急嘛……”
天下一脸不忿地用手指点了点罗成的胸膛,说道:“我是他们的少主,保护我是他们的责任耶!他们怕我有危险,悄悄跟着也是应该的……”
罗成微微一笑,也不去哄她,冲着黑衣人问道:“出了什么事?不是让你们远远的跟着吗?”
“哈哈哈——”罗成遏止不住的大笑起来,全然不去理会天下火冒三丈的神情。
“你——”天下注视罗成,脸色从红到白到青,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停止了原先的挣扎,轻声说道:“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今生还,我认了!”声音里带出的不止是认命,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车厢里光线原有些昏暗,一道强光从杨林掀起帘子的缝隙直直地射在天下身上。天下缓缓把遮住她面容的铜镜放了下来,映入杨林眼中的是她遮掩不住的满脸泪痕,以及……她额间那抹神秘的红莲印记……
少年正用额头轻抵在天下的额头上,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奇腔怪调、经文般的话,车厢里密布着一种神圣又神秘的氛围。在少年不停的吟诵中ณ,天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慢慢地轻懈了下来,缓缓靠在少年怀里闭上了眼睛,睡去了一般。
杨林带着天下走大厅落座后,四下扫视了一眼,问道:“四喜,人都到齐了吗?”
杨林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天下各自落座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了四喜总管一眼,那ว总管倒是机灵,立刻上前说道:“郡主的住处已经安排到了飞云轩,里面的摆设已๐经按王爷的吩咐重新布置了,当然如果郡主ว有什么不喜欢的,随时可以添置更换,至于服侍的人安排了四个丫头、四个ฐ嬷嬷,另有小厮数人在外院听唤,不知这样安排是不是合适,请王爷示下。”说完,垂手侍立在一旁้,一副中规中距的样子。
“跟我回登州ะ吧,大夫说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杨林坐在桌边抿了口茶说道。
天下缓缓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杨林,说道:“就是这里不安全,我现在才不能走,我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他们都是跟随母亲多年的旧ງ部,我怎么可以在这时候撇下他们不管?而且,娘一生的基业都在这里,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上……”说到这里,天下语气缓了一缓,又扭头看向窗外的海棠:“你真的能保护的了我吗?虽然你也姓杨,可是要保护我的人却不该是你……”
不过独孤陀毕竟是高手,几十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
独孤陀边打边纳闷,他搞不明白了,这小丫头拿剑换了杆比她个头儿都高的枪以后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自己้这边十几号人居然靠不到她身边去,这也太邪了吧?
云殊吃力伸手想从怀里拿什么东西,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在她眼神的示ิ意下,天下伸手从她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从已经泛黄的颜色来看,一定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天下不解其意的看着她。
天下把玉簪和墨玉扳指放到旁边,打开了那ว封信,上面的聊聊数语尽叙离愁别恨,这些在她看来都不算什么,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最上面的抬头和最后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