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留下了激动的热泪:“皇上过誉了,这些都是微臣作为首辅份内之事,如今得皇上如此美誉和封赐,臣必将以死效忠陛下!”
如果不把他扳倒,我就会是下一个被废的五皇子朱存孝!
却在此时,高拱没有用惯常的高声腔调,而是一种不阴不阳的语调,软软说道:“还加强笼络?只怕再加强下去,东瀛的金元银元和东瀛美女,戴尚书你家里都快放不下了吧?”
“高拱!你!”戴才怎么也没有想到高拱会突然来这么เ一手!他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最后竟然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想到这儿,他打定了主ว意,先抛砖引玉:“那ว么,请太傅说说当前困局的形势吧。”
张居正皱了皱眉头:“少主一针ฤ见血,这是我们目前最头疼的问题。实不相瞒,臣考虑过很多办法,但不是过于激进,就是过于保守,始终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良策,目前只能等待形势变化,走一步看一步。微臣让陛下失望了!”
青龙却在这时走上前来,递给张居正一纸字条,正是冯保的飞箭传书。
晚上的风似乎ๆ大了起来,送走吕调阳,刚想回身,他却吃了一惊。府门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白衣女子。
脸堆三月娇花,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良久,他才问出一句:“你会舞么?”
管家急忙喝止住下人,众美也重新า围拢过来,将他簇在中央。他这才有了笑脸,重新坐下来又喝一气。
也不知道高拱是真醉还是假醉,听到เ这句话后一下子瞪起了眼睛:“回主房?夫人不是已๐经睡了么?那ว还去吵她干什么?今日在东宫,连李贵妃和少主都夸赞本首辅有韬略,把整个ฐ登基大典全交给了我,张居正号称本事大,可是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这么大好时光,我还是自己睡吧,哪个ฐ房间空着就带我去那儿好了!”
这把椅子只能ม是他一个人坐,而旁边所有的人,都是给他一个人服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走近了看,这些太监胸前还系着一个蓝色的小纱巾。
在喊出声的同时,朱翊钧有些后悔,这些人现在都还觉得他不太成稳,包括母后,所以自己以后还是应当表现再沉稳一些。正所谓少要沉稳老要张狂,就是这个道理。
冯保被少主那一眼惊得不轻,绕过屏风以后,整身衣服都湿透了!还好少主没有往下深究,他略略宽了宽心,可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赵婕妤正是豆蔻年华,她也知道这个实权人物年事已๐高,肯定长久ื不了多会儿,不过他的揉摸还是让她的心里漾起一丝丝波澜,于是娇็滴滴地唤了一句:“老爷!不要啊!”
“老爷!我好难过。”赵婕妤一边晃动身子一边娇็媚地说。
他愣住了:“好侄儿!你这是?”
他迅速走到轿子旁边,一拉侧面的一根细绳,“呼啦”一下,从轿子顶尖上坠下一整块灰布来!这样一来,整个顶子成了淡灰色,皇家特有的轿子就成了外面富贵人家的常用轿子。
太子太傅张居正教的这首欧阳修所作之ใ《渔家傲》,写得极好,却极难背。好容易背完,眼看张居正端上一盘喷香粽子作为奖励,刚剥ຓ开一个,却瞬间消失不见,不骂才怪。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这儿似乎不是自己的东宫,而到了一个陌生之处,到处钟罄齐鸣,锣鼓喧天,满眼都是黄白饰物,幔帐连天。
朱翊钧继续说着详细方แ案:“逼他退位养老,就象他当年对张居正的老师徐玠那样,这样张居正也会全力而为!我们就利用高拱现在的居功自傲和不可一世,只需‘十多岁孩子,如何治得天下’这一条将他定罪,然后把他私通东瀛作为辅助证据,让他心灰意冷选择退位,同时也留有余地,就不会激起他的兵变之心!”
李太后猛的一拍手:“太好了,这个刚柔并举的办法好!就这么来!”说完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迅速移开密室门追张居正和冯保去了,剩下朱翊钧一人在密室里发呆。
……
未雨而绸缪。乾清宫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反间”刘一鸣被“###”蒙上了眼睛,带到一个京郊外偏僻的木屋里。
在这儿,他见到เ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刘一鸣“扑通”一声跪下了,拼命给父母磕头,都磕出血来:“父亲母亲大人!孩子不孝,孩儿不孝啊!”
白发苍苍的父母将刘一鸣扶起身来:“儿啊!你要感谢圣上和冯总管啊,是他们救了
我们啊,你一定要尽忠尽孝,做一个有用之人!”
刘一鸣坚定了神色,起身跟着“###”走了。
回到高府,刘ถ一鸣用重金收买了高府的管家。
趁高拱出门的时候,他轻轻撬开了高拱的书柜……
……
张府别院内,雨竹正在屋子转来转去。
已经半个月了,居然连一点张居正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青龙就象一个鬼魅一样,说是在身边照ั顾自己,但却成了甩不掉的尾巴,把自己完全看死了,根本动弹不得。
这天晚上,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冯保和青龙。
两ä个男人进来,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两双鞋子和四条足带扔到了桌面上!
雨竹一看,面如死灰。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倭女假扮汉人特有的鞋子和足带,这肯定是潜伏在张贵妃身边的春井和江树的。
雨竹、春井和江树,三个人都是东瀛国大将织田信长的婢女,经过了四五年汉化教育,去年刚ธ被派到大明来,没想到เ这么快就都被人识破了。
雨竹正想打出一颗逃遁弹逃走,但她显然对面前这两个绝顶高手的武功非常忌惮。
正在犹豫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人,竟然是当今太后!
雨竹更犹豫了,在逃与不逃之间又增加了跪与不跪。
李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冯保和青龙先出去。他俩似乎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拱手夜深人静,打开门出去了。
雨竹这下更惊异了,面对这位丝毫不会武功的太后,她完全可以一把勒住她作为人质,威胁门外的高手!真不知道这位太后为什么这么做。
李太后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很镇静地看着雨竹,轻启朱唇说出一句:“我比你大十岁,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小在地里干农活,在人家里当婢女。我只想说一句话,对于女人来说,安稳最重要,你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不如我在大明帮你找个好人家,等东瀛的乱局稳定了,再送你回去,或者把你的家人接过来!”
雨竹“扑通”就跪下了,既因为李太后那种眉目间带出来的威แ仪,更因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完全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多谢您的不杀之恩,我愿意听从太后的调遣!”
她已经背叛了戴才一次,如今又一次背叛高拱。前者是只因为ฦ权势和本源,还有高拱许她为侧夫人,给她一个荣华富贵的生活;后者是因为在太后与皇帝ຓ面前,权势都已成空,更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想回到故乡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生活。
……
冯保费了九牛二虎之ใ力去追查戴才管家戴庸的下落,却死活找不着线索,估计已经被高拱灭口了。线索一断,本来设计好的形势一下陷入了僵局。
这时候,朱翊钧看出了他的心思。悄悄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一下子茅塞顿ู开,更加佩服少主ว的洞悉能力,赶紧动手准备。
戴才家中,院子里遍是白色的孝带,戴才夫人尤氏正带着子孙们祭拜,却看见冯保带人闯进门来。
尤氏大惊,哭着跪倒,求冯保给一条生路。
冯保将尤氏扶起,向她展示了皇帝和太后签发的特赦令。
尤氏看后大哭,带着他来到เ了一间隐密的小屋内。冯保在这里救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戴庸之妻魏氏,又向魏氏出示了另一道特赦令。
魏氏看了特赦令也嚎嚎大哭,哭完后带着冯保来到了院后的一棵小树旁,挖出了一个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了他。
打开一看,有一封戴庸的亲笔血书,第一句就是:“如有杀我者,高拱也!”箱子里还有一张高拱亲笔立下的字据和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冯保笑了,拿着箱子回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