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秦锦绣抖了抖手中的小刷子,莫非此法不灵验?
“他的确是喝了茶,不过……”方แ正沉思片刻,“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袖子比常人要宽大些。”
好丢人,秦锦绣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呃。”令狐秋见识过秦锦绣的厉害,不敢多嘴。
刘大贵一袭惊世骇俗的话,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儿媳与公公偷情向来是见不得人的耻辱,被人戏称扒灰,以往都出现在戏里,挑明的独独这一份。
秦锦绣也傻了眼,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儿,难道玉珍真的与刘大贵私情?
方แ正为人谨慎细微,性情温润,生就一双巧手,梳个头自然是不在话下,就在秦锦绣吱呀咧嘴的快坐不住时,高耸的云髻已经盘好。
“方แ大哥,锦绣姐。”脚没落地,顾砚竹提着竹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顾ุ砚竹掩口微笑,“锦绣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从骨子里透着洒脱,哪能ม受繁琐的规矩所累็?倒是让我羡慕。”
秦锦绣转向方正,眼中装ณ满说不清的情感,“你说是不是?”
教授宁庄主女儿琴艺?难道此案与盗尸案有关联?秦锦绣忙惊讶地追问,“宁庄主的女儿叫什么?”
方正却语气质疑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查到此事的?”
“如果是自己投井,双手的确是呈握拳状态。”秦锦绣所有所思地将头骨整理干净,放入清水中ณ,弯弯的柳眉却挑高了些许。
“那眼老井许久不用,她在井里已๐经泡了将近二日,浑身肿胀,肤色发白,我查验过,表面并无伤痕。”方正微微叹气,“毕竟男女有别,死者又是寡妇,我也不好仔细验身。”
但她也太**出风头,少了女儿家的娇羞,看在她有些本领的面子上,暂且给她次办案的机会,谁知她却和那个来历不明的令狐秋眉来眼去,真是棺材铺家小门小户的女子,毫无大家闺秀的风雅。
冥冥之ใ中,自己和方แ正是有缘分的,临时夫人也是夫人,或许上天如此巧妙安排,便是为了成全这份情缘,但自己早晚要回现代的呀。
令狐秋也主动向方แ正示好。
“看来方大人误会了。”令狐秋拱起双手,“我自幼习武,喜欢除暴安良,不喜欢拘束,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整日四处游逛,前几日刚好来到贵地,碰到เ月浓花坊的案子,本想暗中帮助方大人找些线索,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还请方แ大人见谅。”
方正迟疑地拿起秦锦绣画的几张图,瞪大了双眼,满脑แ子的疑问,这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方正又翻过第二张,竟然还是大脑袋的猫,只不过是这只猫的眼睛是眯眯的,底下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小字:猫身请用靛蓝色的丝线。
“明月姑娘。”方正欲细细解释。
明月吩咐左ุ右下人带走白布包。
“秦公……不锦绣。”莘月偷偷在秦锦绣的耳边,“湘公子来了,还给了花姨娘一笔银子,拜托花姨娘好生安葬琉月的尸身。”
“花姨娘呢?”秦锦绣拉住莘月。
“我没眼花。”秦锦绣听出方แ正的潜台词,“我分明看到了斗笠,一定是神秘的湘公子。”
“你们从前院进来时,可看到一位带着斗笠的公子?”秦锦绣着急地问道。
秦锦绣笑而不语,仔细地看过台下的每个ฐ人,生怕漏掉任何线索。
花姨娘举起带着猫眼绿的手指头,“一千两ä银子。”
后院实际是个ฐ戏台,戏台下面是九曲蜿蜒的细流,应该是供客人行酒令、享乐用的。
戏台角落里,一袭白裙的明月弹奏着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曲目。
明月伤楚地压低声音,“恐怕花姨娘也是无可奈何,花坊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贵在一个清字,清倌不仅要容貌出众,而且更要才艺压身,既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采,又有冰清玉洁的性情,这样才会吸引众多沽名钓誉的追随者。”
“琉月既然是清倌,又是花魁,自然是花姨ถ娘的摇钱树,她又为何逼迫琉月接客?”方正凝神疑惑。
“是啊,是啊。明月姑娘所言极是,方大人对夫人自然是呵护有加。”王汉猛烈地点头赞同。
方แ正丝毫没有在乎,满脸正气地说:“若是如此,不如明月姑娘与我回衙门详谈,倾多方之力,定会找出戕害琉月的真凶。”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谁会赢,我可等着看好戏呢。”令狐秋大摇大摆地离开海棠苑,临走之前还不忘和秦锦绣挑眉告别,“我特别看好你呦,你一定要赢,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哈哈。”令狐秋扬长而去。
方แ才黄员外非礼ึ自己时,向他求救,他不下来,这会已经脱险,他却下来捣乱ກ,定不是什么เ真君子。
花姨ถ娘举手摸去,“明月,你这是?”
可是房顶的眼神却依旧冷冽鄙夷,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秦锦绣裹身的薄纱被扯坏。
不如?秦锦绣狠下心,对准黄员外的要害之处,奋力的踢过去,疼得黄员外哭爹喊娘。
“哦,”秦锦绣苦笑摇头,举手间,突然打个大喷嚏,“阿嚏。”
“你去买就是,不用管银子的事,记住,一定要买最好的。”秦锦绣暗中偷笑,真要多谢爹爹秦九,刚ธ才自己在嫁妆里翻弄半天,找到好多银子和首饰细软,没想到秦九节俭吝啬了一辈子,对宝贝女儿却是慷慨,放到现代,也足以达到土豪嫁女的标准了。
令狐秋如风般地踏进门口,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坐下,大言不惭道:“看来,我走之后,你们都很寂寞无趣吧。”
秦锦绣抬起头,放下鹅毛笔,叉起玲珑的小蛮腰,摆出招牌动作,“是啊,是啊,没有你,简直无趣透顶ะ
,连县衙后厨的花猫都干嚎了半天功夫,嗓子都哑了,这会不知道跑哪个ฐ犄角旮旯去疗伤了,估计啊,晚上是不能抓耗子了。”
花猫嚎叫,躲起来疗伤?什么乱ກ七八糟的东西,方正差ๆ点将刚ธ喝下的热茶,一口喷出去。
令狐秋却习惯了与秦锦绣之间的斗嘴,“放心,放心,待会我去找花猫谈谈心,解开她的心结,一定让它晚上抓耗子。”
“厉害,小女佩服。”秦锦绣拱起双手。
“你?”令狐秋这才瞧见秦锦绣的小花脸,径直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县衙什么时候多了只花猫。”
“笑什么,笑什么,没见过美女吗?”秦锦绣埋怨道:“你懂什么,我才是真正的美女,这叫浓妆淡抹总相宜。”
“噗。”方正这次再也坐不住了,脸色微变,“秦锦绣,令狐秋,你们别忘记,这里是县衙,由不得你们胡闹。”
方正非常不高兴听到เ两人亲密的对话,因为在他眼里,这分明就是暧昧。
秦锦绣顽劣地吐过小舌头,回到正题,“快说,湘公子去了哪里。”
“月浓花坊。”令狐秋端起茶盏,大口地喝下热茶,“我一路随他而去,他坐的马车过了三生桥,直奔月浓花坊,然后一直坐在琉月姑娘的海棠苑里不肯离去。”
“那后来呢?”方แ正沉思地问道。
“后来?他一直坐在海棠苑,一言不发,我实在太乏了,便躺在房梁上睡着了,等我睡醒时,他已经不见了,我估计啊,他是着急的去回家迎亲。”令狐秋胡乱猜测,“我便偷偷去瞧,他在海ร棠苑里留下了什么?”
“你,你竟然睡着了,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秦锦绣一拳打在令狐秋的胸口,责怪地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呀。”
“知道,知道。”令狐秋羞愧地点头,“其实,我也不是总犯困的,只不过在海棠苑的房梁上,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气,闻着闻着,我便觉得浑身酸乏,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香气?莫非你的行踪被湘公子发现了?”有着敏锐洞察力的秦锦绣追问道,“湘公子暗中动了手脚๐?”
“不会吧,我的轻功可是一流的,他一定不会察觉。”令狐秋摸着头,面带窘意,“我敢肯定不是迷香。”
“或许是帮助睡眠的熏香。”方正一语道破。
“对,就是熏香,湘公子刚ธ踏进海棠苑的门,丫鬟们便燃起了熏香。”令狐秋随声附和,“我听到侍奉湘公子的丫ฑ鬟说,好像海棠苑每日都会燃熏香,放鲜ຒ果,开窗通风,似乎是湘公子吩咐的。”
“他吩咐的?他又不在海ร棠苑里住。”秦锦绣不解,“那个视财如命的花姨娘会如此好心?”
“我想起来了,丫鬟们说:湘公子包下了海ร棠苑,所以海ร棠苑内一直空着,没有住任何人。连摆设都一切照旧,并且每日都要熏香、通风,就像琉月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令狐秋细细相告。
“海棠苑。”方แ正疑惑地低吟,“莫非湘公子真是恋旧之人?”
“他恋不恋旧,我不懂,但是花姨娘却是糊弄人。”令狐秋恨恨道:“湘公子毕竟花了大把的银子包下海棠苑,但是花姨ถ娘只认钱,根本不办事,海ร棠苑里干净,竟然有果蝇,嗡嗡地乱飞,真是煞ย风景。”
“果蝇?”秦锦绣震惊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会不会是从外面飞来的。”
“我看清楚了,不是从外面飞来的。”令狐秋摇头。
“刚ธ踏进海棠苑的门时,湘公子独自下棋,我便躺在房梁上,无聊的乱看,刚好看到几只果蝇,怎么会看错呢?不过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我很少注意到果蝇,今儿仔细一看,才知道果蝇也挺有意思的,飞来飞去,却飞不离巴掌大的地方。”
“那ว果蝇飞在什么เ地方?”秦锦绣颇为认真地看向令狐秋。
“嗯,总是围绕着角落里那ว个黄梨木柜子的铜环把手。”令狐秋慢慢回忆,“铜环把手非常精致,还雕刻๑着花纹。”
话音刚落,秦锦绣和方正的眼神又融入到一处,四目相对,闪耀着深邃夺目的亮光。
“你们?”令狐秋满脸疑ທ惑地指向二人。
秦锦绣微笑着坚定地回答:“我们要再探月浓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