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瞎子一语道出了走阴正统名字,阴阳道派。原来这走阴是从茅山道派中分支出来的阴阳派系,但是为何张瞎子当日收白世宝为ฦ徒时却没有说?这其中ณ的故事恐怕另有端倪。
“驱鬼捉尸这活原本也不是我们走阴人干的买卖,我只是不忍心术不正的人炼尸捉鬼;正所谓:走阴不过口,术有贫夭孤,我张一白当年拜师抽了‘夭’命,能ม活这么久也算是上天眷顾我,不为正派道义做点事情,临阵脱逃怎么对得起祖师?”
徐司令见小姨太苏醒好转,兴奋不已,吩咐几个官兵将小姨太搀扶到房中休息,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张瞎子和白世宝,最后用枪架在闫喜三的嘴巴里,说道:“你们几个ฐ在这里装ณ神弄鬼,害死我几位老婆不说,还要害我儿子,不让你们尝尝枪子儿的味道,你们恐怕不知道我的厉害!”
徐司令放下话来,众官兵将张瞎子、白世宝还有闫喜三用粗绳绑了,丢â在偏房屋中,关上门,门外驻有官兵把守;其余官兵分工有序,搀扶小姨太的、跑去抓大夫的、收敛几任姨太太尸的,各个忙活的不停。
“你别看这符咒虽小,有朱砂作画,更嵌有施ๅ术人的法力,鬼怪见了便是腿软,这些都是备用,里面还有两包你带在身上,可避邪气。”张瞎子穿好桃针后,将麻绳打成活结,盘绕在桃针ฤ上,又向白世宝问道:“那ว人怎么说?”
“我若不去你怎么应付得来,晚上我躲在暗处助你,不过我们最好现在就去,看下墓地后也好到时有些对策。”白世宝听后连连点头,掏出纸条来说道:“这家阴坟在城西十里处的风林山上。”张瞎子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需要快点动身,然后整里了法器后,跟白世宝一起往风林山上走去。
“若是赢点小钱,回去在给师父卖点酒喝岂不是更好?”白世宝嘴上这么说只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嗜赌成瘾的他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
这闫喜三是位“引乐”,所为引乐就是带人到เ各处赌场、赌局介绍玩法和赌法的引路人。但凡有个豪赌的,身上有些银两不知道哪里赌局火爆,便去找引乐่,他们知道哪里有开局,有什么赌法,输赢陪率多少,算的精透,若是赢了钱讨要几钱当做推荐费。这帮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哪里有赌局都少不了他们,赌场赌徒两ä头抽红,闫喜三便是这么一位主儿!
“它能听世间六道之事,嗅觉确是差的很远。”白世宝说道。
“可不要小看了它,要知道每逢月圆之ใ夜,它便去‘食月’,将月亮咬下半块,所以月圆之夜是我们走阴人的大忌,阳历和阴历相差数天,我们走阴是按照阳历而走,这怪物食月那日正是阴历和阳历重合的时候,万万不能ม走阴的!”
“这么说你早就猜到เ我会去和那三个鬼赌命?”白世宝感觉隐约像是有条绳索,在今晚将自己的命运和这张瞎子紧紧地捆在了一起,而张瞎子竟然能ม够看见别ี人寿命,这点让白世宝感觉不寒而栗。
“我们现在去哪?”
俗话说:输钱不跌份儿,丢人不丢面儿,他向来不顾及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任何时候都不忘祖上武职世家的那点荣誉,常常挂在嘴边,这就是面子。
人一旦ຆ犯了赌瘾,就浑身不自在,好像有蚂蚁在身上乱爬似的无法忍受,恨不得马上抓起骰子抡开了膀子,掷上几圈汗,痛快痛快。
张瞎子将五谷洒在地上,画阴符烧了,在法坛旁供三炷香拜祭两位阴鬼,然后对白世宝说道:“这尸能见物,实在了得,现在破了它双眼,叫它做瞎子,我俩算是平级了,我也不用怕它了……”
白世宝苦笑道:“师父这时还有心说笑。”
徐司令踉踉跄跄的跑过来,问道:“大师,现在该怎么办?”
“这是东南疆域的巫术,也叫降头术;我当年听师父说过,这降头炼尸分为药降和飞降,若是药降好办,碎了尸就地焚烧,药性遇火便化为灰烬;若是飞降,可就危险了,飞降又分很多种,通常飞降只需取生辰八字,或者身上任何一件衣物,鞋袜或手饰就可,降头师便可以施法,降头师跟你说句话,向你笑笑,送你一盏茶,一粒药丸,若是吃了,便在无形之ใ中便中了降头……”
白世宝看行尸正抓着那株粗大垂柳,双手在柳树上乱抓,树皮树干皆被抓的粉碎,手指劲力之ใ大,插在树干之中,恐怖如嘶,不寒而栗。
“要怎么知道他是药降还是飞降?”白世宝问道。
张瞎子走出法坛,面向行尸的方向听了一阵,然后说道:“药降之ใ术,便是自制ๆ药物来喂人吃,类似苗疆一带的放蛊,将毒蛇、蜘蛛、蜈蚣、蛤蟆、蝎子这五毒放入坛子去相互咬食残杀,最后取五毒残骸磨粉治蛊;凡被施了药降之ใ人,体内必有毒性,用银针刺血一探便知!”
“那飞降呢?”白世宝追问道。
张瞎子说道:“你去用这银针刺他腋ນ下,若是针尖变黑,就是药降!”
白世宝低头看这银针长约七寸,像是针灸用的细针,针尖处有个ฐ钝口,可以存血。白世宝握着银针ฤ悄悄走到เ行尸背后,探出银针,用力往腋下扎去,行尸一点感觉没有,依旧在抓挠树干,将树干已经撕扯半边,垂柳晃动欲倒。
白世宝拔出银针,跑回来递给张瞎子看,却见张瞎子无动于衷,方才领会,急道:“这银针尖端弯了一大截,没黑……”
“是飞降!”张瞎子面露难堪之色,端着手臂,被折断的手指隐隐剧痛。
徐司令在一旁急道:“大师,要不搭柴点火,烧了这家伙,一了百了!”
“不成!烧了它虽说是肉身没了,但是飞降还在,若是另投了肉身,也是难以对付。”张瞎子紧皱眉稍,踱步沉思,不住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为何要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徐司令追问道:“大师,想到办法没有啊,这家伙在院子乱抓,总不是办法!”
“这不是正在想办法么?你急什么?”白世宝在一旁说道。
“这……这能不急嘛!”
张瞎子走过身来,对白世宝说道:“徒弟,你胆子够大不?”
“我天九幺牌敢坐庄,赌场里胆子最大的便是我了!”白世宝说道。
“成!我猜这行尸飞降在它胸中,你拿着我的吓鬼鞭抽它胸ถ口,要狠!胸口被鞭子抽打后,会火辣辣的疼痛,血肉翻卷,胸ถ腔之中会上蹿出一股无名火,让这股火顶ะ着飞降出来,到时候抓着飞降给我……”张瞎子一面说,一面向吓鬼鞭上画ฑ了咒术。
白世宝接过吓鬼鞭问道:“师父,那飞降长的什么样?别倒时血肉横飞,我抓错了误事。”
“这种巫术叫做天灵丐,是一种近乎绝种的炼尸巫术,降头师将怀孕妇女的胎心取出,找一株香蕉树埋在下面,每晚阴时作法念咒,待香蕉树结出果实中会有一颗阴果子,降头师便将这阴果子带回家喂给行尸吃,因行尸已๐死,阴果便会卡在胸腔之中ณ,这阴果子便是飞降!”
徐司令脸色阴沉,惊讶道:“莫非他们在我老婆腹中ณ种的鬼胎,也是要做这阴果子?”
“这不好说,祭炼法门均是取至阴之物,鬼胎是最凶的东西,再加上尸油、白烛、金针,还有无名指血;中ณ指之血是阳血,无名指血便是阴血!”
白世宝拎着吓鬼鞭在旁边听的出神,张瞎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有徐司令助你!”
徐司令苦道:“官兵跑了一半,我们能行么?”
张瞎子没有理会,独自走到法坛前用手卷起符咒,沾了黑狗血,施ๅ放阴火将符咒烧成灰烬,丢â入碗里,又画了两ä张符咒作为封条,拈在手心,抬头喝声道:“快去……”
徐司令一怔,见白世宝已经拎着吓鬼鞭走了过去,便向官兵大声喊道:“他奶奶的,都打起精神来,拿着绳子,跟我来捆尸。”
众官兵几番๘折腾下来都是有气无力,硬着头皮爬起来,抄着绳子跟在徐司令身后,瞧准时机准备将这行尸捆住。白世宝走到行尸身后,见它没有察觉挥着吓鬼鞭猛地抽了过去,行尸被抽打的身子向前一倾,背上衣衫抽开一裂ฐ扣子,血肉横翻。
“这鞭子好霸道!”白世宝惊道。
行尸大吼,回头便向白世宝扑了过来,白世宝稍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行尸已经扑到เ面前。白世宝躲闪不及,急忙举鞭时,那行尸身子被绳子套住,众位官兵用力拉拽,将行尸捆绑在树上,徐司令端起手枪,对着行尸便是一梭子,弹壳落地,子弹被打的精光,行尸依旧能动,挣扎不止,可见枪药只是白搭。
“欠打!我赌你十鞭子就服软!”
白世宝闪过身来,挥起吓鬼鞭向行尸身上猛抽,这吓鬼鞭被张瞎子施了咒术,打过去带着风劲儿,抽在身上像是刀劈斧砍一样,片片衣衫褴褛,处处血肉模糊,几番鞭子下去,那行尸成了血馄饨,哪里是皮儿,哪里是肉都分辨不清了。
白世宝这主儿,挥胳膊撸袖子掷骰子还成,要说打人这活,确实需要体力的。足足二十鞭下去,白世宝已๐经累的满头大汗,胳ฑ膊膀子酸痛,腰上也是没力,鞭子一下比一下轻,嘴上叫道:“叫你嘴硬,还不吐口?”
张瞎子见状心急,端着碗口,走过去伸出一脚猛地踢在白世宝的屁股上,怒道:“整个一弯腰虾儿,腰力呢?”
白世宝一赌气,将鞭子挥的如同暴风骤雨,噼里啪啦的尽数落在行尸身上。只见行尸胸口像是憋了一股闷气,越鼓越大,最后嘭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物来,像是晶石闪闪光,白世宝大喜,停下鞭子刚要去抓,被张瞎子端起碗来叩在地上,然后用符咒贴在碗底,施法念咒,碗口冒出滚滚浓烟。
术毕后,张瞎子翻过碗来,取出一颗黑色的核儿,递给众人看。
“这是什么东西?”徐司令问道。
“这便是卡在行尸胸ถ口里的飞降!”张瞎子说道。
众人看了无不惊奇,白世宝见那树上的行尸耸拉着头不再动弹,便问道:“师父,那ว尸体如何处置?”
“连同柳树一同烧了,挖地三尺深埋。”
徐司令听后吩咐众位官兵照办,将柳树放倒,浇了煤油,连同尸一起就地焚烧,顿时火光冲天,滚滚浓烟飞升。一切妥当后,徐司令捧上一箱子银元,当做报酬,重谢张瞎子和白世宝。
白世宝扭头瞧了一圈,不见了闫喜三的人影,心里暗笑道:“要命的主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张瞎子收拾完法坛后,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说道:“这钱我们只取五十块,足够糊口便好了,剩下的你留着安置家业,勿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白世宝听后心有不满,折腾这么久,只收五十银元岂不是太亏了?却也不敢违背张瞎子的旨意,憋着闷气站在身旁不再言语。
徐司令不知如何感谢,连忙跪地磕头。
张瞎子起身制ๆ止道:“你烧纸坟香不能停,日后每逢时节都要祭拜,焚钱上不用记名,孤魂野鬼自会来取,算是积了阴德。”
徐司令连忙称是。
“另外你家祖坟位于风口之处,择个良辰迁下方位吧!”
徐司令更是感激不已。
张瞎子起身,收起五十银元交给白世宝后,转身对徐司令说道:“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施降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后是福是祸全靠你个人了……”
“大师,请指点我要如何避祸?”徐司令追问道。
“守口如瓶!”
张瞎子说罢起身,带着白世宝便往外走,刚走两ä步,脚力一软,跪在地上,一口鲜ຒ血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