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仇道:“在下回山途中,被一个自称北都鬼王的妖魔所擒,他带我来到此地,要我入洞来寻找一件宝物。”
唐宛儿闻言失声道:“是了是了,真是北都鬼王,这……这可如何是好?”
信上字迹,自此而绝。关士韵轻声诵毕,信笺忽然着火自燃,化为一堆灰烬。关士韵与唐宛儿见状,相对无言。二人都是碧玉之年,涉世未深,童心未泯,突然之间要承受保卫人间的大任,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二女际遇暂且按下不表。却说先前那劫道的黥面少年,名叫郑仇,原是衡山紫盖峰上一群山贼的少当家,官道上一战,估摸着自己手下贼众不是乐辰等人的对手,又恰逢父亲以号箭召唤,于是留下几句场面话,垂头丧气地回转紫盖峰。
关士韵道:“此处只是山腰,看来还需向上攀登。”
乐่辰察言观色,笑道:“二位姑娘毋须为难,乐่辰不问就是了。”
二名少女先后下了车,其中一个着粉色衣裙的四面张望了一番,自语道:“这可奇了,时候还只是辰巳๑之交,怎的偌大的一条官道上竟然空无一人?”说着仰首招呼车头上的那少年,道:“喂,乐兄,你可瞧见什么เ了没有?”
少年一笑,正待答话,草丛里却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呼哨,接着四下里人影闪动,倾刻合围,已将三名少年男女困在当中。
关士韵闻言抽出流霞剑,咬牙在自己的皓腕上划了一道,鲜血涌ไ出,溅洒在黑玉匣上,立时绽开几朵血花。
黑玉匣受了鲜血浸润,隐隐透出一层紫光,晶莹通透,但却依旧ງ浑然一体,无法可启。关士韵见状道:“玉匣透光,便是这法儿奏效,却为何仍不见开启?”
乐辰沉吟道:“尘世际遇,皆有前缘,既然关姑娘和唐姑娘同被选为斗门传人,那唐姑娘只怕也要拜师歃血才行。”
唐宛儿闻言道:“啊?我也要啊?”
乐辰道:“唐姑娘,我们不会逼你,要不要担当大任,做斗ç门传人,你自己้想想清楚,再做决定。”
唐婉望望玉匣,又望望关士韵,低头不语,心中兀自忐忑难决。
郑仇见状道:“罢了,你若不愿做斗ç门传人,便把飞烟剑交予我,我愿做这斗ç门传人。”
唐宛儿怒道:“你这狗贼,有什么เ资格做斗门传人?”
郑仇冷笑道:“你唐大小姐倒是有资格,可惜却没胆量。与我拼斗ç时,万般凶狠,紧要关头,却百无一用。”
唐宛儿闻言,气塞胸臆,猛一咬牙,道:“我唐宛儿出身武林世家,横竖是躲不开这做侠女的命运,那便拼了这虚身幻影,救世扶危,不枉了一世为人。”说罢也翻身拜倒,三跪九叩,行了拜师大礼,接着起身用飞烟剑在自己้手腕一抹,将鲜ຒ血洒在了黑玉匣上。
黑玉匣受了唐宛儿鲜血,陡然绽出一片红光,随即匣盖呈现,缓缓向一旁้滑了开去。
二女见状大喜,张目看那匣中ณ,只见赤金为槽,黑绒为垫,其上放着一幅薄绢,两本书册,二枚银丹。
唐宛儿兴奋地展开那薄绢,只见上面写道:“欲练斗神诀,先服雪瑶精魄,通天地,开灵府,助尔六十载修为。”
“雪瑶精魄?”关士韵喃喃自语,拈起一枚银丹,道:“想来这便是雪瑶精魄了。”
“一定是。”唐宛儿应和着,拿起一本书册,翻开首页,轻声念道:“斗神者,斗三界神,破十方แ魔,动而求机,战而求胜。兵曰,胜而求战,殊不知临敌随机,死中求活,斗心不灭,胜机不减。强弱,人之算,胜负,天之算也……”
唐宛儿念至此处,忽闻北都鬼王纵声狂笑,一声声如利刺在耳,不由á悚然道:“这妖魔又有什么图谋?”
乐辰道:“二位姑娘莫慌,待我去瞧瞧。”说罢快步出来,却见鬼王负手悬于空中,兀自狂笑不止。
乐่辰喝道:“妖魔,何故喧嚷?莫以为你自号鬼王,就可以鬼叫连天。”
北都鬼王闻言止住笑声,阴恻恻地道:“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猖狂,你且瞧瞧夜空。”
乐辰闻言张目望去,只见空中黑气翻涌,一轮圆月氤氲朦胧,右下角隐隐约约,似已残缺了一块。乐辰不由心中ณ打鼓,试探道:“原本是良辰美景,有了你这妖魔,便化作凶时恶夜,真是好不晦气。”
北都鬼王道:“小子,你直管放肆。今夜恰逢天狗食月,倒乱ກ阴阳,九天十地驱魔大阵顷刻便破,到เ时候,我定要生啖你肉,挫骨扬灰。”
乐辰听了这话,猛吃一惊,再看身边光幕,果然已黯淡失色,将散未散,知道鬼王所言非虚。当下飞步回来,向二女道:“不好,九天十地驱魔大阵已将破了。”
二女闻言,急得手足无措,唐宛儿连连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郑仇此时站起身来,道:“拜托各位,把我打晕了吧。”
唐宛儿一愕,道:“打晕你干什么เ?”
郑仇道:“打晕了我,少时鬼王进来,以为我乃ี被你等制服,并非不肯忠心办事,或者还能饶我一条性命。”
唐宛儿闻言怒道:“呸,贪生怕死的小人,打你都嫌脏了本姑娘的手。”
郑仇扫视了三人一眼,见各人脸上都是鄙夷之色,无奈叹道:“罢了,你们不肯动手,我只好自己来了。”说着涌身往石壁上一撞,“咚”地一声闷响,登时晕了过去。
三人不去理他,各自徘徊沉吟,苦思脱身之策。乐่辰不得其法,心中焦躁,不由得向石壁狠捶了两ä拳。这两记重手下去,劲风四溢,荡起一线金光,乐่辰心中一动,凝眸望那金光来处,只见那白玉塑像的后面竟有一幅黄绢,上面光华粲然,似乎画满了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