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亮、李福、李慧三人力战独臂的戚少商,本已左绌右支。唐肯忽来这一刀,高风亮吃了一惊,回刀一架,高风亮的刀法远胜唐肯的刀法,这匆忙使出的一刀,看似无力,但直把唐肯震得虎口发麻,几连刀也握不住。
“叮”地一响,半空中迸出星花,飞刀被戚少商的青龙剑震飞,剑势依然直取顾惜朝,势道更猛!
草木皆兵。
戚少商道:“他不会来了。”
只是这五个人,却给一个ฐ人追踪得狼狈不堪。
这五人用尽千方百计,甚至用大量的金钱,来驱使一班贫民也佯作逃亡,来分散追踪者的注意力;曾唆教另一匪帮人马,在邻๑村抢劫来引使追踪者转移目标;也曾暗施偷袭,买舟出海,骑马长驱,上山入林,全程共达八百里,来躲避追踪;更会利用飞沙飓风,地理天时,夤夜赶路,但一样没有发生效用——除了那一匪帮人马全被“追踪者”绳之于法之外。
黄金鳞却道:“哦,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诚然是好,但办案官员可会听你说说就算?你就算救走了戚少商这股余孽,但自己้可有为自己认真想过如何逃走?”
铁手道:“如果我要走,只怕你们还是拦不住。”
勾青峰以衣袖揩眼,腰下已๐被人一枪刺中。
阮明正冲过去,扶住勾青峰。
沈边儿忽然哈哈笑道:“是了,敌人来了怎样?最多不过是一拼,省得找女人庇护,辱没了声名!”
雷卷也道:“要入毁诺城,那索桥是必经之路,对方若在桥上加以暗算,咱们就只好死在河里喂王八,横竖是死,死在陆上痛快多了!我可不会泅泳。”
那一干遍身浴血的连云寨弟兄也纷纷附和道:“是!”“对呀!”“什么毁诺城,送给我都不要进去!”“碎云渊有什么了不起,咱们突围好了!”“让息大娘那ว老姑婆息了那条心吧!”
穆鸠平如雷般喝了一声,道:“对!咱们突围去!”
戚少商忽道:“人已๐在三方包围,咱们突不了围!”
沈边儿道:“突围不了,最多拼命,对方只有顾惜朝、黄金鳞、鲜于仇、冷呼儿、霍乱步、冯乱ກ虎、宋乱水、游天龙、孟有戚、高风亮、李福、李慧是硬点子,咱们未必拼不过他!”
戚少商道:“他们人多,援军还会继续增添。”这时,后。左、右三个方向的风吹草动胡啸之声越来越紧密。
雷卷道:“他们有的也带了伤……咱们拼得活一个是一个!”
咸少商说道:“可是,刘ถ独峰就要来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下来。戚少商长吸一口气,道:“咱们过去吧!”当先行出,雷卷道:“也罢,看它是什么龙潭虎穴!”跟着行去。一行人走到铁索ิ桥中,大雾遮掩了一切,连旁้边的人也看不清脸孔,突然之ใ间,那ว索桥剧烈地颠簸起来,穆鸠平一面忙于稳住步桩,一面骂道:“兀那婆娘,竟设计害咱们,要给我拿住——”
连沈边儿与雷卷,眼中也升起忧惧之色,沈边儿心想,这次糟了,恐怕要全军覆没于此了!雷卷暗忖:怎么เ如此大意疏ຕ忽,不留些人在岸上以观变化!
这时,树林边的追兵已๐全赶到,顾惜朝、黄金鳞、鲜于仇、冷呼儿走在最前面,看见铁索桥高空翻起,如一个巨人的巨灵之掌一般,几个翻转,“叭”地一声,打在河流中,桥上的人,
自然都落入河中ณ,只听惨叫连连,不一会,沙上升起了几具骨骼。这一群追兵连日来与连云寨数番剧斗,而今眼见敌人变了白骨,胸中虽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心里亦若有所失。
冷呼儿骇然道:“原来这河水是化骨池!”
顾ุ惜朝道:“嘿,没想到เ,戚少商终于还是死在息大娘手下。”
鲜于仇犹有未甘,道:“只是这样子大便宜他了。”
黄金鳞忽道:“顾公子。”
顾惜朝道:“黄大人你可心满意足了?”
黄金鳞道:“不知公子跟毁诺城里的息大娘熟不熟络?”
顾惜朝一怔道:“你想见她?”
黄金鳞道:“敌人的朋友也会是自己的朋友,我想见一见她,准没错儿。”
顾惜朝道:“听说此妹脾气倔强,十分凶悍,敢作敢为ฦ,没有必要,还是少招惹她的好。”
黄金鳞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一事不解。”
鲜于仇没耐烦的说:“眼下强敌尽灭,黄大人还有什么事解不开的,还是回到醉月楼寻芳阁慢慢再说吧!”
顾ุ惜朝没理会他,问:“黄大人,什么事?”
黄金鳞忽一笑道:“顾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国为民,操心劳神,对女人风情,不枉费神。下官却难免有些定力不足,红粉知音,亦有几人……”
冷呼儿冷笑道:“原来黄大人却数起他的风流韵事来了。”
顾惜朝知道黄金鳞有话要说,便道:“黄大人的意思是?”
黄金鳞正色道:“一个ฐ女子,如果这般痛恨一个男人,似乎不会把他……还没照ั面就变成一堆白骨……”
顾惜朝何等聪明,立即道:“你是说——?”
黄金鳞脸有忧色,点了点头。
顾惜朝霍然道:“好,我求见息大娘。”长衫一折,手下递来纸笔,他即挥毫成书,束卷扎于箭尾,弯弓搭箭,“啸”地一声,射入隔河的城墙内。
黄金鳞不禁赞道:“公子真是文武全才,难怪傅相爷这般赏识。”
冷呼儿这才弄清楚大概是怎么เ一回事,道:“不可能罢,我们是亲眼看见戚少商这些人被倒入河中的,人都已变成了一堆堆骨头了,怎会……”
顾ุ惜朝道:“要是息大娘拒见,那就表示ิ有问题。”
黄金鳞道:“她要是真来个相应不理,我们……是否真的要挥军攻城?”
鲜于仇望望城墙,望望索桥。再望望深河,道:“只怕……这儿不好攻。”
黄金鳞有些愁眉不展地道:“问题是:文张文大人交待过,毁诺城是拉拢的对象,最好不要树敌。”
冷呼儿冷笑道:“文大人?他懂个什么、半年前他还是个地方小官,而今乘了风掌了舵,也来发号施ๅ令了。”
黄金鳞笑道:“还是冷二将军豪气,拿得起主意!”
蓦ย地,呼地一声,一枚响箭,疾射而来,顾惜朝左手一翻,已抓住响箭,拆开箭尾的字条一看,喜道:“息大娘肯接见我们了”
冷呼儿吟哼了一声道:“量她区区一个小城主ว,也不敢得罪我们这些朝廷命官。”
只见铁索ิ桥又慢慢放了下来,黄金鳞等你望我,我望你,宋乱水道:“公子,看来,那婆娘是要我们走过去……”
霍乱步即道:“不可以,前车可鉴!”
冯乱虎道:“咱们可以留大军在此,派代表过去。”
霍乱步道:“可是,谁要是过去,势必要干冒奇险。”
黄金鳞忽笑道:“下官素来胆小,冷二将军一向艺高胆大
冷呼儿脸色都黄了,强笑道:“不行,不行,要论胆色,还是鲜于将军行!”
鲜于仇忙摇手道:“我哪里及得上冷将军你!何况冷将军,有双羽翼,可以滑翔,我么?那ว是连泳术也不会,怎能ม负此重任……”
顾惜朝忽道:“我去。”
霍乱步道:“大当家,不行,你怎可冒险犯难?”
顾惜朝冷笑道:“人家已打开了大门,咱门总不能连代表都派不出一人!”
宋乱水道:“我随大当家去。”
黄金鳞忽道:“可能谁也不必去。”
霍乱步道:“哦?”
黄金鳞道:“因为ฦ他们已经派人出来了。”
桥心有一个ฐ中年妇人,正缓步栅栅走来,远远看去,脸貌甚是绢好,发尾扎着蓝ณ色头巾,随风飞曳,然而走得越近,越感其秀气迫人。
顾惜朝走到桥头,躬自一揖,道:“拜见息大娘。”
妇人道:“谁是顾惜朝?”
顾ุ惜朝:“在下正是。”
妇人道:“咱们已替你料理了敌人,你还要做什么?”
顾惜朝彬彬有礼的道:“大娘名闻江湖,却无缘一见,今特来拜会。”
妇人笑啐道:“呸!我叫秦晚晴,才不是息大娘,你要见息大娘是吗?”
顾惜朝一愕,忙道:“是。”
秦晚晴一笑,回手一撒,一朵金花烟火,直冲而上,不一会,桥上又走来了一个老妪,一步一顿ู,手拿白色藤杖,然而眼神甚有风情,顾惜朝又一揖:“晚生拜见息大娘。”
老妪点了点头,问秦晚晴:“他说什么?”秦晚晴大声说了一遍,震得在丈外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心里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秀气妇人,内力如此充沛。
只见那ว老姬道:“他要见息大娘呀?”
顾惜朝知道这老姬耳朵有点不灵光,也运足气道:“婆婆不是息大娘?”
老妪笑道:“息大娘,她是我这般年纪就好罗。”咧嘴一笑道:“我叫唐晚词,你要见息大娘,好,这也不难。”扬手一甩,啪地又在半空炸出一朵银色的烟花。
过不一会,桥心上又出现了一人,这老婆婆蹒跚颠蹭,白发苍苍,在桥上走着,使人担心她给风一吹,直落深渊。这老婆婆一摇一摆的上了桥墩,双手拿着拐杖,好一会才喘平了气,张开了咀,却没有了牙齿,说了几句几乎被大风吹走的话:“你是谁?”
顾惜朝这下可学乖了,并不马上揖拜,道:“在下顾惜朝。”
老婆婆问:“要见谁?”
顾惜朝答道:“息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