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眼见以前对她挺好的前辈们如今一个个对她疏离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还有更离谱的在背后传她是被某个领导潜规则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两个人迈上台阶走到门口的时候,秘书李海立刻๑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无比欣喜的表情“周市长,你们回来了,我去吩咐他们上菜。”
但是,很遗憾,乔安安挽救不了自己,重心向后的身体还是以原本的趋势往后倒去,她的身后是一个十分别致的小池塘。
徐坤坐在办公桌后面,轻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政府办公室。”
公墓就在万辛寺的后面的山上,周韩在墓碑前呆了一会儿然后开车到เ前山,走进了万辛寺的大殿。
乔安安看一眼手背上扎针的眼孔,心情忽然一落,突然觉得没兴致说这些了。
“对不起周市长,刚刚有个人盲目超车后突然紧急刹车……”司机汗流浃背地回过头来解释。
周韩在镜子里瞥见李海异常的神色,转过身来,目光锐利ำ地看着他,“昨晚没睡好?”
市长看着她,表情极为认真地问:“什么是攻?什么是受?”
余霞走过来掐了乔安安一把,“你刚刚干什么呢?拿着个相机像探地雷似的猫着腰靠近市长?”
本来这件事经过两天之ใ后,在乔安安心里已经不那么清晰重要了,现在被人旧ງ事重提,乔安安有种她极力掩饰的丑事被人发现了的难堪和愧疚,以至于她面对李海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好。
难道周市长和那个女人……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乔๒安安火气很大。
事实上她当时喊加油喊得嗓子都冒烟了。
“叫你喝你就喝呗。”
乔安安推拒不过,接过去喝了一口还给他。
“再喝一口。”
乔๒安安又喝了一口。
然后周瑾仰头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所有的转变也许都是从那ว个下午开始的,可能那个ฐ时候周瑾的心就已经不一样了,只不过他们当时都没有预ไ料到。
那ว一天,乔๒安安和往常一样去教室门口等周瑾下课,周瑾班上的同学告诉她:“周瑾提前走了,好像家里出了事。”
乔๒安安回家的时候,在楼ä底下看到เ好多人围在那里,楼下还停着一辆警车。
“都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害的,周医生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喜欢上那样的狐狸。”
“可不是,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小三脸,周医生也不知道看上她什么,这下可好,一下子两ä条人命,好好的一个ฐ家就这么散了。”
“可怜的还是孩子啊,周瑾以后可怎么办……”
……
一路走来都是类似的议论声,乔安安绷得紧紧的心一下子落进了深渊里,她冲上楼去,一把抓住站在门口的乔妈妈,“周瑾家出什么事了?”
乔妈妈很难过地告诉她,周瑾的妈妈杀死了周瑾的爸爸,然后自己从楼顶跳下去自杀了。
乔安安拨开围堵在门口的人群挤进周瑾家里,四下环顾了一周,然后推开了周瑾的房门。
他当时站在窗户边,双手垂在身侧,夕阳斜斜的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像一座雕像。
乔๒安安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她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周瑾,你还有我,还有我……”
那一年,周瑾上高三,高考的时候平时成绩足够上重点大学的他只考了省内一所普通大学。
走的那天,乔๒安安去火车站送他,她站在月台上,拉着周瑾的手哭得稀里哗啦。
周瑾着她的脑袋,眼里含笑地说:“傻丫ฑ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一天周瑾还说:“安安,我喜欢看你笑,你一笑,我的世界都亮了……”
周瑾上了火车,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隔着玻璃朝她笑着摆手,乔安安一边擦眼睛一边朝他笑。
火车启动的鸣笛响起,原本坐着的周瑾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窗户两侧,额头抵在玻璃上,幽深的眼睛居高临ภ下看着站在外面的她。就在那一刻,乔安安清楚的看见,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父母双亡的那天都没有见他掉过眼泪,却在此时哭了,乔安安一下子难过得不行,眼泪也越发汹涌ไ。当时两个人就隔着那一面薄薄的车窗玻璃,你在外头,我在里头,相看泪眼。
那一天是乔๒安安人生中哭得最惨烈的一次。
想不到多年以后,她还会为ฦ了他哭得这么难以自已,连多走一步路,躲进车子里都做不到。她像个傻子,站在这随时都有人走过来的停车场,双手撑在自己้的车盖上,哭得一塌糊涂。
斜剌剌里,一方แ手帕递到了模糊的眼前,乔安安怔住,而后……侧首。
“市长……”
乔安安觉得一定是她哭的样子太难看了,不然市长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连下巴线条都是紧绷的,见她转头他也没说话,拿着手帕的手抬了抬。
好丢脸,作为ฦ市长的随行记者,她竟然能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这么没有形象。市长一定是嫌弃她丢人了。
“对不起……”乔安安接过市长的手帕,擦了擦眼睛,当着市长的面她也没敢用那手帕擦鼻涕。
周韩眉头一蹙:“为什么说对不起?”
“作为ฦ你的随行记者我不应该这么เ没有形象。”
她这句话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周韩的表情忽然一下子放开了,“唔,这个不算对不起我。”
不算么?乔安安抬头,那你刚刚为ฦ什么摆着脸?
“还能开车么?”
市长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和,乔安安吸了下鼻子:“我没事,谢谢你,市长。”
“嗯。”市长点了下头,“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市长最后那句话让乔安安觉得无比亲切,后来车子开上大路,看到เ路边竖着的交通警示牌,她才有些顿悟了。
市长大人果然是心系万民啊!
——
周韩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十指交握放在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