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在暗自磨刀,就看谁的刀快、谁出手快。
王威、高君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的来到留守府找寻李渊。
一时间,各方小贼、小盗莫不投奔刘武周,定杨天子的势力大增。
跪接圣旨的李渊胡须皆白,苍老的身躯在瑟瑟寒风中颤抖着。
轻轻的抚去他眼中的浅湿,我说道:“二郎,天下父母之心大体一般无二。娘在临终之际尚念着你我的安危,那……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振作起来,好不?”
如今,那个守在灵柩前的白发男子可有丝丝的悔意?
“观音婢,快,快来瞧瞧。”
“姑娘难道忘了答应过姑爷……以后这些蚕茧抽丝缫丝后要织成凌罗给姑爷缝制衣物?”
真不知羞,这种事也有问人的?脸一红,我懊恼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
卢雨烈生产过后身子恢复得快,又是亲自哺乳,所以常说些亲自哺乳好的话。而三嫂呢,因为身子太弱的原因,不得不替冲儿请了个奶娘。
真难得,他也有这般的童心,看着他纯粹的笑颜,我的眼角楣梢不自觉的亦是扬起笑,“这些蚕宝宝啊,越肥越好,越肥吐的丝就越结实。”
虚弱的语调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依旧盘腿坐在地上的人,他的眼睛已经打开,嘴角仍旧挂着‘你放心,我没事,已全好了’的笑意。
“但如果我输了,不管哪一次,他都不会手下留情,是不?”
这时的佛像和21世纪的佛像没有什么非常大的不同,唯一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里的观音像居然都是男子,一如我在四明山‘碧云庵’中见过的观音大士亦是男相。我大体上也了解观音大士‘渡世何妨男转女’之一事,想来这个时期尚未到女相观音出世罢。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老聂头直说感谢长孙参军那日的救命之恩,还说更感谢长孙参军能够不记前嫌用他这样龌龊之人,他没有别的能ม够报答,惟愿打理好那ว桑树林以报长孙参军之恩。”
手指着巍然屹立的太原城,又指向远处黑压压的突厥围军,我一字一顿说道:“我要的是这些将士的命。”
将酒一口饮尽,颉利拿起酒壶往口中ณ狂倒,最后将酒壶掷在地上,“怎么说?”
“中原有一个习俗。但凡有孩子出生,必会为这孩子去祈福,以求这个ฐ孩子出生之时百事顺ิ意、安康无灾。历朝历代以来,如果有皇子、皇女出生,历代帝王会赦免死刑囚徒或者放那些犯案不重的囚犯出狱……目的就是为方方出生的孩子积德。”
终于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颉利喃喃说道:“你希望免去战争。这样一来,这成千上万即将为ฦ战争献出生命的人将留下他们的命,而这些命都会为你这尚未出生的孩子祈福、积德。”
“不错。”
看着远处乌压压的围兵,颉利叹声说道:“观音婢,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战争才是真正的难题。而和平相处,永远不是难题。”
未有反对,颉利手指向远处的李世民,“他就这么放心我见你?你要知道,一旦我要挟了你……”接着他看向我的肚子,又道:“更何况,你如今有了他的孩子……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必会答应。”
一笑,我示意如云再拿一壶酒来,再度为ฦ颉利斟满,见他喝下后,我问道:“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在这酒中下了毒也说不定,一样会软禁你,然后逼得你的人马撤军。”
“观音婢,你不是这样的人。”
“一如你相信我般,我一样也是这般的相信你……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观音婢。”眼突地漫上浅湿,颉利有些激动的看着我,“你恨我不?”
知道他提的是雁门关软禁我的事。我摇头。“我也一报还一报,给你下了麻沸散。”
‘呵呵’一笑,颉利说道:“若非那麻沸散,你早就是我的了。你信不?我一定会感动你。”
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叹道:“这世上感动我的人有很多很多,但能够住进我心中的人却只有一个。”
“你还是这么认定你心中只能住下一个他?”
“因为他的心中只住着一个我。”
见颉利沉思,我又道:“颉利,这段时日你可好?我听史将军说,你不愿称‘可汗’,为ฦ什么?”
“等我统一了突厥的时候,那ว个时候再称‘汗’,方能ม对得起九泉下的爷爷。”
原来如此。我欣慰点头。“那ว你能够统一突厥吗?”
不答反问,颉้利笑道:“你觉得呢?”
“颉利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侵害你,没有人敢冒犯你。这样的人若不能一统突厥,还会有谁呢?”
‘哈哈’一笑,其中却带尽酸楚,颉利ำ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是啊,没人敢侵害,没人敢冒犯……一样的,也没有人敢亲近,就像兰诺伊,她都不亲近我了……”
高处不胜寒!
要登上权力的顶峰,就得忍受孤独。
心中腹诽着,我没有说出口。一切,仍旧得由á他自己领会。
“观音婢,我时常在想,你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就可以听我倾诉,为我解忧……”
听着颉利的倾诉,我才知道,他太想有个倾诉的对象。而我无疑是最好的听众。他成为了强者,却付出了代价,这是非常合理的。没有权力、美人、亲情都陪着他的道理,这样对其他的人不公平。
“观音婢,你一如以往,听着我的唠叨仍旧能ม够面带微笑,我……我……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送一份大礼给你的孩子?”
“颉利,无论你送不送。我要你看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我站起来,示意他随我走到城墙边。“你看。”
看着大开的城门,颉利ำ吃惊说道:“你们的胆子好大,居然城门大开,不怕我突厥大军杀进来吗?”
“会吗?他们会吗?咄吉会吗?”一连串ธ的问题后,我再度说道:“不妨告诉你,自从你进城以来,这门就再也没有阖上。再不妨告诉你,其它的城门亦都开着。可是,你听听,你可有听到刀枪剑戟之声?”
看着颉利侧耳倾听,我再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额吉多现在是想救你,但咄吉呢……他巴不得你死在太原城。如果额吉多现在来救你,也许咄吉会在额吉多的背后咬上一口,从此收回控制ๆ突厥的主权,你信不信?”
“信。”颉利的眼中漫出失落之神,带着愤懑แ之调,他又道:“这也是额吉多明见城门大开,明见我这长时间未归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兵的原因。”
“颉้利,和咄吉合作无疑与虎谋皮……虽然他如今的势力不如你,但时不时咬你一口你也受不了啊。与其和这样的一个人合作,为ฦ何不与我们合作呢?”见颉้利脸上的神情很是动容,知道他听进去了一些话,我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们突厥去岁遭灾,颗粒无收。但我们太原今春也逢旱灾,只到此时才种下种苗,如果夏天的雨水充足,我们还赶得上秋收。你呢?我替你准备了种苗,你愿意带回“海天中ณ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去吗?如果赶紧的话,一样也赶得上秋收。”
“观音婢,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般……我越不想放弃你。”见我震愕的看着他,颉利蹩眉说道:“好,我答应你,送一份大礼ึ给你这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当见面礼。”